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举着大剑一次又一次挡下尼娜很轻的攻击，看着她喘着气挥剑试图突然改变砍的方向想要出其不意命中我的样子。
即使我的能力不是侦查或者意识，但也能通过她的眼睛和手腕抬起转向的幅度看出她想从哪里攻来。
就这样毫无思绪地挡下了不知道多少次攻击后，尼娜突然不继续挥剑了而是低头看着地板向我一步一步走来。这让我有些疑惑，玩够了？要放弃了吗？
当她抬起头时，阳光照在她脸上，我在她眼中看到的不是她要击打的方向，而是闪烁不定的泪光。
心好疼，我被刺到心脏了吗？我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心脏处，没有受伤。
「哥哥……为什么不进攻？呜呜……」尼娜的话语中我听出她极力抑制的哭腔，但尽管她不想发出，可嗓音里咳咳似的声音还是能让我听出。
不行，得赶紧解释，让她不会继续再哭了，该怎么说？怎么说才能不打击到她？
「只是测试自己力量的话，没必要像正式战斗那样，而且我也不想伤害你，我应该保护你，这是作为哥哥的职责。」我紧张地手不断握紧又松开，我不确定这样的话她会怎样看，我知道她这十四天里是如何的努力，但如果我真的要进攻，她一定会受伤的。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说了我是认真的，就算是你把我砍伤打哭都没关系！我要变强，不是像玩扮家家酒一样，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哥哥必须使出全力！」尼娜不停摇着头，单马尾甩来甩去看起来可爱极了。
第一次在我面前展露自己无理取闹的样子，小孩子的一面，我很开心。说明她还把我当家人，没有像平时那样冷漠，似乎我是可有可无的哥哥。
「别哭了，我认真就是了，要是觉得差不多了就喊停，好吗？」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有些茧如果摩擦她娇嫩的脸，她可能会比较抵触吧？还是用手指背面吧，为她擦掉了泪后，我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还是要打吗？
我的表情现在是什么样的，双手麻木劈砍收力反复好几次，尼娜皱着眉吃力招架的表情让我多么想丢下大剑不想让她受苦受累。
回过神来时剑差点脱手飞出去，我愣了愣看着她像慢动作一样挑开我的剑喘着气双腿不停在颤抖的样子，心好痛。
笨蛋，明明不需要做这种自己会不舒服的事情。
她的手掌在流血，这家伙，我不是跟她说了要是受不了就喊停吗？我的注意力全在她的手掌，当眼前出现剑尖即将划破我的脸时，多年训练与学院课程实战所练成的战斗本能让我扭头躲过了这一击。
嘶……我承认躲过这一剑让我慌神了一瞬，但很快我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躲过去了，我用手抓住尼娜的手腕，很软很纤细，是小孩子的那种感觉。
「……不是说了吗？觉得差不多就喊停，肩膀还有手心都流血。」我把她的小手放在我的手中，心疼地用左手抚摸着她被摩擦破皮出血的手心，这双漂亮的手不应该受伤，不应该出血……
「我没问题的啊，这种程度的疼痛根本算不上了，我说过了吧？我要你认真。你越是这样畏首畏尾的不敢用尽全力，我没有觉得你这样所谓的保护让我觉得安心，我只能感受到我们之间的差距大的不是一星半点！」
她的声音像是要破音了一样，语速又快又藏不住情绪，像是厌恶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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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里我坐在床铺前的椅子上低着头呆呆地看着小千医生治愈着尼娜的伤口，看着那道伤口在愈合，我安心了许多。
我来学院学习是为了以后能保护妹妹，不是用来伤害妹妹的，为什么她就不明白？现在我对她造成了伤害，却要我不要内疚……怎么可能不内疚。
……
治愈好伤口后，我和哥哥一起离开医务室，走在学院里。
「哥哥，我想去买个新武器，可以陪我一起去，或者为我推荐一下吗？」我拉了拉哥哥的手，看着好像走路都在发呆的哥哥，轻声询问着。
「啊？啊，行，今天刚好下午没什么要做的事情，我们可以去校外为你挑选武器顺便再一起去吃点好吃的。」哥哥的表情很温柔呢，像天生性格温顺的小狗一样，温柔，又像在讨好，我并不讨厌。
和哥哥一起换掉学校制服穿着常服，来到校外的武器屋，墙上挂着很多看起来就很吓人很锋利的武器，但作为日后要与魔物战斗的人，这些并不会吓到我，但转头看了眼老板娘却是真的吓了我一跳。
一位左眼戴着眼罩右眼挂着严重黑眼圈穿着暗黑色像丧服一样脖子和左手手腕缠着绷带的女人站在柜台前，一眼阴沉的样子。
诶，但她看起来就很厌世冷淡的表情和我对外人展示的很像呢。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武器屋，之前那把剑其实是哥哥挑选武器时顺手给我买的。
「……欢迎光临，卡伦先生……」老板娘冷冷的声音就像乌鸦叫那样让人第一次听到会觉得渗人。
「莉米小姐的店今天也和我之前来的时候一样冷清呢，我来为我的妹妹挑选一件合适的武器，可以试用一下，或者请你推荐一下吗？」
我看着墙上挂着的众多武器，有鞭子父子，有短刀匕首，有单手剑大剑跟一众防具武器，毋庸置疑都是精品。毕竟能开在学院附近的店铺基本都是万里挑一的，但我注意到店最后方挂着一把闪着寒光的东西。
我走到那把长刀面前，手不由自主地摸了上去，太完美了。
「看中这把刀了……？」渗人干涩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是肩膀上突然多了份重量，我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转过头时我差点就一拳打过去，这种阴暗的家伙不要突然说话啊！
「嗯，可以试试吗？」
「跟我来。」
我和老板来到一间小房间，打开灯后，一个稻草人树立在房间中央，上面布满了伤痕，墙上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有干涸的血液。
我双手握住刀把，挥砍抽回，手感意外的不错，刀身比较短，重量也偏轻，很趁手。
……
离开武器屋时，腰带上挂上了一把新的长刀，抱着一个用袋子放着的长鞭，看来以后的训练要加倍了。
人的命运，天赋上的差距，体力上的努力也没办法改变的，在与哥哥的对决中我也认识到了这点，努力只能让自己的力量得到增长，但对方只要施展能力还是会让我吃尽苦头，我必须找到能让自己完成蜕变的方法，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并不无力。
至于向谁证明？没人嘲笑过我，没人欺辱过我，没人在意过我，硬要说向谁证明，死去的双亲，身边的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