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蒂的手紧紧地扣在一起,似乎内心在纠结。
“小姐,您为什么喜欢魔法?”
莉安奈顿了顿,犹豫了。
最开始她喜欢魔法,是因为魔法是原来那个世界所不存在的新鲜事物。
魔法可以让一个人变成‘超能力者’,做到很多以前她做不到的事情。
但随着身边的闲言碎语变多,这个世界的观念对她的影响加身。
她对魔法的喜爱逐渐化为一种执念...
是啊,我为什么喜欢魔法?
莉安奈双目失神地看着前往,温蒂轻吸一口气。
“小姐,您介意花上一点时间,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这会增进我们彼此之间的了解。”
“也许还能为您的迷茫画上一个句号。”
莉安奈抿了抿唇,最后点头。
“好。”
——
数十年前 龙域 众神殿。
“吾王,这名族人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她还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个体,但她的身体里也流淌着与我们相同的血脉,我们不应如此无情!”
“赛波利,你好好睁大你那双老花眼仔细看看,她身上哪一块鳞片是龙族该有的模样?”
王座下,两名头生双角,中年模样的男人激烈的争吵着,他们身后的追随者们也在窃窃私语,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趴在大厅地面上的那只幼龙身上。
这里是龙族的地界,是龙族神圣的的殿堂,这里的每道人影都是那站在世界顶端的‘龙’化身而成。
可如今,他们正在为了是否该杀死一只幼龙而争地喋喋不休。
被称作赛波利的男人面色悲戚,他看向王座上那至高无上的身影。
“王啊,如今龙族已不再如从前那般鼎盛。”
“每一名新生的族人都是弥足珍贵的血液,是龙族延续的希望,虽然这个孩子有着瑕疵,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该落得如此命运,王。”
“这太残忍,这不该是龙族该有的行为!”
与他发生争执的是一条叫做切尔诺斯的赤龙,那人正如其种族名字,此时满脸通红,不是羞愧,而是愤慨。
“赛波利,你到底长没长眼睛?!”
切尔诺斯大步走向那条幼龙,一把抓起幼龙的尾巴将她提起来倒吊在空中,而下一秒一层冰霜就开始附着在他的手上,并逐渐向上延伸。
“看到了吗,赛波利?!”切尔诺斯的将这只幼龙松开,被魔法压制的幼龙只能任人宰割,像垃圾一样被丢在地面上。
切尔诺斯的手上燃起炽热的火焰,将那层冰霜融化。
“这根本不是龙族的血脉能力,至少在我数万年的阅历中,我从未见过这种诡异的能力!”
“这不是什么龙族血脉变异,这是诅咒!”
他指着趴在地上的那条龙:“如果放任这异类留在龙族,那就是将一枚定时炸弹塞到龙族腹地,届时若出了事,这里谁能担得起责?”
“你能担得起责吗?!”
“回答我,赛波利!”
赛波利沉默了,他哑口无言,切尔诺斯说得对。
这幼龙的能力哪怕是在龙族也是绝无仅有的一例,而且邪门的厉害,即便是他们这种层次的龙都无法避免那诡异的霜寒侵袭,也就是这家伙还是幼龙,对他们造不成威胁。
但若待她成长起来呢?
龙族已从万族之长的宝座上跌落,面对日渐强盛的人类也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肆意妄为。
就这样,年幼的‘冰龙’才刚降生到这个世界上,被判处了死刑。
罪名是血脉不纯、身负不详。
然而当天夜里,在专门关押龙族的地牢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牢房前。
幼龙透过气窗射进来的月光,辨认出那是白天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的赛波利。
她张了张嘴,但龙神的魔法依旧存在,让她说不了话。
专门限制龙族的牢房在赛波利的手上就像橡皮泥一样被肆意揉捏,他踏进牢房,来到幼龙跟前。
“生而为龙,你是幸运的;但身负诅咒的你又是不幸的。”
他将手覆在幼龙的额头上,幼龙仿佛任命般闭上了眼,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自始至终,幼龙都没有反抗过,因为在此之前她已经受尽了同族的冷眼与恶言,她对这个种族,早就没有了期待,赛波利若要了解她,对她而言反而是一桩善举。
但臆想中感觉没有传来,幼龙只觉得浑身的力量又回来了。
龙神下在她身上的封印被解除了。
他随手撕开一条通道;“去吧,离开龙族吧。”
“去哪儿都好,别再回来。”
赛波利将幼龙推入通道,幼龙一瘸一拐的走向深处,在通道关闭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将这个男人的面庞记下。
——
“等等,不是说会增进我们之间的了解吗,为什么这是龙族的故事?”莉安奈满脸疑惑。
“你不会想说你就是那只幼龙吧?”
温蒂轻轻摇头:“不。”
“那只幼龙没能逃出龙域。”
“她刚被传送走,切尔诺斯就定位了那只幼龙的位置,将其击杀于龙域之外。”
“而这一切都是赛波利和切尔诺斯策划好的,为的就是消除幼龙死前对于龙族的怨恨,避免其身上流淌的龙族血脉因怨恨催生出棘手的恶魂。”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是吗?”莉安奈哑口无言,本以为会是什么有反转的爽文故事桥段,结果竟然这么黑暗吗?
不应该啊我的朋友。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的桥段吗?
温蒂再次露出方才那般的笑容,莉安奈这次是清楚的看到温蒂的嘴角有在上扬。
“小姐。”
“这个故事只是一个引子,主角并不是那只死去的幼龙。”
“而是从一开始,就站在众神殿最外围,目睹整个事件经过的,另一只孱弱的龙。”
“她是那只死去幼龙的妹妹。”
莉安奈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温蒂将手放在耳旁,轻轻划过。
“小姐,您还记得七年前汤博利边境那场罕见的雪灾吗?”
温蒂的话题跳转的太快了,莉安奈费劲巴拉的转换着思路。
“嗯,还有些印象。”
“那对于这幅面孔,您还有印象吗?”
温蒂那一头浅蓝色的头发也缓缓变长,发白,并垂落至腰间,血红的瞳孔缓缓变成金色。
“这?!”
莉安奈从来没见过这种能一秒改变外貌的情况。
“在那场罕见的雪灾中,您为了让所有人都能避难,在只有几名护卫的保护下就深入风雪肆虐的山中,提醒山中那些猎户离开,随后失联。”
“那一路上,您拯救了许多的孩子。”
莉安奈听到这里瞳孔一缩。
难道说...!
不会吧,天底下竟然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她看着温蒂的样貌,但记忆里怎么也找不到与之相关的画面。
“温蒂,难道你...”
“我不是那群孩子中的任何一个。”
“……”
莉安奈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温蒂向前一步,将她们之间的距离缩短至三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