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冰冷的手术台与不妙的预感
程岩觉得，自己这辈子做过的所有离谱噩梦加起来，大概都比不上此刻现实的万分之一。
冰冷，刺骨的冰冷。
手术室的温度低得像是停尸房，赤裸的身体躺在坚硬的手术台上，只有颈部以上还勉强属于自己。麻醉的效果让身体失去了知觉，但思维却异常清晰——或者说，是过于清晰了，以至于他能清晰地听到医疗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以及医生们压低嗓音的模糊交谈。
“开始全身降温。”主刀医生陈明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平静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程警官，我们会将你的核心体温降至18摄氏度，以最大程度减缓新陈代谢，保护脑组织。你会感到非常寒冷，这是正常现象。”
“正常？把一个大活人冻成冰棍然后‘换身体’哪里正常了？！”程岩内心疯狂吐槽，但嘴巴却像被缝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冰凉的液体顺着静脉导管注入体内，一股难以抗拒的寒流瞬间席卷全身。
“呜……”不受控制的颤抖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小时候不小心掉进冰窟窿的那次，冰冷的河水一点点吞噬体温，意识逐渐模糊……但这次，等待他的不是救援，而是一场更加匪夷所思的“新生”。
“准备分离头颅。”陈明远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
分离头颅？！程岩的心脏（至少是感觉上还属于他的那颗心脏）猛地一缩。他努力转动眼球，试图透过手术台旁边那面反射着冰冷灯光的大镜子看清自己的处境。一群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像围着实验品的科学家，而他，就是那个即将被“改造”的小白鼠。
“嗡嗡嗡——”电锯启动的低沉轰鸣声让他全身的肌肉（尽管已经感觉不到）瞬间绷紧。这种声音他太熟悉了，在拆弹组和特警队都听过无数次，但这一次，目标是他自己的脖子！
“颈部血管钳准备……现在，切断气管和食道……”
一阵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剧痛猛地袭来，仿佛灵魂都要被撕裂！程岩想尖叫，想挣扎，但所有的努力都像是石沉大海。麻醉师立刻做出了反应：“血压急剧升高！追加镇静剂！”
世界开始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扭曲。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程岩透过镜子，惊恐地看到——一群医生正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部从那个陪伴了他三十二年的、肌肉结实的男性身躯上抬离！鲜红的血液从断裂的颈动脉喷涌而出，像一道绝望的喷泉……
然后，是无边的黑暗和寂静。
Part 2: 意识回归与“惊喜”初体验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程岩的意识像是漂浮在温暖的海洋里，晃晃悠悠地开始回归。一种奇异的轻盈感笼罩着他，仿佛挣脱了沉重的枷锁，飘在软绵绵的云端。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还活着吗？”哲学三问本能地冒了出来。
他想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确认一下存在感，却发现了一个惊悚的事实——他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臂！不，不仅仅是手臂，是整个身体都像是消失了一样，完全无法指挥！
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神经接驳完成度92%，超出预期。生命体征稳定。”一个冷静的女声响起，像是天籁，又像是恶魔的低语。“准备唤醒程序。”
唤醒？唤醒什么？我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只剩一个头了吗？！程岩内心疯狂刷屏。
紧接着，一阵难以形容的刺痛感从颈部开始蔓延开来，像是千万只细小的蚂蚁在皮肤下层疯狂爬行、啃咬。他想咳嗽，想把这种怪异的感觉驱散，喉咙里却只发出了一声微弱得如同小猫呜咽般的声音。
“程警官，能听见我说话吗？”陈明远那张戴着口罩的脸出现在他模糊的视野里，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和……期待？“别急着说话，你的声带需要时间适应新的……连接环境。”
适应新环境？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程岩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他努力聚焦视线，试图看清自己的状况。
他的视线本能地向下移动——然后，时间仿佛凝固了。
映入眼帘的，不是他熟悉的、带着些许胸毛和结实肌肉的男性胸膛，而是……两座高耸、雪白、弧度惊人的山峰！峰顶甚至还点缀着两抹娇嫩的、如同初绽樱花般的粉色……
程岩的大脑当场宕机了三秒钟。
三秒后，一声石破天惊的……沙哑女声，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
“操——！！！”
这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明显的女性音色，柔软、甚至有点……性感？但此刻，这声音里充满了惊恐、愤怒和难以置信。
“冷静！程警官，请保持冷静！伤口会裂开的！”旁边的护士连忙上前，试图按住他——虽然他现在根本动弹不得。
程岩拼命地想要坐起来，想要看清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一阵剧烈的疼痛从颈部传来，让他瞬间泄了气。与此同时，一面镜子被推到了他面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让他毛骨悚然的画面。
那是他的脸没错——略显方正的下巴，浓黑的眉毛，属于硬汉刑警程岩的脸。但这张脸，此刻却连接在一个……曲线玲珑得足以让任何时尚超模都自惭形秽的女性身体上！那对目测至少有80D的傲人胸脯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下，是骤然绽放的、丰满圆润的臀部线条。
男性化的头颅和极致女性化的身体，以一种极端违和的方式拼接在一起，像是最拙劣的PS作品，或者某种恐怖片里的场景。
“我们保留了你的头部主要特征，以确保你的自我认知，但植入了红夫人的声带结构和部分面部肌肉的神经记忆。”陈明远的声音适时响起，像是在讲解一件艺术品，“同时，我们已经通过药物将你的体内激素水平调整到健康成年女性的标准。大约两周后，你的皮肤质地、毛发等次级性征会开始出现更明显的变化，面部线条也会逐渐柔和。”
程岩听着这些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想吐，但这个简单的生理反应也变得陌生起来。当胃酸真的逆流而上时，他惊讶地发现，呕吐的力度、节奏，甚至喉咙的感觉，都和他作为男性时完全不同！
这具身体，从里到外，都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女性了！
“排尿功能正常吗？”陈明远转向护士，语气平常得像是在询问仪器读数。
“导管引流顺畅，但自主排尿功能尚未测试。”
排尿？！程岩瞪大了眼睛，镜子里那个顶着男人脸的女人也做出了同样的惊恐表情。“你们……你们他妈的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这次，他的女声稍微流畅了一点，但愤怒丝毫未减。
“我们给了你一个能够摧毁青龙会，为老张、为那些无辜受害者报仇的绝佳机会。”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局长王振国走了进来，目光复杂地看着镜中那个“怪物”。“这具身体，是‘普罗米修斯计划’的最高杰作。它不仅完美复刻了红夫人的外形，还经过了基因强化。肌肉密度是普通女性的1.5倍，骨骼强度、神经反应速度、伤口愈合能力都远超常人。”
程岩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变得修长白皙、指甲还被精心涂成了暗红色的手。这双手，既能优雅地端起高脚杯，也能轻易捏碎核桃……一个美丽而致命的矛盾体，就像现在的他/她。
“康复训练从明天开始。”王振国放下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在那之前，程警官……或者说，程小姐？你先得学习一下，如何‘成为’一个女人。”
王振国离开后，程岩的目光落在那个盒子上。护士帮他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套黑色蕾丝内衣、一双薄如蝉翼的黑色丝袜，还有一双鞋跟细得能当凶器的Jimmy Choo高跟鞋！
看到这些东西的瞬间，程岩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生理性厌恶”。他猛地扭过头，对着床边干呕起来，却只吐出了几口酸涩的胆汁。
镜子里的那个“怪物”，也正用同样惊恐和绝望的眼神回望着他。
这就是……为正义付出的代价吗？程岩闭上眼睛，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