“这场大战过后,每个种族都死伤惨重,至高无上的神族甚至被各族合力围攻下彻底终结。”
“而原本最为弱小的人类,却凭借惊人的繁衍能力和集体智慧,逐渐发展成为大陆上的主要种群。”
“根据月族代代相传的信息,想要接触到种族之石,第一步则是要‘成神’。”
“成神,”赛蕾丝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眼中多出一团贪婪的火焰。
“对的,”千血院的内心逐渐平静,她已经掌握了这场谈话的主导权,身体也逐渐恢复高傲的姿态,平静的继续说道,“成为各自种族的‘神’,这样你才能拥有寻找种族之石的门槛,灵魂才能感受到它频率的呼应。”
“据我所知,人类是没有神的,人类的种族之石则是分散在每个人的体内,但是宗教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平衡。”
“宗教将大批量的人聚集起来,收集着他们体内的碎片,将这种力量称之为‘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最终都会汇集到教皇的身上。”
“也就是说,教会正在‘人造神明’。”
赛蕾丝脸上充满玩味:“那我现在冲进教堂砍掉教皇的脑袋宣布我就是新的教皇,可不可以成为新的‘神明’。”
千血院讥讽的回复:“你以为成神只是依靠暴力?信仰之力需要的是‘认可’,而不是单纯的恐惧。信徒们只会新推举出一个新的反抗者当神明。”
“对于联邦来说,在古老的国度他们会选择一位国王,而非容忍暴君。对于‘信仰之力’他们称之为‘群众支持率’。”
“并且,拥有如此庞大信仰之力的受体,不是你想杀就能杀死的。”
千血院继续抛出自己的信息:“每个种族都有着自己的‘成神之路’,我研究过血族的古籍,得出了一个结论。”
“所谓是神族,就是其余十一种族的成神之人所聚集在一起。”
“等等,若各族神明当真为族群首领,又为何会有神族大战,各自的神明又为何会被族群的子民给消灭?”赛蕾丝内心在盘算着这段对话的真实性。
“尽管同为神明,但是由于种群规模的不同,所得到的信仰之力不同,即便是人类,在有巨额信众的支撑下,甚至可以和巨龙神平起平坐,而削弱信仰之力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去屠杀相应族群的子民。”
“是谁先出的手已经无法考究,最终的结果是各族的子民都已经厌倦了这场为了神明的战争,共同联合起来去反抗神明,种族之石也被他们给隐藏起来,并禁止后辈成神。”
“只要后代再也没有神明,就不会有种族之石暴露,也就不会再次出现神明战争。”
“而我,将会协助你颠覆教皇。作为交换,你则需要向我透露教会的追捕信息,并提供血族的叛徒名单。”千血院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将自己摆在了谈判桌上。
“‘成神’吗?听起来挺有趣的。”赛蕾丝的指尖不断地在半兽人的兽耳上打转,“那你倒是说一下,我又该怎样代替教皇,成为教会信众的神呢?”
“继续保持你圣女的身份,传播你的神迹。教皇目前大肆与其它种族的联络已经引起了教会内部许多人的不满,而你身为圣女,唯一能够威胁教皇地位的人,此时再被教皇阵营的种族袭击的话,教会内部成员又会如何想呢?”
“我已经靠这样的手段一直走到圣女的地位上,再次被袭击吗?会不会露出破绽?”
“你放心,我会安排的滴水不漏的,就当是我的投名状。”
“明天我正好有一场巡回演讲,在最热闹的商业街,到时候我会等你的,明天过后,我们才是盟友。”
月光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惨白的界线。
千血院凝视着赛蕾丝,轻笑一声:“合作愉快……未来的‘神明’大人。”
……
终于从出租屋回到宿舍,千血院拖着早已疲惫的身体躺到床上,侧身看着对面床上还在昏迷的叶世良。
不知为什么,在她的身边就会感觉到安心。
也许是因为她曾救过自己一次吧。
那天的她浑身染着火焰,像是从地狱归来一般。
一想起那副模样,就引得千血院的内心小鹿乱撞起来。
关于成神之路,千血院隐瞒了及其关键的一点。
即如何吸收转化信仰之力的问题。
单纯的汇集信仰之力,只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容器,当充满的时候就会爆体身亡。
本质原因是凡人之躯无法承受神明的降临。
没错,信仰之力的汇集是让已故的神明来降临到自己的身体里。
即便是能承受的住神明的降临,最后的结果也是被神明给夺舍,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容器而已。
所以如何转化信仰之力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至关重要,这才是成神之路最为隐秘的一点。
也是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任何一位新的神明。
此前“成神”的君主被高傲的什么所替代,随后便成为了暴君,最后又丧失信仰之力,被从人间消灭。
千血院曾见过,上一任“月影”,自己的母亲,被附身的过程。
依旧清晰的记得,自己又是如何趁母亲的残念还在,亲手终结掉她的生命,接任“月影”名号,走上十二血族首席席位的。
也许是因为夜深了,也许是因为精血的丧失,也许是因为在赛蕾丝面前的无力感……
一幕幕的过往像是刀片不断地在划伤千血院的内心。
千血院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上到了叶世良的床上。
钻进了她的被窝,将头贴在对方的胸膛上。
静静地感受着胸部的起伏,听着心脏那强而有力的跳动声。
上次从围捕中逃脱后,她同样也是这样,因贴近叶世良而睡得安心。
“是她的话,也许真的行得通。”
看着叶世良的睡脸,千血院内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将头贴了过去,在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冰冰凉的触感,一点也不火热。
还是胸膛好。
便又将头放回去,随即沉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