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的调查暂时牵制了幕后黑手的明目张胆,但暗流依旧汹涌。林非的生活似乎恢复了短暂的平静,除了定期为苏沐月治疗,便是教导唐蕊医术,偶尔应付一下上官燕看似随意、实则试探的“回访”。
这日,唐蕊面带忧色地找到林非。
“林非哥,我……我有点事想求你帮忙。”唐蕊绞着手指,小脸上满是焦虑。
“什么事?慢慢说。”林非示意她坐下。
“是我弟弟,唐浩。”唐蕊眼圈微红,“他……他最近迷上了赌博,欠了很多高利贷。前两天被一群人抓走了,对方放话说,如果三天内还不上五十万,就要……就要废了他一只手!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唐蕊说着,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我爸妈去世得早,就剩下我们姐弟俩相依为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林非哥,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我实在没办法了……”
林非看着眼前无助的少女,想起了她平日里的善良和勤快,沉吟片刻,问道:“知道他在哪里吗?”
“听他的狐朋狗友说,可能被扣在城南的‘金豹娱乐城’,那地方表面上是个游戏厅,其实下面是个很大的地下赌场。”唐蕊连忙说道。
“金豹娱乐城……”林非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种藏污纳垢之地,正是滋生各种罪恶的温床。
“钱的问题我来解决,你先别急。”林非安抚道,“带我去那个地方。”
“林非哥,那里很危险的!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唐蕊虽然救弟心切,但更担心林非的安危。
“无妨。”林非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傍晚时分,林非和唐蕊来到了位于城南旧区,外观看起来有些破败的“金豹娱乐城”。震耳欲聋的游戏机音乐从里面传来,夹杂着喧嚣的人声。穿过嘈杂的游戏大厅,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有人把守着一道不起眼的铁门。
唐蕊报上名字和来意,又塞了些钱,守卫才狐疑地打量了林非几眼,打开了铁门。
门后是另一番天地。喧嚣声浪扑面而来,烟雾缭绕,各种赌台前围满了面色亢奋或灰败的赌客。空气中弥漫着金钱、汗水和欲望混合的浑浊气息。
在一个类似贵宾厅的包间里,林非和唐蕊见到了赌场的负责人,一个绰号“黑蛇”,脖子上戴着粗金链,眼神阴鸷的中年男人。他身后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神色不善的打手。
一个鼻青脸肿、瑟瑟发抖的年轻男孩被反绑着扔在角落,正是唐浩。
“姐!姐你终于来了!快救救我!”唐浩看到唐蕊,如同看到救星,哭喊着。
“小浩!”唐蕊心疼不已,想要冲过去,却被打手拦住。
黑蛇叼着雪茄,眯着眼睛打量着林非和唐蕊,目光尤其在清纯可人的唐蕊身上停留了片刻,闪过一丝淫邪。
“钱带来了吗?”黑蛇吐出一口烟圈,懒洋洋地问道。
“五十万,不是小数目。”林非上前一步,将唐蕊护在身后,平静地开口,“我想先确认一下,这五十万,具体是怎么欠下的?”
黑蛇嗤笑一声:“小子,来这里跟我讲道理?白纸黑字借条在这,他输了钱,借了我们的水钱(高利贷),利滚利,就这么简单!没钱,就拿东西抵!”他的目光再次不怀好意地瞟向唐蕊。
林非无视他的目光,看向唐浩:“你自己说,怎么输的?”
唐浩支支吾吾,眼神闪烁,但在林非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注视下,最终还是崩溃道:“我……我开始赢了不少,后来就一直输一直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非闻言,心中了然。这种地下赌场,十有八九出千,先给点甜头,再让人倾家荡产。
“听到了?”黑蛇得意地笑道,“赌技不精,怪得了谁?赶紧拿钱,不然,我这几个兄弟,可就不客气了!”
他身后的打手们配合地捏了捏拳头,发出咔吧的声响,狞笑着上前一步,威胁意味十足。
唐蕊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住林非的衣角。
林非却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赌技不精?我看,是你们的赌具有问题吧。”
黑蛇脸色猛地一沉:“小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敢污蔑我们场子出千?”
“是不是污蔑,试试便知。”林非目光扫过包间中央那张赌桌,“不如,我们赌一局?”
“赌?”黑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拿什么赌?你有钱吗?”
