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高中教室里的作业本
三月的埼玉县，春日阳光透过教室窗户，在课桌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那个...高桥同学。"
坐在后排的佐藤健一轻轻戳了戳前排女生的后背，在她回头时略显尴尬地指了指桌上的数学作业本，"可以请教一下这道题吗？"
高桥晴子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平时总是独来独往的优等生。在她的印象里，佐藤健一永远是那个坐在教室角落安静看书的人，成绩优异却从不与人深交。
"当然可以。"晴子接过作业本，仔细看了看题目，"这道题确实有点难，我也是问了数学老师才会的..."
她拿出草稿纸，认真地讲解起来。阳光照在她微微卷曲的发梢，泛着淡淡的棕色光泽。健一注意到她的指尖有洗不掉的颜料痕迹，指甲修剪得很整齐。
"原来是这样..."健一恍然大悟，"谢谢你，高桥同学。"
"叫我晴子就好啦。"她笑着把作业本还给他，"以后有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虽然我数学也不是很好就是了。"
那是高二春天的一个普通午后。健一在当天的日记里写道："今天问了高桥同学数学题。她的手上总是有颜料的味道。"
Part.2 画室里的秘密
健一开始"偶然"出现在晴子经常去的画室。
第一次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他抱着一本经济学书籍走进画室，假装惊讶地发现晴子也在。
"佐藤同学？你也来这里看书吗？"
"嗯...家里太吵了。"健一撒了谎。其实他是从晴子的朋友那里打听到她周末常来这里画画。
他坐在离她不远的角落，假装看书，实则偷偷观察她画画时的样子——微微蹙起的眉头，专注的眼神，还有在调色时无意识咬住下唇的小动作。
一个月后，他们已经开始自然地分享这个安静的空间。健一看他的经济学期刊，晴子画她的水彩画，偶尔交换几句关于课堂或社团活动的闲聊。
"佐藤同学将来想做什么呢？"有一次晴子好奇地问。
"继承家业吧。"健一回答得有些沉闷，"父亲已经规划好了，考上东大经济系，然后进入证券公司。"
"听起来好厉害！"晴子真诚地说，"不像我，爸爸说画画养不活自己，希望我当老师..."
健一看着晴子失落的表情，突然说："你画得很好。比我在美术馆看到的很多作品都要好。"
晴子的脸一下子红了："谢、谢谢...其实我爸爸妈妈都是老师，他们总觉得艺术这条路太不稳定..."
那一刻，健一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Part.3 毕业前的告白
高三的春天，樱花再次盛开。
健一站在教学楼后的樱花树下，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信封。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下周就是毕业典礼，之后大家将各奔东西。
"佐藤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晴子小跑着过来，校服裙摆随风轻轻摆动。
健一深吸一口气，将信封递给她："这个...请你收下。"
晴子疑惑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东大的入学申请表复印件——经济系的志愿栏里，赫然填着健一的名字。而在表格背面，他用工整的字迹写着：
"如果可以，希望能在东京再见。到时候，请让我继续请教作业的问题。"
晴子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佐藤同学...你这是..."
"我喜欢你，晴子。"健一终于说出了藏在心底一年的话，"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是..."
"我也喜欢你。"晴子小声打断他，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从你第一次问我作业的时候就开始注意你了...总觉得，佐藤同学虽然看起来很冷淡，实际上是个很温柔的人。"
樱花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见证了少年少女青涩的告白。
Part.4 教师家庭的晚餐
周末，健一受邀来到晴子家做客。位于教师宿舍区的小公寓虽然朴素，却充满了温馨的气息。
"欢迎来我们家，佐藤同学。"高桥先生戴着眼镜，气质儒雅，"晴子经常提起你，说你在学习上很帮助她。"
"爸爸！"晴子脸红地打断。
高桥夫人端出精心准备的晚餐，笑着说："听说佐藤同学打算考东大经济系？真了不起。"
晚餐期间，健一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家庭温暖。高桥夫妇会认真倾听孩子的想法，会为晴子的画作提出建议，也会为一些小事开怀大笑。这与他那个永远严肃、只谈成绩和前途的家形成了鲜明对比。
"晴子想考艺术专业，我们虽然担心，但还是支持她的选择。"高桥先生温和地说，"人生不只有一条路可走。"
回家的路上，健一第一次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怀疑。
Part.5 严父的阴影
"你填报了东大经济系？"佐藤正男看着儿子的入学申请表，脸上看不出喜怒。
"是的，父亲。"健一跪坐在书房的地板上，背脊挺得笔直。
"很好。这才是佐藤家的继承人该做的选择。"正男满意地点点头，"入学后，你要加入金融研究社，大二开始到野村证券实习。还有，小笠原家的千金明年也会进入东大，你们..."
