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蛊祭坛被毁,主谋老妪毙命,那名手腕有蜈蚣纹身的妇人(后经简单审讯,得知其名为“罗姑”)也被林非封住气脉,暂时失去了反抗能力。林非解救出祭坛下几名奄奄一息的祭品(都是附近寨子失踪的村民),将他们安置在安全处,并留下了信号和粗略的救治方法,相信后续赶来的当地人或警方会发现他们。
此地不宜久留。谁也不知道这诡异的寨子和山谷中,是否还隐藏着罗姑的同伙。林非带着惊魂未定却又隐隐有些兴奋的杜萌,以及被制住的罗姑,迅速离开了黑苗寨的范围,趁着夜色,来到了数十里外一个相对开放、有客栈接待外来游客的镇子。
镇子很小,只有一家条件简陋的客栈。时值旅游淡季,客栈空房本就不多,加上他们带着一个被捆绑的“特殊人员”,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林非只要了一间最大的、带内外间的套房。
“啊?只……只开一间房?”杜萌听到林非对前台的要求,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云,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偷偷瞄了林非一眼,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乱跳。虽然她平时大胆奔放,喊着要“倒追”大叔,但真到了要同住一室的关头,少女的羞涩还是占据了上风。
“为了安全。”林非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实,“罗姑需要看管,你单独住我不放心。”
他的理由充分且正当,杜萌无法反驳,只能低着头,捏着衣角,声如蚊蚋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泛起一丝莫名的甜意和期待。
套房确实很简陋,外间只有一张旧沙发和茶几,里间是一张大床。卫生间是公用的,在走廊尽头。
林非将昏迷的罗姑扔在外间沙发旁,设下了一道简单的禁制,确保她无法逃脱或作妖。然后他对杜萌说:“你睡里间,我守在外面。”
“哦……”杜萌应了一声,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原来大叔没打算跟她一起睡里间。她磨磨蹭蹭地走进里间,看了看那张不算宽敞的大床,又回头看了看外间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林非。
经历了白天的生死搏杀和夜晚的深山奔逃,杜萌身上沾满了尘土和汗渍,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红着脸,小声对林非说:“大叔……我……我想先去洗个澡……”
林非睁开眼,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去吧,快点。我在这里,没事。”
“嗯!”杜萌像得了特赦令,连忙拿起自己简单的行李,做贼似的溜出了房间,奔向走廊尽头的浴室。
客栈的浴室条件也很差,灯光昏暗,水忽冷忽热。但杜萌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快速冲洗着身体。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肌肤,洗去污垢和疲惫,也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起白天的一幕幕——大叔如同天神下凡般摧毁祭坛、在虫群中保护她、将她紧紧护在怀里……还有他此刻就在一墙之外守护着自己的安全感。
“大叔……”她低声喃喃,脸上水珠滑落,分不清是热水还是别的什么。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崇拜、依赖、感激和越来越清晰的爱慕的情愫,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洗完澡,杜萌穿着简单的T恤和短裤,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和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回到了房间。
林非依旧闭目坐在外间,仿佛老僧入定。
杜萌看着他沉静俊逸的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好看,心跳又漏了一拍。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里间门口,忍不住停下脚步,轻声问道:“大叔……你……你不休息一下吗?”
“我打坐即可,无需睡眠。”林非淡淡回应,眼睛并未睁开。
“哦……”杜萌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又说了一句,“那……那你也注意休息。”说完,立刻溜进里间,关上了门,背靠着门板,捂住发烫的胸口。
林非在她关上门后,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里间的方向,微微摇头,随即又重新闭上。以他的修为,自然能察觉到杜萌那剧烈的心跳和紊乱的气息。这丫头的心思,他何尝不明白。只是眼下危机四伏,实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里间,杜萌躺在并不柔软的床上,翻来覆去,却毫无睡意。窗外是陌生的虫鸣,房间里能隐约听到外间林非平稳悠长的呼吸声(或许只是她的错觉)。一想到大叔就在门外守着自己,她就觉得无比安心,又莫名地躁动。
她偷偷将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外面的动静,却什么也听不到。脑海里又开始胡思乱想,想象着如果大叔也进来休息会怎样……想着想着,脸更红了,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发出无声的尖叫。
这一夜,对杜萌来说,注定是漫长而甜蜜的煎熬。情愫如同藤蔓,在寂静的夜里悄然缠绕,生根发芽。
而外间的林非,虽然看似入定,但灵觉始终笼罩着整个房间和走廊,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罗姑的存在,如同一个定时炸弹,苗疆之行的风波,远未到平息的时候。
同处一室的两人,各怀心思,一个情窦初开,辗转难眠;一个责任在肩,静守长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少女若有若无的体香,以及一种名为“暧昧”的因子,在悄然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