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贝尔大森林的边缘地带,一个婴儿被丢在这里,被附近村庄的猎人发现。
婴儿皮肤褶皱多得像是老人,哭声像快咽气的山羊,身体极不协调,像是枯瘦扭曲的树枝。
大家为这个婴儿取了个名字,卡西摩多,在当地语言中意为丑八怪。
一个好心的老妇人收养了他。
但是老妇人年事已高,在卡西摩多刚能站稳的那年就去世了,其他人让卡西摩多做一些简单的事情,教导他如何用工作换取食物。
所以他刚开始记事时就被人使唤来时使唤去。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他五岁左右。
不过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不久后有人找到卡西摩多,声称老妇人欠了他很大一笔钱。
原来老妇人曾经是一名赌徒,向当地有钱人借了很多钱,孩子和丈夫都离她而去,她死后,就要卡西摩多来偿还债务。
卡西摩多根本不懂什么是债务,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强制拉去做农工,但一向顺从的他也只能照做,他被老爷分配了烧炭的工作,有次差点掉进火炉里烧死。
他没有觉得那里不对,因为所有人都告诉他只有工作才有食物。
在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教育中,渐渐的,五六岁的时候他就开始讨好身边的人,包括和他一样的农工,甚至是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
他的日子稍微好了一点,这多亏了给他住处和食物的债主老爷。
卡西摩多很满意,只有一点例外。
那就是别人笑嘻嘻地叫他名字。
他第一次知道名字背后的含义后,只是感到疑惑,他对着水面照,水中的自己并非丑陋不堪。
“得了吧,你生来就是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当他开始反驳自己并不丑的时候,那些人就会说出类似这样的话。
后来他才明白,自己原来不是讨厌这个名字的含义。
他真正讨厌的,是渐渐明白自己正遭受不公的事实。别人拿他名字取笑他时,他会意识到自己是被人欺负了,这无时无刻不提醒他——你的人生也是这样。
“何必纠结这个,大家都是这样。没有土地就没有食物,我们本来应该饿死,但老爷们给了我们工作,我们好不容易活下来,为什么还要找不痛快?”
这是别人的劝诫,卡西摩多同意他的说法,所以他会压下心中的那份悸动,像往常一样度日。
可每当被人嘲笑名字,他还是会感到愤怒,可自己一旦表现出愤怒,就会遭到殴打,因为违抗是不被允许的。
老爷说过,他的命就是老爷的,必须把债务还清了,才能随便发火,到时候谁也不会管。
学乖了的他,开始躲到森林,用哭和打砸来宣泄怒火。
直到有一次,卡西摩多在森林里遇到了一个迷路的女孩,她叫尤米尔,是新搬来这边的,看着比他小几岁。
尤米尔很漂亮,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孩,他想起了吟游诗人口中美丽森林妖精,大概就长这样。
卡西摩多和尤米尔成了朋友,这还是他第一次交到朋友,这件事让他高兴了一整夜。
他从尤米尔那里知道了许多这个世界的事情,这给他的小小世界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也是在那天,他内心不甘命运的火焰再次被点燃,他立下志向,未来要成为一名水手。
还记得收养他的赌鬼妇人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人总是有走运的时候。”卡西摩多觉得这句话是真的。
遇到尤米尔就是他最走运的事情,命运也并非总是对他不公。
就在一个月后,尤米尔的爸爸答应帮助他逃离这里,前往未知的世界。从此以后,叫卡西摩多的人将要在这里消失,新的名叫诺阿通的人将驰骋大海。
他跟随一个以克罗为首的佣兵团前往一座港口城市,摩尼亚。
这时候他大概十岁出头。
旅行的中途,诺阿通见识到了会喷毒液的亚龙,比石头还硬的乌龟,六只眼睛的怪鸟……还有用来对付它们所施展的各种各样的魔法和战斗技巧。
外界的一切都让诺阿通目不暇接。
克罗也会抽空训练诺阿通的力量,这是尤米尔的爸爸拜托他的。
无论是生存还是成为水手,强壮的体魄都是必须的,诺阿通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至此,两个月过去了,他们一行人抵达了摩尼亚前一个镇子驻足。
克罗队伍的目的地虽然不是摩尼亚,但帮人帮到底,他单独将诺阿通送到摩尼亚,并靠着自己在当地的人脉,为他找到了一份酒馆服务员的工作。
临走前克罗说道:“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一个人再难也要坚持,这里的老板是我的熟人,我只能帮你这么多。还有不要懈怠锻炼。”
诺阿通点头,他绝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克罗走后,诺阿通在这里拼命的生活着,因为手脚快,干活麻利,他得到了老板的赏识,虽然年龄是所有工作者中最小的,但也能拿到同等的报酬。
在闲暇之余,诺阿通来到了海边,他终于看到了梦寐以求的大海!
