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宇端着药碗,小心地吹了吹,然后才递到陈母嘴边,声音也是放得极轻:“娘,慢点喝,有点烫。”
陈母小口小口地咽着。
但是药味太苦,她喝了两口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晓月赶紧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蜜饯盒,那是在她昨天整理自己的裙摆时发现的。
她想着陈母喝药可能会怕苦,就一直揣着呢。
“大娘,含颗这个吧。”她递过一颗蜜饯,指尖碰到了陈母的嘴唇,只觉得对方的唇又干又凉。
陈母含了蜜饯,脸色稍缓,终于把剩下的药喝完了。刚放下碗,院门口就传来春桃的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温柔:“明宇,我熬了点小米粥,给大娘送过来。”
南宫晓月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她还没从刚才赶春桃的尴尬里缓过来,怎么这人又回来了?
果然,下一秒系统的警告音就炸响在脑海,比上一次更急促了:
【叮——系统警告:目标人物相关女性持续出现,且携带“关怀性物品”,构成“持续障碍”。本次需执行“肉体层面警告”,即为造成见血的伤口,让此障碍产生实质性恐惧,若未完成,将触发二级惩罚,为骨骼剧痛三小时。】
“骨骼剧痛三小时?”
晓月手里的蜜饯盒差点滑掉。
可让她主动弄伤人……
她先前连看到杀鸡的血都会别开眼,现在要亲手弄出伤口,还要见血?
“我去拿粥吧。”她抢在陈明宇前面开口,声音有点发紧,怕自己露馅。
不等陈明宇回应,她已经快步走到院门口,正好对上春桃端着粥碗的手。
碗里的小米粥冒着热气,飘着淡淡的米香。
春桃的手背还沾着点面粉,显然是刚从灶台边过来。
“春桃姑娘,辛苦你了。”晓月挤出个生硬的笑,伸手去接粥碗,“厨房在这边……嗯……话说,熬粥的火候怎么弄呢?我总是熬不好。”
她刻意找了个借口,想把春桃引到没人的地方。
她不敢在明宇面前动手,怕他看到会反感。
春桃愣了一下,没多想,跟着她往厨房走:“其实也不难,水开了下米,小火煮半个时辰就行……”
两人走到厨房门口,晓月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春桃。风从槐树林里吹过来,还带着点凉意,吹得春桃的刘海飘了飘。
四周没人,只有灶台上的铁锅还残留着药味。
晓月攥紧手,指甲使劲掐着掌心。
她的掌心传来刺痛,却没流血,心里反而更慌了。
“春桃姑娘,”她的声音冷下来,刻意压着嗓子,让语气显得狠一点,“你以后……别再来找明宇了。”
春桃愣住了,手里的粥碗晃了晃,洒出几滴在地上:“小姐,我只是来给大娘送粥,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你没恶意。”晓月打断她,往前凑了半步,眼神刻意变得偏执起来。
她回忆着前世看的病娇小说里,女主警告其他狐狸精时的样子,“可,明宇他只能依赖我,我绝对不允许有别人对他好……更不能有别人靠近他。”
春桃往后退了一步,眼里已经有了怯意:“可我和明宇是邻居,平时也会互相帮忙的……”
【叮——系统提示:语言警告无效,需采取实质性行动,倒计时一分钟。】
机械音就像是催命符一样,晓月闭了闭眼,猛地抬起了手。
她的指甲很长,黑得发亮,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她尽量控制着力道,只让指甲尖碰到春桃的手背,轻轻划了一下。
可指甲太锋利了,哪怕她收了力,还是给手背划开一道细细的口子。
血珠瞬间渗了出来,在春桃白皙的手背上格外刺眼。
“啊!”春桃疼得叫了一声,赶紧缩回手,看着手背上的血,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你、你怎么会……”
南宫晓月像触电一样收回了手,指尖还沾了一点猩红色的血液。
那股血腥味钻进鼻子,嗜血本能让她喉咙发紧,想凑过去闻得更清楚,可理智又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两种感觉搅在一起,难受得她差点蹲下来。
“这是警告。”
她虽然心里慌得一批,但表面上却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说出的话语也很是冰冷,这更让春桃害怕了。
“下次再靠近明宇,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春桃看着她猩红的眼睛,又看了看手背上的血,吓得腿都软了。
她转身就跑了,连哭带喊的,慌得连门都没关上。
碗也摔在了地上,小米粥也是洒了一地。
晓月蹲在地上,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她的手还在抖呢,指尖的血腥味怎么都蹭不掉,让她一阵恶心。
“我居然真的弄伤人了……”她小声嘀咕,声音里满是抗拒,“这系统到底要逼我到什么地步?”
