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夜说他们将要抵达一座名为完姻城的地方,说什么那是个奇怪的地方,范榛刚想问那怎样的奇怪,华夜又开口道:“又是花。”令他忘了此事。
道路两旁各种鲜花怒放,并且都是范榛可以叫得出名字的,譬如玫瑰、郁金香、薰衣草……乍一看,让人觉得真是个好地方,不过乌云蔽空,算是破坏了这份风景的美感了。
“现在还有点冷,”华夜说,“但是却有这么多花开了。”
三人又继续走了约一小时,他们总算是走到了城门口,城门相当小,城墙却建的很高耸。
进入城里,这个的建筑都非常气派。这里的居民大多不展示面容,或戴着金色面具,或戴着灰色面罩。
那些戴着金色面具的居民,基本都是打扮的光鲜亮丽的,而戴着灰色面罩的,基本都打扮普通,甚至会被戴金色面具的嘲笑。
三人在此地填饱肚子后便向城门走去。
“这个地方的食物也太差了吧。”华夜呢喃道,“不仅量少,还贵,也不怎么好吃。”
“这个地方可不要去本地人的餐馆吃,”一位没有戴金色面具,也没有戴灰色面罩的人听到华夜的呢喃说,“这个地方只会包装得高大上,我在这里待了几年,然而还是难以接受这里的生活。”
“哦,先生,怎么说你是外地人啰,是来这里做生意的吗?”华夜说。
“是啊,我是不芜人,一个月里,有二十几天都在这里,虽然这里的风貌我不喜欢,但架不住这里人愿意花钱啊。”
“那可以问先生您是卖什么的吗?”月华说。
“一些珠宝,他们就喜欢这些。你们是要出城吗?最好快一点,我听说有人准备在离这里最近的城门口举办婚礼,到时那里就会被堵住。”
“好的,谢谢先生。”月华说。
不过他们终究是慢了一步,等他们到城门口时,已经被人群堵住了。
他们的婚礼相当有意思,他们搭起一个高台,台下聚集了不少人,高台上的主持人手持天平,说什么要看看新郎的爱是否配得上新娘。
新娘摘下金色的面具,将其放在天平上,新郎则是将面罩交给亲人,取来不知是支票还是房契的一沓纸,将其放在上面。
台下的观众盯紧天平,范榛已经可以想象他们面具下那睁大的眼睛了。
“果然还是新娘那更重一些。”忽然有个戴面具的人说,随后那些戴金色面具的人开始议论起来。
新郎见此,举起手喊道:“我……我还会准备更多的钞票、房契与支票的……请……”
然而这无济于事,台下的各种声音依旧影响着新娘。新郎四处张望,见台下的一张桌子上有一把切蛋糕的刀,他冲下去,拿起那把刀。
这个举动吓到了台下的人,有人惊恐道:“你要做什么?”
结果新郎拿到在自己手上一划,用涌出的鲜血染红了那一沓由自己的血汗所得的纸。鲜血将它们增重,接着不知道是他的亲人还是他的朋友将一簇和他的鲜血一样红的玫瑰递给他。
他双膝跪地,将玫瑰递给新娘,小声问:“你还满意吗?”
“你这是在干什么?”新娘有点生气地说。
“当然是为了向你证明我对你的爱啊。”
“你个傻子,”新娘指着那沓纸,“如果被你的血弄到不能用了怎么办。”
这时,新郎的家里人拿来了更多的,能证明自己心意的东西来,于是新娘的火气稍微降了一点,她思考了一会儿,接受了新郎手中的玫瑰。
见新娘接受了新郎手中的玫瑰,主持人抓起新郎那只流血的手,朝台下的人说:“诸位也看见了吧,多么大胆,多么真诚的行为呵,不用说补全支票之事,就冲这只手,便能看出两人的爱。”
台下有人鼓掌,接着将其感染给其他人,有人说:“两人心有所归。”于是其他人又一次被感染,他们跟着喊:“心有所归!”
在呼喊之际,有人找来水和布,将那把刀子洗的干干净净的,只是没有人找来纱布给新郎。
欢呼过后,台下的人唱起了怪异的歌曲,也有人跳起了奇异的舞蹈。
范榛问两人对这些了解多少,华夜几乎一窍不通,月华倒是知道这些曲子和舞蹈。
她说:“曲子是对她们价值观导师米檬的赞歌,感谢她向完姻城的人教导怎样才是爱。舞蹈是为了不忘过去那错误的观念带来的‘自利’与‘互害’。”
三人决定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城门。
结果另一个城门也被堵住了,一群戴着金色面具的人举着他们几个导师的画像高呼:“我们要捍卫自己的权利。”而戴着灰色面罩的人,见到他们都低下头绕道而行。
华夜问周围的人发生了什么,有人回答说是因为有个卑鄙下贱的戴灰色面罩的家伙,他加害了他们高贵的戴金色面具的人。
他们说什么这些戴灰面罩的家伙就是生来邪恶,一面控诉他们的罪恶,一面呼吁他们联合起来,不能让戴灰色面罩的家伙占到便宜。
而他们想到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乖乖花钱给他们,不结婚,加强自己的地位:不能单单是平等,他们的地位应该实际高于那群家伙。
“真是奇怪,”月华说,“这些画像里竟然没有这个地方的缔造者,明明他们才是对他们地位贡献最多的人。”
随着他们的前进,又有不少人加入他们,其中甚至还有戴灰色面罩的人也加入他们,随着队伍的扩大,他们的呼声也随之扩大。
从近处看,那似乎是不可阻挡的洪流,然而等他们走近,队伍却给人带来稀稀拉拉的感觉。
他们所到之处,道路皆被堵住不能前行,然而在完姻城导师画像的凝视之下,没有谁敢阻碍他们。
就在这时,另一群与他们相对应的,一群有戴灰色面罩的人组成的团体迎面走来。
两支队伍相遇后,一些旁观者向戴金色面具的人说戴灰色面罩的人是如何可恶,另一群旁观者向戴灰色面罩的人说戴金面具的人如何无耻。
在这样的挑拨下,两批人开始对骂起来,挑拨者则不忘煽风点火,见他们愈发激动,三人便加快步伐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