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莉安奈抬起头：“为什么要这么问？”
“如果不是因为讨厌，为何您要从我身边逃开呢？”
莉安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以沉默的态度面对。
她这副模样让温蒂捏紧胸前的领结，眸光低垂：“抱歉，小姐。”
“温蒂做出了伤害您的事情。”
“我会...”
“没有讨厌！”莉安奈终于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她将头从臂弯抬起，直视温蒂的双眼。
那双赤红的眼睛仍和以往那样冰冷。
但那是别人所认为的。
在莉安奈眼里，这双眼睛不对其他人开放，唯有她能够藉由此看到对方的心灵。
“没有讨厌你...”
“那为什么？”
“因为...！”
莉安奈又缩回脖子，羞涩一路染红到脖子根。
“发生了那样的事，是个人都会不知所措的吧...”
温蒂轻声道：“那，小姐您讨厌吗？”
清冷的话语却带着炽热的温度，让莉安奈平静的心湖泛起波澜。
讨厌？
在那一瞬间，我有生出这样的情绪吗？
如果有的话，那我应该会生气才对...
可我现在这算什么？
我没有讨厌温蒂...
“没、没有...”
“但是！那可是我的...我的...”
“您的？”温蒂歪着头。
但莉安奈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温蒂需要集中精力才能听清。
“第一次接吻...”
“再怎么说...失去的也太草率了（///）”
……
空气中只剩下莉安奈与温蒂的呼吸声，交错进行着，仿佛融合在一起。
良久，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温蒂微微张开红唇：“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么小姐，请恕我失礼。”
被白丝绒包裹的双手轻轻捧起莉安奈娇嫩的脸颊，上面红润的色泽还未完全褪去，少女羞涩的小心思展露无遗。
莉安奈：？！！
脸颊上传来的触感并非作假，但莉安奈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诶？这是要做什么？
“小姐，如果您是因为失去的太草率而感到不满。”
“那么，这样可以吗？”
说着，温蒂侧过身子，正对着莉安奈，缓缓将脸凑近。
“如果讨厌的话，就请推开我吧，小姐...”
chu~
莉安奈的眼睛猛地瞪大。
柔软、温润，就像是被加热过的棉花糖一样...
只是这个棉花糖...炽热中带着一丝冷意。
莉安奈的脑子里还停留在这句话说出的那瞬间。
我这是...在做什么？
原本慌乱无措的双手忽地安静了下来，静静地撑在雪地上，支撑着她娇小的身体。
温蒂的嘴唇...
好冰，好凉，但是又好温暖，为什么？
想着想着，莉安奈的瞳孔渐渐缩小，恢复正常。
她缓缓合上双眼，终于是卸下了心底里反抗的念头，静静地接受着...
这个冰凉而又生涩的亲吻。
‘如果讨厌的话，就请推开我吧，小姐’
好过分，太过分了。
竟然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这也太犯规了，温蒂...
拒绝的话，我怎么说得出口？
推开的手，我要怎么才能伸得出去？
……
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温蒂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健康有力，强盛而年轻，远比人类的心脏更加强大。
浑厚的声响仿佛回荡在耳边，生生不息；又似鼓动着胸腔，激荡不已。
自从皇宫后回来，她无时无刻都会在脑海里蹦出那一晚的瞬间。
她本来只是从小姐身上看到了新的希望、新的光芒，于是像个迷失于黑暗中的人那样，向着光伸出了手，跟着光的方向走。
但，和这束光待在一起的时间变久后，她发现自己似乎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她不再满足于只是待在这束光的身边。
琉米的到来更像是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这一丝深藏于心底的疑惑。
自从皇宫回来后，温蒂就一直在反思一件事。
现在的自己对小姐，究竟抱着的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自己还是纯粹的女仆吗？
她翻遍书籍，阅遍记忆，却没能找出一种对应的解释。
哪怕直到刚刚她也还在思考这件事。
不过现在，她有了答案...
小姐的嘴唇小小的，但却很温暖，也很柔软，就像是最顶级的奶油面包，让人爱不释口。
似乎...还有一点点甜味？
是唇膏的味道吗？
她回想起早晨的记忆，随后在心中答道：是的。
温蒂终于知道自己究竟对小姐抱有着怎样的情感了。
她希望自己能够独占小姐。
独占这个叫做莉安奈·萨罗斯的人，独占这个性格温和、容颜动人，长有一头令人羡慕，柔顺的粉红色长发的人类少女。
即便她们种族不同。
但她仍然不希望小姐能够与她之外的人亲近，哪怕是她手底下那群爱看热闹的小女佣。
因为这些人的存在，占用了她和小姐亲近的时间。
她变得贪婪了...
……
两人的嘴唇就这样轻轻地贴在一起，没有更过分的动作，就这样静静地维持着将近了一分钟。
当唇瓣分离时，那柔软富有弹性的嘴唇微微颤了一下，一道轻微的喘息声从莉安奈口中发出。
“哈...哈...”
两人的眼睛同时睁开，以一掌不到的距离静静地对视着。
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欲的精神接吻。
‘小姐这对漂亮的眼眸，像晴空下的蓝天一样治愈。’
‘温蒂这双眼睛，像红宝石一样漂亮。’
她们心里想着，但都没有说出口，而是将对方此时的模样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
“温蒂...”
“小姐。”
莉安奈缓缓坐直身子，轻吸几口气，将心跳恢复平稳。
莉安奈抿着唇，看着温蒂清冷的容颜，缓缓开口道。
“温蒂，你...”
“是喜欢我吗...？”
说罢，她的手紧紧地攥着盖在腿上的裙摆。
她紧张，她期待。
但她更害怕听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个回答...
这大抵是她目前的人生为止，最勇敢的一次。
比她在议会上公然和元老们作对还勇敢。
呼吸又变得急促了。
莉安奈的话语落下后，温蒂那轻捧着莉安奈脸蛋的手轻轻抬起，为她拂去额间那几丝杂乱的发丝。
她小心翼翼的理着莉安奈的头发，那动作仿佛在轻轻撩拨对方的心弦，奏响懵懂而青春的乐章。
我喜欢小姐吗？
温蒂在心中问着自己。
“小姐，您说的，是作为女仆温蒂对您的喜欢，还是闺蜜温蒂对您的喜欢？”
她不太明白，索性直接发问。
“不。”莉安奈抬起手与她的手在自己的脸蛋上交叠。
“我问的是温蒂，作为‘人’的独立个体的你，是否喜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