“晓月?春桃呢?怎么回事?”陈明宇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带着点疑惑。
他听到春桃的哭声,赶紧跑了出来。
结果一进厨房就看到了地上的粥碗和洒了的粥,还有蹲在地上的南宫晓月。
南宫晓月赶紧抹了抹脸,把情绪压下去,站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刚才太紧张,腿有点麻。
她捡起地上的碎碗片,掩饰道:“……春桃姑娘家里突然有事,走得很急,粥……不小心摔了。我一会儿再重新熬点吧。”
陈明宇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却看到春桃往村外跑的背影,她的手背还在流血,袖口都染红了一块。
“春桃的手怎么了?”他转头问晓月,眼神里多了点怀疑,“好像……流血了。”
晓月心里一紧,赶紧走到他身边,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她下意识想像以前男生勾肩搭背那样拉他,动作有点僵硬,指尖还带着点颤抖。
“可、可能是跑的时候被树枝刮到了吧?毕竟她走得太急了……”她刻意把声音放软,还带着点委屈。
“别管她了,大娘还等着喝粥呢,我去重新做吧……”
明宇看着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又看了看春桃跑远的方向,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春桃平时很小心,怎么会被树枝刮到手?
而且她哭的样子,不像是被刮伤那么简单。
可晓月仰着头看他,眼睛红红的,就像是快哭了,他又把疑问强行咽了回去。
“不用了,我来就行。”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去守着娘吧,不能没有人陪着她。”
南宫晓月松了口气,赶紧点点头,转身往屋里走。
手上残留着春桃的血味,还混着陈明宇手心的温度,让她感到一阵不适。
她走到炕边,看着陈母熟睡的脸,心里乱糟糟的。
她不想伤人,可系统的惩罚她承受不起。
她……只想完成任务,活下去,可现在好像越来越偏离初衷了。
没过多久,陈明宇端着新熬好的粥进来了。
他把粥碗放在桌上,又拿了个干净的碗,盛了小半碗,吹凉了才叫醒陈母。
陈母喝了粥,精神好了一点,随后拉着陈明宇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明宇啊……晓月姑娘是个好姑娘,你以后要好好待人家啊……”
陈明宇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打断她:“娘,你说什么呢,晓月姑娘是贵人,我……就是个平民……”
“贵人怎么了?”陈母瞪了他一眼,又看向晓月,笑得温和,“晓月姑娘,你别嫌弃明宇,他就是太实诚。”
晓月的脸也有点发烫,赶紧说:“大娘,我没有嫌弃明宇,我们是朋友。”
她心里却在想着,要是陈母知道她划伤了春桃,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坏人呢?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声:“请问,这里是陈明宇家吗?”
南宫晓月和陈明宇对视一眼,都有点疑惑。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呢?
陈明宇放下碗,走到门口,拉开门一看。
门外站着两个穿着青色劲装的男人,腰间别着剑,看起来像是宗门里的人。
“我是陈明宇,请问二位找我有事吗?”陈明宇拱了拱手,语气里带着点警惕。
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他:“我们是青云宗的弟子,奉长老之命,来测试你的修炼天赋。长老说,你去年在镇上的天赋测试中,灵气感应是上品,符合我们宗门的入门标准。”
青云宗?南宫晓月心里一惊。
这是原书里陈明宇后来加入的宗门……剧情怎么突然又绕回来了?
陈明宇也愣住了,手里的令牌沉甸甸的,上面刻着“青云宗”三个字。
他抬头看着两个劲装男人,又看了看屋里的晓月,眼神里满是犹豫:“我、我娘还病着,我不能离开家。”
高个子男人皱了皱眉:“天赋上品的弟子,我们宗门一年也招不到几个……你要是这次不去,以后就没机会了。你娘的病,我们可以帮你请宗门的医师来治,比镇上的药管用多了。”
陈明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转头看向晓月,像是在问她的意见。
南宫晓月心里咯噔一下,要是陈明宇跟他们走了,她的任务怎么办?
七天的接触时限虽然过了,可长期分开,系统会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
她走到陈明宇身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声音比平时急了点:“明宇,你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