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你,每次都送来如此美丽的花。”一位头戴白巾,面色蜡黄的中年妇女满脸笑容,手里抱着一打鲜花,“这还是一样的用法吧?”
“没错,玛丽阿姨,研磨成粉可作为安神的药材,让海伦奶奶服下能缓解病痛。”
“你真是善良的孩子,母亲她一直还会在而梦里叫你的名字,她在感谢你的恩德。愿神明护佑你,尤米尔。”
名叫玛丽的妇女为送花少女祈祷。
后续她还想邀请尤米尔一起用餐,但是被尤米尔委婉拒绝了。
“我还有几家要探望,您的好意我心领了,祝你用餐愉快。”
尤米尔不给玛丽进一步挽留的机会,直接从这里离开了。
【刚刚已经是第八家了,真是群愉快的人啊。】
兔子先生一直躲在尤米尔背后的花筐里,只有在路上没有人的时候,它才敢显示文字。
“嗯?大家都是普普通通生活的人,会这么开心难道不是收到了花吗?”
【说的也是呢,这都是你的功劳,只是有些人给钱,有些人不给呢。】
兔子先生往回看了一眼,刚才那户人家,就是没给钱的。
“愿意付钱的都是指定的花,委托我种植的,属于工作,而玛丽阿姨只是单纯想给她。”
【这样啊,你真的很穷呢,居然要靠自己补贴,幸好我只要吃草就够了,用不上钱。】
“就是啊……”尤米尔撅着嘴,被揭伤疤她很不开心,“小心吃草毒死哦。”
【只是这村子似乎从来没有人离开过啊。】
无视了尤米尔的怨言。
兔子先生环顾四周,这村子的气氛一点也不像走了大半人的样子。
这和它听说的不一样,这不对吧?
尤米尔没有管兔子先生说的是什么意思,刚才的怨念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继续乐呵呵的向下一户人家前进。
【我算是明白你带我来这的原因了,就是想让我烦恼的。】
“欸?!完全相反好吧。”尤米尔嘴巴张的老大,“这明明是让你看看大家的笑容,这样自己也能开心……适得其反了吗……”
【你今天要去医生家吗?】
兔子先生不管失落的尤米尔,而是问了自己在意的事情。
“对啊,认识的熟人都会走访,而且还有件事要问问他。怎么啦?”
【到时候我要躲起来,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存在。】
“随便你喽。”
尤米尔耸耸肩,没有过问。
…………
尤米尔又接连访问几家后,把最后的目标定在医生家。
“阿玛尼医生,我进来了哦。”尤米尔来到村子唯一的诊所,直接推门而入,门上悬挂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兔子先生则躲在筐里一动不动,身上盖着尤米尔的草帽,它透过筐的缝隙向外看去。
正对门就是柜台,坐着一位戴眼镜,白手套的男人,正在称量药材。
男人注意到门口的客人后,露出吃惊的表情,“尤米尔,你怎么来了?!是身体又有问题了吗?”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今天拜访只是想把这个给你。”尤米尔将早就准备好的鲜花捧在手里,递了上去。
恩卡愣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地接过来,随即邀请尤米尔入座。
“上次收到你的花好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恩卡医生温柔地捧着鲜花,好像是什么极其珍贵之物,“这么美的东西,却无法一直保存下去,真是可惜啊。”
“阿玛尼医生言重了,这不过是一些花而已,无法保存就要在它们枯萎之前加工成药品,物尽其用啊。”
恩卡医生只是笑笑,然后去了某个房间,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就多出来一个花瓶。
“我还是更愿意作为我房间的装饰来用,托你的福,我特意学习了插花。就是能让清晨看到的时候感到愉快。”
兔子先生偷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股巨大的厌恶感涌现。
这个医生在外面真的披着一张好皮啊,一点毛病都挑不出,人面兽心就是如此吧?如果不是偷偷得知他虐待自己的患者,还蛊惑患者替他做事,兔子先生也会被他蒙骗过去。
尤米尔看完恩卡医生的插花手艺,称赞过后,又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阿玛尼医生,今天拜访其实还有一件事。”
恩卡医生看着她,温和的表情示意她说下去。
“我在其他人口中得知,曾经用作隔离的房间又有人住进去了?”
尤米尔小声地询问,恩卡医生的表情僵了一秒左右。
“可以先请问一下,是谁告诉你这个的呢?”恩卡医生摆出一副温和笑容。
兔子先生的心提了提,刚才才叮嘱过不要暴露它的,你在做什么啊?!