心都在颤抖,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蓝色如此美丽。
“海水的味道真的是咸的,海滩上的沙子真的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他在海边呆了很久,又来到了港口,看着巨大的货船上忙忙碌碌的人影。
“那些就是水手吗?果然一个个身强力壮。”
他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有些泄气,但很快又打起精神。
“多练练就好了。”
诺阿通对自己的崭新人生充满希望。
时间匆匆,眨眼间两年半的时间过去。
诺阿通迎来了自己的发育期,身高和体重都迅速增长,这段时间他很舍得为自己的伙食花钱,现在的他已经和一般人一样高了,从未疏于锻炼也让他的体魄得到增强。
这期间克罗曾来看过他,看到他的变化,克罗也是发自内心的为他高兴。
唯一不好的消息是他被诊断出慢性的呼吸道疾病,需要长久的药物治疗。
诺阿通知道,这是小时候的烧炭留下的后遗症,倒也没想太多,毕竟自己这么多年都活过来了,对生活也没什么影响。
诺阿通已经换了工作,现在他在码头上做着搬运的活,住的地方是酒馆老板提供的,他愿意腾出一间杂物房,以低价租给诺阿通。
诺阿通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他工作的时候都会主动和船员们套近乎,久而久之,很多船队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小鬼,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当一名水手。
现在只要看某位船长能瞧得上他,拉他入伙了。
拼尽全力追寻梦想的人不应该收到冷落。
诺阿通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一位大嗓门的船长邀请了诺阿通。
“诺阿通?我喜欢你的名字,不管你会不会修船,带着你总觉得很吉利!”
就这样,他成为了一名菜鸟水手。
“只要两次远航,你就会变得比情场老手还要熟练!”
对着颤颤巍巍站在甲板上的少年信誓旦旦的保证,大嗓门船长又号令大家出发,诺阿通的第一次远航开始了。
在海上,他真的遇到了会唱歌的海妖,船上的人都无一例外的捂上耳朵,诺阿通也是,但他还是忍不住去看海妖的样子。
人类女性的外貌,十分漂亮,但是美丽的人身上却长着可怕的鱼的下肢,看得他心里嘭嘭直跳。
除此之外还有巨大的海兽,诺阿通被命令给船内的大炮填装弹药。
暴风雨也经历过。诺阿通还记得当时的天空无比黑暗,雨是横着打在身上的,倾斜的船身让他几度以为船会翻,既害怕又兴奋。
在两个月后,他们到了另一个港口。
船长称赞了诺阿通的勇敢,卸完货物后就带着他去了充满女人的场所,让他见见世面。
“羊可诱惑不了意志坚定的水手。”
其他人也支持大嗓门船长。
可诺阿通知道,在海上还是有人会在深夜前往关着绵羊的笼子。
他也是正常的男生,经过二次发育后,说不对异性有兴趣那绝对是骗人的,但当其他人怂恿他越过那道门槛的时候,他脑子里总会出现尤米尔的脸,这让他瞬间打消了那种念头。
“你不会不行吧?”
“我掏出来比你大。”
面对别人的质疑,他也学会了侮辱的方式回答。
水手生涯就这样持续了一年,越发精壮的诺阿通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水手,他去过了很多地方,见过了很多的人,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有资格回去见尤米尔了。
他要告诉她自己现在过着怎样骄傲的生活,经历过怎样的海上冒险,发生了怎样有趣的事……以及他很想她之类的……
不过最想做的还是道谢,如果不是尤米尔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他现在还在那个地方浑浑噩噩的为他人卖命呢!
“咳……咳咳……咳咳咳…………”
“喂,你没事吧?最近老看见你咳嗽啊。”有个船员在诺阿通附近,他好心地拍拍诺阿通的后背,希望他能好点。
诺:“没事,老毛病犯了,我在想重要的事呢,你别烦我。”
船员:“真是个没良心的小鬼,禁欲禁昏头了吧?”
另一个船员道:“诺阿通祈祷的时候不要搅浑!这些教徒最容易在这种时候发火了!“
诺:“我没有信仰,你可别乱说。“
另一个船员:“没有信仰干嘛把自己憋成这样?女人都不碰,你不会喜欢男的吧?“
诺:“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是正常的,也不会像你一样去找牲畜缠绵。“
另一个船员:“这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到,你可别误会了,那是船舱中潜伏的魅魔,我只是受到蛊惑而已。“
这个说法诺阿通已经听过很多遍了,刚开始他还以为是真的,整天都提心吊胆,后来才发现这只是那些饥渴家伙们统一的借口。
世界上根本没有魅魔,他已经在众多熟知世界人文的人口中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咳咳咳……“
船员:“我看你是有心仪的人选了吧,为此做到这种地步。“
诺阿通尴尬地撇开视线,这种动作太明显了。
另一个船员:“这也太纯情了吧?好恶心!“
船员:“你懂个屁,想当初,我也有个……“
就在船团打算滔滔不绝讲出自己曾经的故事时。
诺阿通突然开始剧烈咳嗽,比之前几次加起来还要严重。
捂嘴的手中都带着鲜血,他差异的看着手心,扑通一下倒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