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秦昼霄回到家，灯亮着，客厅却空荡荡的。桌上的夜宵还热着，一张便条贴在一侧。
“经过计算推测出你的回家时间，夜宵应该是热的，如果你回来晚了就用微波炉加热吧。我伤养的差不多了，应该离开了，欠你的人情以后找机会一定还。最后，少喝点酒，好好睡觉。”
秦昼霄拿起便利贴，发现反面还有一句话。
“我等你堂堂正正和我对峙。”
她绕了房子一圈，确认了江淮澜真的离开了后，果断坐在桌前干饭。老实说，对于江淮澜的离开她并没有惊讶，一切好像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又或者说，她觉得江淮澜装很久了。一个骨子里透着骄傲的人，怎么可能甘心于待在一个普通的岗位，过着照顾别人的生活——她明明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到。每次看见江淮澜在忙碌，她总是有些恍惚，难以将那个在争斗中过五关斩六将，从不手软从不失手的暗夜组第一把手，同这个融入柴米油盐中的女孩画等号。
直到今天，组织头子告诉她，经过卧底的努力，暗夜组真的逼走了那个战神时，她几乎一瞬间猜到了江淮澜的所有计划。一面维持和自己的关系谋得活路，一面联系其他组织铺好后路，同时潜入暗夜组窃取机密作筹码。
真有你的。秦昼霄笑着，低头却发现夜宵早已被她吃的渣都不剩，手中的勺子还在机械地舀着，勺子映出了她的脸，她竟从自己的目光中读到了落寞。
哈？怎么可能，宿敌就是宿敌啊，宿敌是不可能……她仰面张嘴，没有笑声，就这样呆滞地盯着灯看了许久。
宿敌是不可能变成妻子的……
她捂住胸口，计算着越跳越快的心跳。一个危险又刺激的想法在脑海中炸开——她好像恋爱了。
她喜欢每次自己的攻击都被江淮澜轻松破解时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她喜欢远远看着对方战斗时游刃有余的操作，她喜欢对方月光下好看的侧脸。
秦昼霄没有说，那天把江淮澜背回家时，她在自己背上说了一路的胡话。
“我错了……下次……不会犯错了……”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如果我能……不失误……爸爸妈妈是不是……可以回来……”
“对不起……”
秦昼霄沉默地听着，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江淮澜满目疮痍的过往，这个满口道歉的女孩，很难想象居然是那个向来冷着脸的战斗怪物，或者说，她终于有一点人类的样子了。
她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她呼吸渐渐平缓。
怎么办啊，更喜欢了。
手机震动，来自荆棘组的消息弹出。
“方舟组对于条款让步了，两个组织间的友好关系似乎可以持续的更久些，辛苦你了。”
嘴角轻轻上扬，推理拼图的最后一块拼好，她吹着口哨拉开地下室的门，用脚尖抬起地上一个人的下巴，看着他满身伤痕，意识不清的求饶。
“现在知道求饶了？当初对着江淮澜开枪的时候的狂劲呢，嗯？”
江淮澜啊，只能被她一个人欺负。
这就是那该死的爱情吗？
那很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