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火圈越缩越紧，灼热的气浪几乎要将空气都给点燃了。
晓月的浅紫襦裙裙摆已经被燎得卷了边，皮肤上传来针扎似的刺痛……
她盯着火圈中心那道若隐若现的玄灵术节点，那是陈明宇维持“炎狱”的核心，也是唯一的破绽。
“喝！”她低喝一声，双脚猛地蹬地，随后身体凌空跃起，左腿屈膝，小腿带着劲风横扫而出。
这一踢没碰火圈，反而精准踹在地面的火流上。
借着反作用力，她的身体在空中旋转半圈，右腿顺势而下，狠狠地砸向火圈边缘的薄弱处。
“嘭！”闷响炸开，金色火圈瞬间出现一道裂缝，灼热的火星溅在她的脚踝上，留下了一片红肿。
晓月没有停，而是趁势钻进裂缝，左腿再次踢向陈明宇持剑的手腕。
她知道，只要逼他松开剑，“炎狱”就会不攻自破。
陈明宇显然早有准备，手腕一翻，剑身上的火焰暴涨，化作一道火刃挡在身前。
“叮”的一声，晓月的脚底踢在火刃上，火焰被震得四散，她的脚底也被燎起了一层薄皮。
可那股熟悉的、伤害与对抗交织的快感，却顺着腿脚的疼痛窜遍全身……让她眼底的猩红又深了几分。
“还没完呢！”陈明宇的声音带着喘息，却依旧兴奋。他猛地撤去“炎狱”，左手凝聚出三道火刃，右手持剑直刺。
一远一近，一攻一防，很显然他目前已经把楚青河教的招式融会贯通了。
晓月不敢大意，身体往后急退，同时右腿横扫，将两道火刃踢飞，剩下一道火刃擦着她的小臂飞过去，留下一道浅红的灼痕。
她刻意压制着自愈能力，任由那道痕迹留在皮肤上。
这样，才公平，也才能让她更清醒地记得……眼前的人是陈明宇，不是可以随意杀戮的敌人。
“玄灵·火舞！”陈明宇突然变招，剑身上的火焰化作无数细小的火丝，就像活物般缠向晓月的腿脚。
这招并不会致命，却能限制她的体术优势。
晓月的反应极快，身体下蹲，右腿贴着地面横扫，卷起的劲风将火丝压在地上。
随即，左腿蹬地，身体就像箭般冲向陈明宇的左侧。
陈明宇刚想调整招式，晓月的脚底就已经踹在他的腰侧，这次用了她四成力，比之前更重了。
他闷哼一声，身体踉跄着后退，腰上瞬间泛起了一道深青色的淤青，手里的铁剑也差点脱手。
可他反而借着后退的力道，左手凝聚出一颗火球，反手砸向晓月的后背。
“糟了！”晓月心里一紧，想转身已经来不及，只能硬生生受了这一击。
火球砸在她的后背上，“嘭”的一声炸开，襦裙后背瞬间烧出一个大洞，皮肤也被烧伤一片，火辣辣的疼。
痛感让她的身体本能地绷紧，那股压抑许久的杀戮欲几乎要冲破理智……
她想转身，想用指甲划破他的皮肤，想用牙齿咬开他的喉咙……想尝尝他血液的温度……
可眼角瞥见陈明宇额角的汗珠，还有他眼里没退的兴奋与担忧，那股欲望又被硬生生压了回去。
“你没事吧？”陈明宇的声音带着慌乱，赶紧收了玄灵术，想上前查看她的后背。
“别过来！”晓月厉声喝止，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她怕自己会真的失控。
晓月深吸一口气，转身时已经调整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这点伤，算什么啊？你要是只有这点本事……可赢不了我。”
陈明宇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掌心再次凝聚起了火焰：“那我就，再用点力吧！”
接下来的切磋更像是近身搏杀。
晓月只靠腿脚与他周旋，小腿扫过他的膝盖，脚底踹向他的胸口，每一击都带着刚猛的力道，却始终留着三分余地。
陈明宇则用火系玄灵术贴身攻击，火刃擦过她的胳膊，火球燎过她的裙摆，却也从不用致命招式。
结界内的火星越来越多，两人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晓月的小臂、后背、脚踝满是灼痕，浅紫襦裙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了。
陈明宇的胸口、腰侧、膝盖全是淤青，青色弟子服也沾了不少火星烧出的小洞。
可没人喊停，反而越打越投入了。
陈明宇沉迷这份酣畅的战斗……晓月则着迷于这份伤害别人的快感。
“差不多了。”楚青河突然开口，抬手结印，结界瞬间散去了。
淡绿色的光晕笼罩住两人，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灼痕消退，淤青散去，连破掉的衣服都恢复了原样，仿佛刚才的激烈切磋只是一场幻觉。
晓月看着自己光滑的小臂，心里却泛起一丝莫名的失落。
那股真实的痛感消失了……连带着刚才的兴奋也淡了几分。
她赶紧掩饰地活动了一下腿脚，语气带着点刻意的不屑感：“哼，这次算你运气好！要不是有结界帮你，你早就输了。”
陈明宇没反驳，只是笑着点头：“是是是，你厉害，我输了。”
楚青河看着两人的互动，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玉瓶递给了他们。
