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还在继续,可模拟中的苏婉婉,无法斩断黑色的“因”。
黑色的“因”相互交织,相对独立而又好似有着某种联系。
苏婉婉在黑色的因果线中还看到其他更多的城市。
让人不禁怀疑,这样的“因”真的可以被斩断吗?
渐渐的,苏婉婉有了一些新的认知,对于末世。
但眼下,她收起有些后怕的思绪,继续看向模拟。
【你一声叹息,深知力有穷尽的你,又把目光放在红色的因果线处。
红色的因果,炽热,温暖,如同一颗发光的小太阳,让你不自觉与其亲近。
它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毫无理由的。
你有种直觉,斩断它,同样可以结束末世。
这一剑…】
“这一剑…又怎么了…”
面板上的文字迟迟没有刷新,苏婉婉心生不妙。
不是吧?又来?
一阵天旋地转…
苏婉婉紧紧抓着林默同学宽厚的肩膀,奢望在林默同学那里得到一些安全感,可当她睁眼时…
……
……
仙界,苏家。
九重天的云气忽然凝住,原该流转的霞光如被冻住的金箔,悬在天门的琉璃瓦上一动不动。
“是……是苏家大小姐!”有老仙官颤声惊呼,目光死死钉在来人腰间那枚裂了三道纹却仍灼着烈焰的玉佩上。
苏婉婉抬手拂去袖上的星尘,垂眸时能看见下方仙者们或惊惧或探究的神色,她指尖微动,曾被天帝下令封禁的苏家祖祠方向,突然传来连绵不绝的青铜钟鸣,震得九重天的宫阙都微微震颤。
“我回来了,”她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所有嘈杂,落在每个仙者耳中:“今日起,归墟的账,该清算了。”
方才那道由她指尖凝出的冰蓝灵力,不仅洞穿了天帝的护身仙甲,更震碎了他怀中藏了三万年的、当年构陷苏家的密诏。
“按仙规,谋逆者,废仙骨,囚九幽。”苏婉婉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目光扫过阶下瑟瑟发抖的几位天将:“当年参与封我苏家入归墟的,三日之内,自去诛仙台领罚。”
她抬手掷出一枚泛着寒光的玉佩,那玉佩悬在殿中,映出所有曾染指苏家冤案者的嘴脸:“若要我亲自来请,便不是废仙骨这么简单了。”
说罢,她转身踏出凌霄殿,身后的喧嚣与求饶被隔绝在层层云气之外。来时破开虚空的裂隙已悄然闭合,唯有她踏过的云海,还留着一道冰蓝的痕迹。
苏家祖祠的朱漆大门,在她走近时“吱呀”一声自行推开,院内的千年桂树早已枯槁,她摘下腰间那枚裂了纹的玉佩,玉佩触到香案的瞬间,裂痕处竟缓缓渗出暖光,将满室尘埃都染成了金色。
她终于卸下了一身锋芒,坐在当年自己常坐的窗边软榻上。窗外的月华透过残破的窗棂洒进来,落在她疲惫却依旧清亮的眼眸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软榻扶手上熟悉的雕花。
没有了殿上的肃杀,没有了复仇的戾气,此刻的苏婉婉,只是个终于回到家的姑娘,她将头轻轻靠在软榻上,闻着空气中淡淡的、属于家的旧木香气,紧绷着的脊背,终于缓缓放松下来。
软塌上的暖意还未捂热指尖,苏婉婉的目光却落在香案处裂了纹的玉佩,怔怔的出了神。
外界都在猜测消失许久的苏仙子归来以雷霆手段镇压天帝后,此刻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可若旁人在此,定不会相信苏仙子竟是这样一副表情,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也没有镇压万古的张狂之姿,有的只是茫然。
不多时,一声浓浓的轻叹:“林默…”
苏家祖祠的青铜钟还在九重天回荡,苏婉婉刚换下染了金屑的衣裙,门外便传来整齐的叩击声。
“属下卫凛,率当年苏家亲卫三百,恭迎大小姐归府!”苍老却有力的声音穿透庭院,她推门时,只见院前石阶上跪了一片玄甲修士,为首的老者铠甲上还留着旧日的刮痕,腰间悬着的苏家令牌虽锈迹斑斑,却仍擦得发亮,苏婉婉俯身将他扶起,指腹触到他甲胄上的凹痕,那是当年为护她突围留下的旧伤。
“都起来吧,”她声音微哑,“苏家的门,永远为你们开着。”
话音刚落,天边便掠来两道流光。先是一身红衣的赤焰仙子落地,袖中甩出的火莲在院中绽放,映得满院亮堂:“婉婉!我就知道你没死!当年我被父亲禁足,连给你递消息都难,今日总算能跟你并肩了!”
紧随其后的是持剑而来的青玄真人,他将一柄泛着青光的长剑递到她面前,剑身上“苏”字烙印清晰可见:“这是当年你托我保管的冰雨剑,如今物归原主!你要清算旧账,我青玄宗上下,听您调遣。”
消息如风般传遍九重天。不过半日,祖祠外便聚满了势力,有当年被苏家恩待过的散仙,有看不惯天帝暴政的仙门宗主,甚至连镇守北溟的龙族都派来了使者,递上刻着龙纹的盟约。
苏婉婉立于祖祠门前,望着下方乌压压却井然有序的仙众。
“我苏婉婉今日在此立誓,”她的声音裹着灵力,传遍九重天的每一处角落:“凡助苏家洗冤者,凡愿守仙界公允者,皆是我苏婉婉的挚友、苏家的盟友!往后仙界若再有不公,我必携众仙共讨之!”
话音落时,下方响起震耳欲聋的应和,声浪掀得云海翻腾,连凌霄殿方向的残云都被冲散。
这一刻,所有人都清楚,苏家大小姐不仅回来了,更带着足以重塑仙界格局的气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