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鸠又不说话,
好吧,虽然这样说很不道德,但是在罗兰之前的组织里,抑郁只是最轻微的症状,
罗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梨酥糖,剥开油纸,送到喙旁,
斑鸠被动地吃下去,
斑鸠的手可以夺走生命,
这诅咒突如其来,而且不受控制。
罗兰把斑鸠的翅膀拿起来,握在手里,“这双手……”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对不起……”
斑鸠的眼泪在断断续续地留下,
“我不知道……我好想爸爸妈妈,可是我找不到,他们倒下后………”
呜咽夹杂着痛苦的哀嚎,和凄厉的控诉,
罗兰听不清它在说什么,
要求这样一个小女孩坚强是困难的,
它本就是处在心理最脆弱的时期,
杀死亲生父母的负罪感,
对未来的迷茫,
第一次见到生命流逝的慌张,
被周围人排斥的恐惧,
失去所爱之人和爱我之人的不安,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打倒任何一个人。
…………
人的成长就在一瞬间,
罗兰的认知障碍症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这是他成长的伤疤,
他不想给斑鸠留在这种伤疤,一是会留下隐患,二是……
…………
坟在屋前太不吉利了,所以罗兰刨了坟,
既然都把坟都刨了,那就看看尸体了,
被手摸一下就死了,这怎么可能?
没有外伤,也不像是什么七窍流血,
内脏吗?
罗兰回到马车上,把匕首拿出来,
哟,割起来有点硬,
罗兰把内脏放回去,
过掏心掏肺,敞开心扉后,
呃……异世界的事情你别管,罗兰看不出为什么。
被斑鸠的手碰一下就会死——它们也不像胡扯啊,要不让它在杀一个?
…………
…………
斑鸠看起闷闷不乐,但是也正常,
罗兰用面粉做成糊糊,
做成疙瘩汤,
再用蒸锅煮了一个水蒸蛋,
罗兰的料理可是这个世界从未有的,而且经过席奈尔和米特尔的权威认证,味道应该不会差。
斑鸠却是不是很给面子,
面无表情地,只是像一台进食机器,以固定的频率向喙里送食物,
吃完饭,斑鸠的精神稍微好了点。
罗兰将药箱拿出来,
蹲下,把鸟爪抓起来,
斑鸠的脚底板几乎全被烧伤了,小腿上也用被飞溅的火星烫伤的地方,
罗兰轻轻地给它上药,
然后背起它,
斑鸠伏在罗兰的背上,
从自己的房间出去,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自己与父母生活过的痕迹,
斑鸠不忍心再看了,把脸贴在罗兰的肩上,
罗兰有一种能力,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魔法,待在他的周围,斑鸠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
情绪是有力量的,罗兰清楚地明白这一点,
罗兰会惊讶,会伤心,会害怕,会为难,但是所有的这些都不会在罗兰的脸上表现出来,
罗兰脸上永远是平静的笑,或是安静的思索的表情。
斑鸠背出房间,到它父母的墓前,
罗兰算是给他们立了一个墓碑,
只是插了一块木板,
“爱维奇瑞,你知道你父母的名字怎么写吗?”
“……迪空洱,莲蒂。”
罗兰从腰间抽出匕首,“能和我一起刻上吗?”
斑鸠还没有明白到死亡的意义,但它却已经做了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