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卡莉娜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她很认真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把埃尔扶养长大。
除了埃尔的父亲,戴维。只有他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其他人可以谴责卡莉娜狠毒,对丈夫不忠,但唯独埃尔不能,他当然也不是这样的人。
待卡莉娜的心情平复下来后,她继续说道:“埃尔,你还记得吗,在你五岁那年,我带你到东境的枢机主教那边做洗礼。”
枢机主教在教会里的地位仅次于教皇,神术上的水平超过一般大师级。
“他仔细检查了你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一开始我还提心吊胆,但过去了这么久,你一直都很健康,除了魔力量不合常理,但也可能是个人体质的问题。”
“我本以为是你的父亲还没来得及实施他的计划,直到昨天,你寄给我的信,告诉我,恶魔早已侵入你的身体……我宁愿那只恶魔想要杀死的是我。”
埃尔不愿意看到母亲悲伤的样子,他把安东尼老师的评估讲了出来,这让她好受了不少。
“这样便好……埃尔,我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了,在见到你后,我越来越有这样的感觉。你比我,比你父亲,比许多人都要优秀。我相信没有什么困难能战胜你。”
接下来的氛围要轻松很多了,埃尔的乐观感染了其他人的情绪。伊芙娜去准备今天的晚餐,卡莉娜则拉着好久不见的儿子聊天。
宅邸的装饰称不上奢华,客厅的桌上摆着一盆散发着芳香的星蓝花,椅子是用从伯爵领带来的木头制成的,典雅庄重,带着老一辈贵族的审美。
水晶吊灯投下温暖的光,卡莉娜对女仆的手艺赞叹不已,伊芙娜低着头,安静地进食,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埃尔很喜欢这样的氛围,雷吉斯家很小,代代人丁稀少,但埃尔觉得这样反而很合适。家族的人一多,距离就会被拉远,做不到像这样互相理解。
“喂,喂,埃尔,你和公爵家的小姐关系怎么样了?之前你写给我的信经常提到她欸。”
“奥蕾莉亚……还是别提这件事了。”
偶尔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卡莉娜昨晚因为担心埃尔的安危一晚上没睡,吃过饭后,她决定早点休息,第二天就马上启程回伯爵领。
她听说恶魔教盯上了埃尔,便不打算留在王都添乱,不然会分散伊芙娜的注意力。
等母亲走后,埃尔和伊芙娜来到宅邸的后花园散步。
今晚的星星很亮,晚风吹到脸上,带来丝丝凉意,花园的喷泉不停地发出“哗啦哗啦”的水声,反而凸显出了此刻的宁静。
“少爷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如此冷静?”
花园设有路灯,让埃尔看清了伊芙娜精致的侧脸,美得出奇。
“那么,伊芙娜能告诉我吗?”
“是那一次吧,因为鸢尾花公主,您陷入了危险,而当时我的样子吓到您了?但是,人都是会成长的,现在的我并没有那么软弱。我会去争取,会陪在您身边面对挑战。”
……
埃尔回想起当时的伊芙娜,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染着血,双手拿着一对短刀,面部呈现出病态的惊恐,和平时优雅美丽的精灵完全不沾边。
她丑陋得像一头野兽,随时可能会应激。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伊芙娜几乎和他形影不离,她得了PTSD,只有在埃尔身边才能缓慢治愈好这种神经类疾病。
埃尔很心疼,这也是为什么他对伊芙娜隐瞒自己面对的危险。
“而且,您也给了我信心。我在您的想法中,没有听到彷徨,惊恐,这让我感到很安心。”
除了「成长」的权柄之外,伊芙娜的固有天赋是“有灵的风”。效果是,只要能被她的斗气或魔力影响到,她就能读取那个人模糊的想法。
这是她随时保护埃尔的依仗。埃尔的身上有着伊芙娜留下的印记,一旦他的情绪染上了恐惧,伊芙娜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他身边。
通常,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这个过程只会占据两秒钟的时间。而埃尔身上也有着保命的手段,百分之百能让伊芙娜赶到。
“有灵的风”让伊芙娜的战斗力变得极其夸张,尤其是在对方不知道她的天赋的情况下,也就是所谓的“初见杀”。
她能预判到别人下一步的动作,配合上她身为顶尖刺客的技艺,只要两三招就能解决敌人。
“是这样吗……”
埃尔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责任重大。
唉——伊芙娜只需要全身心地投入战斗,听命行事,奋力杀敌就可以了,而埃尔要考虑的,就很多了。
“伊芙娜,明天我们一起去一趟下城区吧。”
埃尔想到,如果茜尔莎带领骑士团正式扫荡了上城区,那么邪教徒很明显就会被赶到下城区了。
而且,既然他们对埃尔有想法,那么肯定会盘踞在距离宅邸的约瑟区不远的地方。如果能在那里布下眼线,绝对能有所收获。
“您的意志。”
伊芙娜微微欠身,提裙对埃尔行了一礼。
她的个子很高,在不穿高跟鞋的情况下,几乎和埃尔持平。
在她低头时,胸前的柔软也显得更加壮阔,只可惜被女仆装包裹得十分严实。不过,这样似乎也有一股异样的美感。
虽然伊芙娜的作风很有那种女仆的感觉,但埃尔还是认为他们之间用不着这么生分。
他伸出手,想要扶起伊芙娜,却没想到,手指刚一触碰到她,伊芙娜便像触电似的,拉开了和埃尔的距离,并发出一声惊呼。
“咦,少爷,你想要做什么?”
伊芙娜的尖耳朵染上一层樱色,羞涩地问道。
“啊?我只是想要……难道伊芙娜这么讨厌我吗?”
埃尔感到有些受伤,任谁被这样对待都不会好受吧?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讨厌少爷。”
埃尔当然知道不是因为这个,但他很好奇:“那是因为什么呢?”
“……我先回去了。”
说完,伊芙娜便逃似地离开了。
“欸?”
埃尔还没反应过来,女仆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
伊芙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脸上布满潮红,小嘴微微喘气。
她感到小腹一阵火热,酥麻的触感不断袭击她的全身。
一缕白金色的发丝顺着汗水粘在了她的脸上,原来她的马尾早就因为她的情迷散开了。
“怎么越来越严重了,会不会因为和少爷的接触太少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已经影响到我和他的正常相处了。”
伊芙娜伸手触碰女仆裙下面的黑色裤袜,却发现已经沾染了湿润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