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者没有提及他沦落至此的原因,也不愿说,也不愿接受三人的施舍。
于是三人离开此地,但是第二天早早起来,偷偷地利用符咒将钱弄到他的口袋里。
做完这事后便径直走向了原本就要走的路。
到了下午,他们到了因特那这块取着奇怪名字的地方。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后,很难不让人把这里当成乌托邦,若是在这里待个三五天,恐怕外界的人就不会想出去了,正因如此,部分当地人说:“我敢打赌,世上没有第二个像这样的地方了。”
见三人从外界而来,不少人都表示十分欢迎,当地人称呼他们这样从外界而来的人为现世人。
走了一段路后,华夜才忽然发现,前方有一座非常高的塔,当地人说,在因特那的任何地方,都能见到那座塔,华夜自言自语道:“这么高的塔,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一位看上去有60岁男子听到后,自豪地说:“当然是让我们过得更好,让因特那更繁荣的。”
待到那位男子离开后,一位中年人则是说出了完全不同的看法:“其实那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双臂抱在胸前,用一种像是愤恨,又想是讥讽的眼神看待周边,说:“这个塔限制我们自由,且将因特那弄得更糟糕。
“为什么这么说?”华夜问。
“这个塔只会说取得了什么成就,对我们毫不在意。”中年人说,“这些成就和我微薄的工资有什么关系呢?我甚至只能勉强吃饱。”
范榛打量着这个脸上充满血色的中年人,尽管他只能勉强吃饱,却依旧打扮得体,中气十足。”
于是范榛想:他定然是个坚强的人,否则,生活如此不如意,他有怎么会充满精神,且还打扮得光鲜亮丽呢?
“假的吧,”一位年轻人听到他的话,质疑道,“哪里会有这样的工作,起码能留一点闲钱吧。”
中年人一惊,不过当他看到年轻人稚嫩的面孔时,他轻蔑地说:“工作过吗?你。”
“我还是学生,但我暑假时打过临时工。”
“哈哈,真是搞笑。”
学生有些羞愧,大抵是认为自己见识太少了,问中年人:“高塔不是制定了很多好的政策吗,引导发展,而且制定了各种路线。”
“幽默,多学习吧。”
学生对自己的肤浅刚到更加羞愧了,说了一些在学校学到的知识,结果中年人摇了摇头,说:“并非如此。”
最后学生涨红了脸,沉默一阵后,低声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结果便是继续遭到中年人的嘲笑。
大抵是中年人无法忍受学生的愚蠢,转身离开,学生忽然感觉那是一个充满对自由的向往的背影。一个思想上觉醒的背影,学生不禁感叹,多么高大的背影啊。
学生决定追随他的步伐,成为一个清醒的思想者,抨击这不公的世道。
此时,一群人举着写有醒目的“正义必胜”的横幅与旗帜经过,声势浩大。
“是正义家!”有人说,“他们来了,就可以为我们发声了。”
华夜问一旁一位看上去没有什么情绪变化的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人淡淡地说:“前不久,枫叶校区有位学生跳楼了,他们说,这背后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害了学生,所以他们要求严惩校方。”
“那个学校竟然这么坏?”华夜说。
那个人的情绪依旧没什么变化,用有些疲惫的声音说:“但愿他们不是又是想封什么圣人。”
“封圣人?”范榛感到很奇怪。
“对,封圣。”那个人说,接着示意他们和他到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挂着五幅画像。
有三幅画像都在右下角写有清晰的名字。一幅画着持枪有年轻人的画像下写着鸟圣;一幅画着身后有条河的,看上去不是很友善的,画像下写着桥圣;还有一幅画着一个中年人,他的背后是黄土飞沙、依稀长着几株小树的地方,画下写着水圣。
而剩下两幅画,一幅有个看上去不是很聪明的人,另一幅的年轻人看上去很贫穷。前者被人封为食圣,后者被人称为穷圣。
那个人说这些人在之前都是为民请命的英雄,结果因为事实跌得粉碎了。
“既然能被封圣人,那么他们的功绩都是很厉害的吧,
那为什么他们有遭人唾弃了呢?”范榛说,“总不能其实只是他们臆想出来的功绩吧。”
“这倒是真的,谁让他们认为这个地方缺少圣人呢,没有调查便封圣,结果遭人耻笑。”
说罢,正义家们已经来到他们附近,他们来劝说众人为民发声,并炫耀自己的功绩。于是有一些民众也加入他们的队伍里。
接着他们快速地搭起舞台,他们当中打扮得最光鲜亮丽的人走上去发表自己的看法(与其说是看法,不如说是煽动情绪)。
他们痛斥校园的邪恶,赞扬学生的优秀,表达了对家长的同情,在灯光的照耀下,他们似乎都散发着神圣的光辉,尽管他们不把自己称为圣人,然而台下的支持者也将他们称为圣人。
这些衣着得体、拥有高尚志向的正义家们还说已经组织了专业的人员去调查此事。
在这时,一份公告,来自那高塔的公告传来,是关于对枫林校区的调查公告。
“好,调查结果出来了,我就知道高塔会组织正义。”一些人得意地说。
一位演讲者开始朗读高塔的公告,然而,读完后,很多正义家开始骚乱起来。
“哈哈,这下看懂了。”“相信高塔。”……
各种阴阳怪气和不满的声音传出,而造就这些声音的公告,以蓝底白字来告诉他们——没有所谓的陷害与阴谋,就是一个充满压力与轻生想法的学生的轻生。
显然,这不是正义家们想要的真相,原本演讲的人少了两个,剩下几人中,最受正义家们喜爱的,是一个被称为蓝象先生的人,正义家们说他是因特那最有良心的新闻工作者。
那些演讲者们说虽然自己不是在调查专业的,但是他们认为这件事疑点重重,决不是公告说得那样,演讲者们鼓励正义家们继续质疑校方,直到令他们满意为止。
“看来他们又要战斗了,希望这次不是观望者又一次笑到最后。”那个情绪稳定的人说罢,便消失在人群里。
而正义家们,正奔向校区,声势浩大,混在人群里,远远望去,看不出哪些是他们。
“真是一出好戏。”月华望着他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