"父亲，"健一突然打断他，"我有喜欢的人了。"
书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正男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你说什么？"
"我喜欢一个女孩，她叫高桥晴子，是我的同班同学。她考上了东大艺术系..."
"艺术系？"正男冷笑一声，"教师家庭出身的艺术生？你是认真的吗，健一？"
健一握紧了拳头："我是认真的。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她的父母都是很优秀的老师..."
"老师？"正男的声音充满讥讽，"你以为靠那点微薄薪水能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小笠原家能为我们带来什么，那个教师家庭又能带来什么？你想清楚！"
那天晚上，健一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道："父亲反对我和晴子交往。但这一次，我不想妥协。"
Part.6 东京的再会
东大的银杏叶开始泛黄时，健一在艺术系的教学楼前等到了晴子。
"健一君！"晴子惊喜地跑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好路过。"健一撒了谎。其实他已经在楼下等了半个小时，"你的大学生活还适应吗？"
他们沿着校园的小路慢慢走着，聊着各自的新生活。健一加入了金融研究社，晴子进入了油画工作室；健一开始准备证券从业资格考试，晴子在为第一次作品展做准备。
看似平行的两条线，却在东京这个巨大的城市里再次交汇。
"其实..."走到分别的路口时，健一突然说，"我不是刚好路过。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晴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佐藤同学从来不会'刚好'做任何事情。"晴子狡黠地眨眨眼，"你一直都是计划性很强的人啊。"
健一也笑了。这是晴子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放松的笑容。
"那么，我可以计划一下周末请你看电影吗？"
Part.7 地下的恋情
他们的恋爱像一场精心策划的地下行动。
健一会用"参加社团活动"的借口，溜去晴子打工的画廊接她下班；用"去图书馆查资料"的理由，与她在代代木公园散步；用"准备课题报告"的名义，实则去看她喜欢的艺术电影。
在晴子面前，健一不再是那个必须完美的佐藤家继承人。他可以畅谈自己对古典音乐的热爱——这是被父亲斥为"无用消遣"的爱好；可以毫无顾忌地吃街边摊的章鱼烧；可以在下雨天像孩子一样踩水坑。
"你和你描述的那个'优等生'形象完全不一样。"有一次晴子笑着对他说，"现在的你有趣多了。"
但这样的快乐总是短暂的。每次送晴子回宿舍后，健一都要面对父亲查岗的电话。
"今天见了小笠原小姐，她很满意你。"电话那头，正男的声音不容置疑，"下周两家一起吃饭，你准时到场。"
健一挂掉电话，看着手机上晴子的照片，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Part.8 决裂
大二那年冬天，健一做出了人生中第一个违背父亲的决定——拒绝与小笠原家的联姻，并正式向家人表明与晴子的关系。
那场家庭会议不欢而散。
"教师家庭的女儿？艺术专业？"正男冷笑着，"你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吗？她能为你的未来提供什么？讨论梵高的画作如何影响日经指数？"
"我爱她，父亲。"
"爱？"正男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爱是这个世界最不可靠的东西。它不能保障你的社会地位，不能扩大你的商业版图..."
"但能让我感到幸福！"健一第一次打断父亲的话，"您知道吗，她的家庭很温暖，她的父母支持她的梦想，而不是像您一样只考虑利益！"
"温暖？支持梦想？"正男猛地拍桌而起，"我花了二十年为你铺路，不是让你为了一个教师家庭的女孩毁掉一切！"
"如果我坚持呢？"
"那就滚出这个家。我不会给一个被感情蒙蔽双眼的蠢货任何继承权。"
健一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佐藤家宅。他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身后那扇沉重的门真正关上时，他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在晴子的公寓楼下站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晨，当晴子推开窗看到他时，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自由了。现在我一无所有，你还要我吗？"
晴子冲下楼，紧紧抱住了他。冬日的晨雾中，她的怀抱是那么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