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不够,远离了军械库,也仅仅只是退后了五十米。
斯洛夫蹲坐在角落里发抖,目前的状态……似乎不允许斯洛夫继续战斗了。
出来的士兵们迅速的构筑防线,炮弹的声音不断的撕裂空气。
炮火的爆炸让所有人胆寒,但时间还有最后的二十个小时。
还要继续,阿贾克斯紧握握把,往军械库外走去。
……
“我们的营只剩不到20个人了,我们撤退吧,长官。”杰克逊焦虑的说道,他趴在掩体后,身上的绷带在往外渗血。
“撤退?”阿贾克斯从一旁牺牲的战友手上拿走弹匣,边换弹边说道:“你们觉得我们还能撤到哪去?”
“这里没了,马尔洛斯也全完了。”阿贾克斯拉动拉机柄,将子弹送入膛内。
“你们觉得,那些南方人会放过你还有你们的家人吗?”阿贾克斯回头重新看向战场,他不再回头。
杰克逊还想说些什么,但一回头……
战友死在距离他们不到二十米,尸体里的血还有余温。
“生是兄弟,死是兄弟,我们跟你,长官。”
不再说话,没有更多的交流。
当所有人的灵魂汇聚在一起,名为勇气的高墙屹立在这不到20人的人堆里。
还剩下七个小时,面对五倍于自己的敌军,阿贾克斯无论如何都只能撑住。
……
卡尔死后五小时,此时的广播厅里,德尔文打开了广播。
“我们走向军舰,守卫土地。”
“敌人被我们阻挡在这里,没敢再向北方踏出半步!”
“但是,有人并不珍惜我们的意志。”
德尔文顿了一会,他的愤怒油然而生。
但为了演讲,他要克制这份情绪。
狄更斯在公园的椅子上坐着,他认真的听着德尔文的话语。
他要听,他要听到德尔文的决心。
德尔文深呼吸,而后继续说道:“我们的牺牲成为了他们苟活的筹码。”
“即便是与我们出生入死的‘国王号’!”
当说到“国王号”时,德尔文克制不住了。
他的语气更为激昂,他的愤怒涌入喉腔。
“也被他们……”
但,悲痛的情绪反倒先于愤怒。
“沉入了海底……”
德尔文说完,他落泪了。
他离开了广播室,坐在地上。
他痛哭了起来。
他想起了那些在军港里游击的士兵们。
他想起了连孩子们都要死于炮火里。
他想起了那个令他印象深刻的老师,端起了武器,却死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巷子里。
他很愤怒,但悲伤胜于愤怒。
他很痛苦,却无比的无奈。
他救不了他们。
“孩子。”德尔文听到了一个声音,熟悉而温柔。
他看到了他的父亲,即使已经逝世了十二年,父亲身上的军装却又那么的庄重。
“爸……”德尔文往前扑去,抱住了他的父亲。
“孩子,你干的很好了……”德尔文的父亲轻抚德尔文的头,父亲的手掌还是那样的粗糙。
“爸……我……我没能保住‘国王’……”德尔文还在自责,他总觉得自己是无能的。
“但你至少救赎了你自己,不是么?”德尔文的父亲蹲在德尔文的面前,直视着德尔文说道。
“我……我救赎了自己吗?”德尔文问道,他似乎不这么觉得。
“我一直看着的,你在军港的所作所为,为了职位,你什么脏事都做过了。”这番像是谴责的话,德尔文的父亲却温柔的说着。
“但这次,你救赎了自己,又救下了整个瓜雅泊。”
这句话像是点醒了德尔文一般,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德尔文有些不敢置信。
他切实的救了整个军港,他的所作所为让军港不再成为北方的棋子。
现在,德尔文从棋子成为了棋手,让整个瓜雅泊也成为了棋手。
“你是英雄,你是瓜雅泊的英雄,也是卡莫纳的英雄。”
“去吧,完成你的演讲,去做真正正确的事情。”
说完,德尔文的父亲便消散去了。
狄更斯在椅子上等待着德尔文的演讲。
长时间的停顿,让其他人以为演讲结束了。
但狄更斯清楚,还没结束,只说这些无疑是打击士气。
“总有人认为这一切是理所当然。”当人们即将散去时,广播继续响起。
情绪更加饱满,同时不只是单纯的愤怒,而是怀揣着荣耀高声说着。
“因为欧特斯的黄金可以买下一切,包括我们的荣耀!”
“却没有人问过我们的意见。”
所有的民众欢呼起来,他们认可这句话的意思。
他们的的确确的被北方政府“卖”给了南方政府。
“现在,我们冲破了风暴,面朝新的航向……”
德尔文深吸一口气,他的眼神坚毅起来。
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德尔文高喊道:“水手们!启航!”
于是狄更斯笑了起来,他重新拄着拐杖,离开了公园。
……
过去多久了……
黑金的炮弹好像用不完似的……
杰克逊昏迷了,其他弟兄几乎死完了,军械库里的民众……不能让他们冒险啊……
我还活着吗……
头好痛……左肩膀……已经废了……
坦克的声音……马尔洛斯……不能让给他们……
但是……坦克在冒火……
还有一辆车……下来了一个人……
他是……通讯的师长……
“长官……”阿贾克斯颤抖的举起手。
他希望是自己人,而不是什么黑金的人。
手在空中颤抖着,渴望着希望。
“啪!”手掌被有力的握住,阿贾克斯被拉了起来。
他被抬到了军械库里的病房里,阿贾克斯第一次感受到了活下来的感觉。
他闭上了眼,三个月来第一次真正的休息,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