“我就用我自己赌。”林非淡淡道,“我赢了,人我带走,债务一笔勾销。我输了,我留下,任你们处置。”
“林非哥!”唐蕊失声惊呼,她没想到林非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黑蛇和他身后的打手也都愣住了,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小子,你他妈是疯了吧?你这条贱命,值五十万?”黑蛇笑得前仰后合。
“值不值,赌过才知道。”林非丝毫不为所动,走到赌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一副未拆封的扑克,“就玩最简单的,比大小,一张定胜负。你来洗牌,我来抽,公平吧?”
黑蛇看着林非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心中惊疑不定,但转念一想,在自己的地盘,还能让这小子翻了天?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他留下,那个小美人自然也……
“好!就依你!”黑蛇眼中闪过狠辣,亲自拿起那副扑克,手法花哨地洗了起来,牌在他手中如同穿花蝴蝶,令人眼花缭乱。他自信,凭借自己的手法,绝对能控制牌序,让对方抽到最小的牌!
洗牌完毕,黑蛇将牌往桌上一抹,形成一个完美的扇形,自信满满地看着林非:“抽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非的手上。
林非看都没看那副牌,只是随意地伸出手指,在牌面上轻轻一点,夹出了一张牌,反手拍在桌上。
红桃A!
最大的牌!
“什么?!”黑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骤缩!他明明做了手脚,对方怎么可能抽到A?!
打手们也全都傻眼了。
“看来,我的运气不错。”林非站起身,看向黑蛇,“现在,可以放人了吗?”
黑蛇脸色铁青,眼神变幻不定,猛地一拍桌子:“你出老千!”
“输不起?”林非眼神微冷,“牌是你洗的,也是你铺开的,众目睽睽,我怎么出千?莫非,这牌真的有问题?”
他话音未落,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敲。
一股暗劲透过桌面,传达到那副扑克牌上。
“嘭!”的一声轻响,那副扑克牌竟然猛地炸开,所有的牌四散飞溅!而在纷飞的纸牌中,几张隐藏在牌背夹层中的磁性牌、记号牌,赫然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现场一片哗然!连一些赌场的工作人员都愣住了,他们虽然知道场子出千,但没想到手段这么低劣被当场揭穿!
“原来如此。”林非冷笑,“现在,是谁在出千?”
黑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事情闹大了!一旦坐实出千的名声,这赌场以后就别想开了!
“妈的!给我弄死他!”黑蛇恼羞成怒,彻底撕破脸,指着林非咆哮道。
几名打手立刻凶神恶煞地扑了上来!
面对围攻,林非甚至没有离开座位。他随手抓起桌上散落的几枚筹码,手腕一抖!
“咻!咻!咻!”
筹码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打在几名打手的膝关节和手腕穴位上!
“啊!”
“我的腿!”
惨叫声响起,几名打手只觉得腿一软,手腕一麻,纷纷狼狈地摔倒在地,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黑蛇看得目瞪口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这小子不仅是赌术高手,身手也如此恐怖?!
林非缓缓站起身,走到黑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现在,可以放人了吗?还是说,你想亲自试试?”
黑蛇被林非那冰冷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仿佛被一头洪荒猛兽盯上,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个不字,下一秒就会和那些打手一样躺在地上。
“放……放人!快放人!”黑蛇声音颤抖地喊道。
立刻有人上前给唐浩松了绑。
唐浩连滚爬爬地跑到唐蕊身边,姐弟俩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林非冷冷地看了黑蛇一眼,那眼神让黑蛇如坠冰窟。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如果以后我再知道你们找他们姐弟的麻烦……”林非没有说完,但那股冰冷的杀意,已经让黑蛇彻底胆寒。
“不敢!不敢!”黑蛇连忙保证。
林非不再理会他,带着唐蕊和惊魂未定的唐浩,在一片敬畏和恐惧的目光中,从容地离开了这个污浊之地。
走出娱乐城,夜晚清凉的空气让人精神一振。
“林非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唐蕊拉着唐浩,对着林非深深鞠躬,感激涕零。
唐浩也羞愧地低着头:“林大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我以后再也不赌了!”
“记住这次的教训就好。”林非淡淡道,“走吧,先回去。”
经过这次地下赌场的风波,林非知道,自己算是彻底得罪了这条地头蛇。但他并不在意,有些麻烦,既然躲不掉,那就干脆利落地解决掉。
而此刻,在娱乐城的监控室里,黑蛇正擦着冷汗,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板……事情办砸了……来了个硬茬子,身手狠得吓人,还看破了我们的局……”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知道了。把监控调出来,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在我的地盘撒野。”
新的风暴,似乎在悄然酝酿。而林非的名号,恐怕很快就要在这座城市的地下世界里,悄然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