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实验结果在组内得到了极高的评价。陈眠悄悄把那个被撕得粉碎的秘密咽到肚子里去。
后来的测试中，陈眠没有再生成令人不安的那些怪异画面，但他不可能因此而放下心来，好在公司只看他主动提交的报告，并无意窥探被藏起来的“废稿”。
陈眠的测试结果始终优秀。不久后，“理想者”的领导，也是记忆提取技术的核心开发者——吴明哲亲自会见了这位天赋异禀的测试员。
陈眠对吴明哲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他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说话的方式也和外表给人的感觉相符，不紧不慢，有条有理。
吴明哲特地来见向陈眠，当然是有重要的事。他告诉陈眠，当前所参与的这个第二阶段测试，其实发挥了公司技术的皮毛。
“你太优秀了，小陈，我想邀请你参与我们的核心研究——意识提取。”
吴明哲一本正经的态度，让陈眠明白这不是客套话，更不是玩笑。
他告诉陈眠，以图像的形式将脑海中的画面输出，只是技术的初级形态。而真正要去实现的目标，是让人直接“体验”别人的记忆。
“像直播那样？把我脑子里的画面，直接显示在屏幕？”
“不是直播，小陈，是体验。”吴博士神秘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们要进入彼此的大脑，亲身体验记忆里的场景。不通过纸和显示屏这些介质，而是直接亲临现场。”
“听起来很难……”
“以前难，但以后就不一样了。小陈，因为有你！
“我们招募过许许多多的测试员。在你这批公开招募之前，我们还联络过好几批人参与内部的非公开测试。有人能够和装置产生很好的契合度，但都远不如你。小陈，你是万里挑一的人，只有你有机会把这看似荒诞的想法变为现实。”
陈眠紧抿着嘴，不发一语。曾经长期失业的他，没法立刻相信自己在别人眼里这么重要。
见陈眠不回应，吴明哲继续道：“当然，待遇方面，我保证让你满意。你参与招募时介绍的那些经历，还有一些身体和心理上的问题……虽然在我看来都是小问题，肯定不能改变你优秀的事实，但这些问题一定让你很难在别处找到合适的工作。”
陈眠点头。
“小陈，这个机会真的很难得，其他人就算努力也得不到。上帝关上了你的一扇门，但没有忘记为你留下这扇窗，你不觉得吗？”
这个机会很难得。
要抓住机会。
吴明哲的话和石大闲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陈眠知道是时候做决定了。他鼓起勇气提出要求：“我只希望，无论在我的记忆里看到什么，都要保密。”
听到这话，吴明哲笑了。
“你误会了。以后我需要你担任的是‘接收端’，不是‘输出端’。你不再需要再向人描绘你的记忆了，而是帮我们探索他人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