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在原地等死，不如跟着强者搏一把。
林莫离看着那些依旧缩在“堡垒”里、眼神空洞的同学，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不忍。
她张了张嘴，想劝他们一起走——跟着陈墨，活下去的可能性明明大得多。
“同……”
“别劝了。”
陈墨的声音轻轻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他的目光落在“堡垒”里，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看透本质的淡漠，
“他们的心已经死了，强行逼他们走，反而会出乱子。”
林莫离顺着陈墨的视线看去——
那些同学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求生的光芒，只有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像风中摇曳的烛火，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她喉咙发紧，声音有些颤抖：
“我懂了……”
说完，她不再犹豫，扭头快步跟上了陈墨的步伐。
陈墨一边走，一边朝着跟在程灵身旁的脊背兽吹了个清脆的口哨。
那脊背兽像是早有默契，立刻轻盈地一跃，几步就跑到陈墨身边，用大脑袋蹭着他的手背，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雪白的毛发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程灵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脊背兽明明是她召唤出来的，结果现在陈墨一叫就来，亲昵得仿佛陈墨才是它的主人。
别说让脊背兽这么配合了，就连她自己，有时候都要靠契约压制才能让这凶兽听话。
陈墨一边揉着脊背兽的耳朵，一边转头问程灵：
“程灵，这只猫叫什么名字？”
“猫？”
程灵愣了一下，眼里满是困惑——在她的世界里，根本没有“猫”这个词，更不知道这两个字代表什么。
陈墨反应过来，笑着补充道：
“就是问你这只召唤兽的名字。”
“它叫脊背兽。”
程灵语气平淡地回答，这是这类召唤兽的通用名称，她从未想过要给它取个专属的名字。
陈墨听完，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方才脊背兽变身时，浑身毛发倒竖、体型暴涨的“脊背龙形态”，忍不住觉得这名字倒也贴切，就是太普通了，没什么新意。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程灵，眼神带着几分诚恳：
“小友，跟你商量个事。”
程灵闻言，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警惕地看着陈墨——陈墨的实力远在她之上，按道理来说，根本没必要跟她“商量”什么。
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严重的事，需要她帮忙？
她心里打了个鼓，语气谨慎：
“你说吧。”
陈墨却没卖关子，直接看向身边的脊背兽，认真地说：
“我想给这只召唤兽取个名字。”
“啊？”
程灵愣住了，随即一脸无语地看着陈墨——
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就只是取名字？
她翻了个白眼，语气随意：
“随你。”
陈墨得到同意，立刻蹲下身，揉了揉脊背兽粉嫩的鼻子，声音温和：
“以后，你就叫小白吧。”
仿佛听懂了自己有了新名字，小白高兴地仰头吼了一声，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凶性，反而带着几分欢快，还用脑袋蹭了蹭陈墨的手心，像是在表达认可。
跟在后面的林莫离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着开口：
“恩公，您这名字取得真好，又贴切又好记。”
陈墨刚想说话，就见林莫离眼睛一亮，轻声吟诵起来，声音清脆又带着几分温婉：
“玉色裁身不染尘，闲巡梅下踏霜痕。回眸似有寒星坠，误落绒毛作雪魂。”
陈墨眼睛微眯，听完忍不住赞赏地鼓了两下掌：
“没想到你还是个才女，这首诗意境不错，叫什么名字？”
林莫离被陈墨一夸，脸颊瞬间泛起红晕，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就、就叫《观小白》，是我临时作的，给恩公献丑了。”
说完，她更是不敢抬头看陈墨，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陈墨看着她羞涩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摇了摇头没再多说——
希望她能在末世保持下去吧。
这时，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教室门口的走廊。
脚下的景象触目惊心：
散落的课本被踩得皱巴巴的，平板电脑的屏幕碎成了蛛网，背包的带子断裂开来，里面的杂物撒了一地。
更刺目的是暗红的血迹，纠结的头发，残缺的断肢，还有被撕裂的衣物碎片，处处都在诉说着虫子降临那一刻的混乱与绝望。
陈墨抬头望了望天空，那片猩红得像凝固血液的颜色，时刻提醒着所有人——
末世的到来。
程灵的目光也定格在天空上，声音幽幽地响起，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第一天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只要消灭了现存的虫子，世界就能恢复原样。
可谁也没想到，虫子一天比一天多，直到第四天，数量半点没减，就像杀不干净一样。”
说到这里，她缓缓闭上眼，眉头轻皱。
陈墨看得出来，她在刻意回避那段记忆——
上一世那段没有任何力量，只能像蝼蚁一样任虫宰割的日子。
陈墨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直直看向程灵，嘴唇却没有动分毫，声音直接传入她的脑海：
“所以，重生的你，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对吗？”
程灵猛地睁开眼睛，瞳孔骤缩，满脸震惊地瞪着陈墨，仿佛见了鬼一般。
“小友别紧张。”陈墨的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小道我没兴趣打听你的私事，更没兴趣告诉别人，不然也不会用传音术了。”
程灵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掌心，沉默了几秒才抬起头：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大的秘密居然被陈墨轻易看透。
内心对恢复实力的渴望瞬间翻涌得更强烈了——
只要能恢复几分力量，她就不用再依靠任何人，等目的达成，自然会和陈墨分道扬镳。
陈墨将她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里了然——
自己这番话，终究还是刺激到她了。
不过那又如何？他本就不在乎。
只要程灵不对他产生杀意，一切都好说。
可若是对方哪怕生出一丝杀念，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挫骨扬灰、消神灭魂。
这是他杀第一个人后就立下的准则：
斩草，必须除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