“这是‘淬体丹’，之前你们去黑风岭出了意外没得到这个，现在补偿给你们。你们刚才全力应战，体内斗气消耗太大，服下这个能快速恢复，还能稳固修为。晓月，你的体术进步很快，不过……战斗方式还是太莽撞了，多用一些技巧。明宇，你的火系玄灵术控制力强了不少，但防守还是弱，得再练练身法。”
他的语气温和，点评精准，没有半点长老的架子，反而像个耐心的师长。
晓月接过玉瓶，心里有点发暖。
“谢楚长老。”她低声道谢，声音比平时软了些。
离开空场时，夕阳已经斜挂在山腰了。
陈明宇走在前面，手里把玩着楚青河给的玉瓶，脚步轻快。
晓月跟在后面，光脚踩在青石板上，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心里又开始发慌了。
“明宇，”她突然开口，快步追上他，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指尖轻轻掐了掐他的皮肤，“走这么快干什么？是不是怕我想再跟你切磋，把你打趴下啊？”
陈明宇的脸颊瞬间泛红，赶紧摇头：“没有，我只是想早点回洞府，把淬体丹吃了，免得等会儿忘了。”
“急什么？”晓月拉着他往山脚下的饭堂走，语气带着点刁蛮，“我还没吃饭呢，你得陪我去饭堂吃了再回去。”
她故意放慢脚步，手指在他的掌心轻轻画圈。
前世听兄弟说，女生这样做……男生最容易心慌，果然，陈明宇的手很快就热了起来。
饭堂里人不多，大多是刚刚结束修炼的弟子们。
晓月拉着陈明宇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两碗牛肉面和一碟酱菜。
等面上来时，她看着陈明宇拿起筷子准备吃，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等等，我帮你吹吹，免得烫着。”
不等陈明宇反应，她就夹起一筷子面条，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到他嘴边：“张嘴。”
陈明宇的脸颊红透了，周围的弟子都在偷偷看他们，他想躲开，却被晓月按住肩膀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张嘴咬住面条。
面条的香气在嘴里散开，却远不如晓月指尖传来的凉意让他心慌。
她的手指还搭在他的肩膀上，若有若无地轻轻摩挲着。
“好吃吗？”晓月的声音放得软绵，又夹起一筷子面条，这次却没递给他，反而自己咬了一口，故意把嘴唇凑到他耳边。
“比你做的叫花鸡好吃吗？要是你说不好吃，我下次就再也不陪你切磋了哦。”
温热的气息吹在耳廓，陈明宇的耳朵瞬间红得发烫，连呼吸都乱了：“好、好吃，比叫花鸡好吃。”
晓月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的慌意终于散去些，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她知道自己在演戏，在用这种亲昵的动作掩饰内心的不敢面对……可每次看到他脸红的样子，又忍不住想再靠近一点，再逗他一下。
吃完面，往洞府走的路上，夜色已经漫了上来，山间的风还带着凉意。
晓月故意打了个哆嗦，往陈明宇身边靠了靠，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有点冷，借你胳膊暖暖。”
她的体温本就比常人低，靠在他身上，反而让陈明宇觉得像抱了块温玉。
他赶紧把胳膊往她那边挪了挪，小声说：“要是冷，我们就走快点，回洞府就不冷了……”
“不要，”晓月摇头，故意放慢脚步，指尖的指甲轻轻划过他的胳膊，“我就想这样走！你要是敢走快，我就……”她顿了顿，用尖牙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我就咬你，会比上次吸血还用力哦……”
尖牙的刺痛混着温热的气息，让陈明宇的身体瞬间僵住，连脚步都忘了迈。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含糊的声音，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晓月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的慌乱彻底被笑意取代。
“对了，”她突然转移话题，松开他的胳膊，指着前面的山道，“楚长老说明天要去后山采‘凝气草’，那是用来炼制稳固修为的丹药，让我们一起去。你明天要是起晚了，我就把你的那份凝气草全摘了，让你只能看着我炼丹药哦。”
陈明宇赶紧点头，连耳垂的红都没退：“我知道了，我明天一定早起，不会迟到的。”
晓月没再说话，只是加快脚步往洞府走去。
明天还要采药，还要和他待在一起呢……这才是目前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都得靠边稍稍。
夜风拂过，卷起她的发尾，也吹散了她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