“是我自己打听的啦,昨天晚上我感觉有人在我家外面,大概是迷路了吧,今天过来刚好就问村里的人,是不是还有人和我一样住在那片森林里。”
尤米尔说明了理由,倒也算圆过去了,兔子先生放下心来。
它可不是怕了这个恩卡,只是保持隐秘对它有利,以后要是医生和它作对,在明处的一方肯定要先吃亏。
“原来如此,诚如你所说,那里确实住着一位患者,名叫卡西摩多,它的劣化症非常严重,外观恐怖的同时,还长时间处于癫狂状态,会无差别袭击他人,这是村里做的决定,我也是照吩咐做事。”
和之前一样的说辞,恩卡医生不慌不忙地为尤米尔解释,不过这次听到了新名词,劣化症。
“不过为什么要提这件事?”
恩卡医生反问。
“我就想帮帮他,有人告诉我,光是同情纯粹是自我感动,我受益良多,所以决定帮忙了。”
尤米尔微笑着回答,还提了提背上的筐。
感受到颠簸,兔子先生在心里呵呵笑了。
“我能分清楚药材,也懂怎么照看病人,这点也不用担心。”
“真是疯狂!”恩卡医生直接站起身,尤米尔被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
“抱歉……”注意到自己失态后,恩卡医生又重新坐好,开口,“卡西摩多是会伤人的,让你这样的女士接触他,我认为是错误的。”
“这点我刚才已经听到了。”尤米尔无所谓地表示,“而且,我还是一名魔法师,能保护好自己,请你相信我。”
恩卡医生无言了,他双手交叉,回避着尤米尔的眼睛,沉思着。
稍等了一会儿。
“我明白了,我可以让你接触患者,但不是今天,今天再去探望已经太晚了,在合适的时候我会叫你一起,而且,这也是需要征得患者本人的同意才行。”
恩卡医生答应了,但好像没完全答应,兔子先生听出这话有蹊跷,但它没法提醒尤米尔。
“那到时候拜托你了!”
尤米尔说完,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之后她和医生又寒暄了几句,聊了会家常就离开了。
路上,终于能露面的兔子先生和尤米尔搭话。
【你可真是大闲人,明明教我魔法,还应下了炼金术的工作,最后还要去帮一个病患,你难道会分身术吗?】
“分身术那种魔法根本就持续不了多久,而且也只有使用魔法的时候用而已。”
【真的会啊?!】
“骗你的啦,我不会什么分身术。”尤米尔觉得这样逗兔子先生十分有趣,“不过其实也还可以吧?照料一个人不需要花多少时间,病人更需要的是休息。”
居然这么小看护理?有这种想法的人最后都会付出代价的。兔子先生如此想。
【不过,就算你想做,这件事八成也会告吹。】
尤米尔看到这行字,不明白地反问了兔子先生为什么。
【因为医生是坏人。】
“这算什么?玩笑吗?”
尤米尔果然一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兔子先生也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索性就按这个调子下去吧。
【这是预感!】
兔子先生强调一遍。
“果然是玩笑嘛,但很可惜一点都不好笑,你要多练习练习了。”尤米尔勾了勾嘴角,给出建议。
【行吧,我会的。】
兔子先生放弃似的缩回筐里。
这件事又不了了之了,那医生想做什么,兔子先生不知道,也没有闲工夫多管闲事。无论是虐待患者,还是教唆患者,随便他怎么搞,兔子先生其实都不关心。
但只有一点,他做的事不能伤害到尤米尔,尤米尔是它的生存希望,只要跨过了这条红线,那就是和它作对,到时候它会让他付出死的代价。
对了,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先问问尤米尔有没有被医生做过一些奇怪的事情?这样至少能有个心理预期。
“你说奇怪的事?”尤米尔被兔子先生问住了。
没有立刻否定,那就是真的有过!可恶的恩卡,果然有所企图吗?兔子先生记住了。
尤米尔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快点说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别催啊!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奇怪的事啊,可能在别人眼中很正常呢?”尤米尔有些不耐。“而且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啦……”
所以到底是什么呢?尤米尔纠结了半天,搞得兔子先生有些焦急了。
最后她还是说出来了。
“记得是两年前吧,我像这样来到村子送花,当时到诊所的时候,他就……向我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