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德勒口中的“更具实质性的项目”，在几天后初现端倪。并非预想中另一场光鲜的社交活动，而是一个位于调凌风区“零度枢纽”边缘地带的、挂牌为“数据流形优化咨询”的小型办公室。这里与咏叹风区的浮华截然不同，空气里弥漫着机器运行散发的微弱热量和臭氧味，以及某种类似冷却液的甜腥气息。墙壁是未经修饰的混凝土原色，巨大的全息屏幕上流动着难以理解的代码瀑布，只有偶尔亮起的指示灯在略显昏暗的空间里投下幽绿或猩红的光点。
办公室里除了钱德勒和璃籴，只有两名沉默寡言的技术员，他们的眼神专注于屏幕，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几乎不与外界交流。钱德勒今天也换上了一身更显干练的深色便服，少了些平日的浮夸，多了几分刻意营造的、属于“实干家”的锐利。
“这里不负责创造美，璃籴，”钱德勒的声音在机器的低鸣中显得格外清晰，“这里负责……解析美，以及一切有价值事物背后的数据本质。”他指向一块副屏幕，上面正可视化地展示着几条错综复杂、如同神经网络般的数据链路，其中几条被高亮标记，呈现出不稳定的波动状态。
“我们，或者说，韩女士那边，需要确保某些特定的信息流，能够更……顺畅地抵达需要它的地方，同时，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噪音’干扰。”他话语含蓄，但意思明确。这是关于信息引导与筛选的灰色操作，游走在“罪谕”计划规则边缘的试探。
（OS：数据操纵……比预想的更直接。风险与机遇并存。）
璃籴安静地站在他身侧，目光追随着屏幕上流动的光点。她今天没有穿那身标志性的「𢝵氙柈沲」，而是换上了一套更便于活动的黑色基础款功能服，长发利落地束起，额间的花钿在屏幕冷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她脸上带着初涉陌生领域的专注，以及一丝恰到好处的不安。
“这些线条……好像活的一样。”她轻声说，声音在机器嗡鸣中几乎被淹没，“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它们……听话？”她用了一个简单到近乎幼稚的比喻。
钱德勒笑了笑，对她这种“外行”的理解似乎并不意外，反而有种将高深知识向下兼容的优越感。“可以这么理解。本质上，是梳理和优化。你需要学习的，是如何识别关键节点，以及……”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如何施加微小的影响，引导流向，而不触发系统的警报机制。”
他示意一名技术员调出另一组数据，这是一些关于近期几场虚拟艺术展览的公众关注度与舆论倾向的分析图。“比如这里，如果我们希望某位艺术家的作品获得更广泛的‘认可’，就可以在几个关键社群，投放一些经过‘优化’的解读视角……”
璃籴认真听着，偶尔提出一些看似基础、却直指核心的问题，比如“怎么确定哪些人是关键节点？”或者“系统警报的阈值在哪里？”。她的问题让钱德勒不得不进行更深入的解释，也让她自己对这套运作机制有了更快的了解。
（OS：学习曲线符合预期。他对我的‘求知欲’很受用。）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璃籴便留在了这间办公室。她没有接触核心操作，更多的是在一旁观察，帮助整理一些外围的数据报表，或者根据技术员的指示，在一些预设的界面上进行最基础的参数标注。她做得认真而仔细，偶尔会因为一个不熟悉的操作而微微蹙眉，指尖在冰冷的控制面板上稍作停留。
钱德勒大部分时间在与外界通讯，处理其他事务，但目光会不时扫过璃籴。他看到她那副努力融入、认真学习的样子，心中那份掌控感逐渐回落。她依然是他可以塑造和引导的，只是换了一个更“高级”的领域。
当璃籴完成手头的工作，轻轻呼出一口气，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时，钱德勒结束了通话，走了过来。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想象中枯燥？”他问，语气带着考察的意味。
璃籴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睛却很亮。“有点难，”她老实承认，随即又露出一抹小小的、带着成就感的笑容，“但是很有趣。感觉……好像碰到了这个城市皮肤下面的东西。”她用了一个奇特的比喻，眼神清澈，看不出丝毫对灰色操作的抵触或恐惧。
这个反应让钱德勒彻底放心了。他看到了她的适应能力和潜力，这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很好。”他赞许地点点头，“这只是开始。等你更熟悉一些，会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他做出了承诺，也画下了更大的饼。
离开办公室，重新踏入调凌风区清冷的街道，晚风拂面，带来一丝凉意。璃籴微微眯起眼，感受着与现实世界无异的温度变化。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在办公室灯光下有些苍白的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操作时，那些数据流透过界面传来的、微不可察的电子脉动。
她成功地踏入了更深的水域。钱德勒以为他在教她如何编织渔网，却不知她正在学习的是，如何识别并最终掌控，那张早已笼罩住所有人的、名为“系统”的巨网本身。
第一道微小的涟漪，已经在她指尖悄然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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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
颜狗嗷嗷待哺：认真学习的璃宝好可爱！但眼神越来越危险了！
逻辑带师上线：注意璃宝的问题！每个都在点子上！她在快速收集情报！
匿名用户0123：@逻辑带师上线大叔还在得意，根本没发现璃宝的学习能力多恐怖！
今天也要吃瓜：进入数据战场了！璃宝要从花瓶转型技术流了吗？
熬夜冠军是我：办公室氛围好赛博！璃宝穿功能服也帅炸！
吃瓜不吐籽：数据操纵！这是要搞舆论控制吧？璃宝快学废他们！
弹幕护体MAX：大叔引狼入室了！璃宝快黑进他们系统！
显微镜成精了：大叔那个‘更重要任务’的饼画得又大又圆！
ID又忘了啦：璃宝揉脖子的小动作！演技自然不做作！
代码打工人：新来的，这数据可视化做得不错啊，用的什么渲染引擎？
网络安全员这种灰色数据操作在实际中确实存在，主播描述得很专业。
奶茶鉴定师：所以璃宝真要参与灰色操作了？会不会有危险？
加载中别急：这幕信息量巨大！璃宝开始接触核心操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