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少爷,您的红茶。”
伊芙娜将一个精致的陶瓷杯放到埃尔面前。
埃尔接过,轻轻地抿了一口。
浓郁的清香在口中绽放,舌尖被甜味包裹,伊芙娜的手艺一向很好。
“下城区流行的果茶,这次是树莓风味的。”
伊芙娜自然地走到埃尔的身后,为他捏肩,不过,她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
既然躲不开了,她决定主动去适应自己身体的变化,多主动接触少爷。不然的话,要再出现几次之前的情况,少爷肯定会起疑心的。
“谢谢,我很喜欢。”
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花园里,伊芙娜培育的星蓝花在夜间发出荧光。
美景,美人,美味……
但埃尔面露难色。
“少爷还在为那件事烦恼吗?”
“嗯,我认为这件事很重要,我想把它做好。”
…………
时间倒回傍晚,埃尔刚用完晚餐。
桌上的通讯石响了,埃尔起身接听,是茜尔莎。
“埃尔,你绝对想不到,今天下午有多么好笑,你没来真是太可惜了,也许我应该把那个画面录下来。”
她兴冲冲地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斯图尔特……不会是……”
这勾起了埃尔的好奇心。
“是罗格纳,还记得他吧?虽然没办法证明斯图尔特家和恶魔教勾结,但是凭我的聪明才智,找到了他们贪污帝国税款证据。”
埃尔记得那个家伙。
他和茜尔莎小时候在王都念过书,大概八岁时。
罗格纳是他们同窗,茜尔莎大埃尔三岁,罗格纳又大茜尔莎三岁。在那里是孩子王般的存在,比埃尔高出将近一个头。
埃尔的父亲死得早,茜尔莎当时不被老皇帝承认,还没有公主的身份。他们在学院没有靠山。
他印象最深的是,他和罗格纳打过一次架,好像是因为茜尔莎吧,具体原因想不起来了,但他记得当时被打得很惨,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在那之后,埃尔和茜尔莎就回到伯爵领,很少再去王都了。
在他卧床的那段时间,茜尔莎好像特别温柔,基本上有求必应。
“这个罪名当然不能让财政大臣——斯图尔特公爵承担。罗格纳成了替罪羊,被流放啦。”
隔着通讯石,埃尔都能感觉到她的兴奋,好像在向自己邀功。
“他跪在地上,鼻涕都抹到鞋跟了,一直在喊‘求求您,放过我吧’,像一只小丑。我嫌他太吵,让沃尔德给他扔出去了。”
“哈哈……”埃尔没绷住,扑哧笑出声来。
“他倒也不算太笨嘛,怎么可能真的把他流放了……”
茜尔莎继续说道,
“当然是,把他像一只蚂蚁一样按死啦。就那样,噗嗤一声,呵呵……”
她还是维持着向埃尔邀功的语气,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粟。
埃尔被吓到了:“这会不会太过了,我都差不多快忘了那件事了。没必要这么做吧,茜尔莎?”
茜尔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果然还是因为太高兴了吗……得隐藏得好一点才对。
“开玩笑的啦,埃尔的胆子好小,居然这就被吓到了吗?”
当然不是玩笑,她对自己说。
茜尔莎不擅长遗忘,无论是恩惠还是仇恨。
那些欺负过他们的人,她都记在心里,日后,她会一步一步地索取回来。
等她登上至高的宝座,就没人再能对她指手画脚,没人再能欺负他们。
耐心,茜尔莎,你要耐心。现在还不是在他面前暴露的时候……
“呼……确实吓了我一跳。话说,你找我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
埃尔莫名地感到有些不安,主动揭过了这个话题。
“啊,当然。这周末,我那亲爱的哥哥要在王都郊外的一处庄园开宴会,为了庆祝北境击破兽人二十周年。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说不定能试探出他们和邪教徒的联系。”
“很快,这个消息就会传遍王都啦。为了不让信息滞后,或是认清自己的定位,或是寻找盟友,我们两派的贵族加上还没站队的中立派,都会有很多人参加这次宴会。”
“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小埃尔……”
“不要去!”
茜尔莎的转折让他猝不及防。
“为什么?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埃尔问道。
“当然是因为危险啊!你不怕死,姐姐还怕你死呢。而且,你一个东境的伯爵,在王都能探出什么消息?”
“我想试一试。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一旦情况不对,我能逃走。”
“我真是服了……”茜尔莎差点爆粗口,“算了,来之前我就知道劝不动你。我现在只希望,精灵能把你保护得好好的。”
“……茜尔莎?”发现那边迟迟没有回话,埃尔试探性地发问。
“被你气死了。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好了。真是的,一天的好心情都被你毁了。”
“对不起,但是……”
埃尔想要道歉,但没想到她已经挂断了通讯石。
…………
“真讨厌,那个家伙。”
茜尔莎鼓起脸,像一只小河豚。
“噗嗤……”
沃尔德站在角落,忍不住笑了。
“喂!这很好笑吗?”茜尔莎高声质问。
“抱歉,殿下。我刚刚想到了一件高兴的事情。”
刚刚那一幕实在太可爱了,让他忍不住想起自己和妻子恋爱时的回忆。虽然有点大逆不道,但他的潜意识里确实有把公主殿下当作女儿看待的想法。
“那么就按照之前说好的,你也去参加宴会,不要让他出事。”
“那您……”
“我这边没你又不是不转了,你只不过是我众多SSR里最好用的一张,但我的角色池可没这么浅。”
虽然有他听不懂的名词,但沃尔德很快就理解了茜尔莎的意思。
想想也是,茜尔莎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需要靠他来提醒。
“你可给我记好了,要是他死了,我要这整个世界都给他陪葬。”茜尔莎恶狠狠地说道。
要是埃尔真的死了,她不介意来一场“永失吾爱,举目破败”,直到与他重逢。
“遵命。”
沃尔德心里直犯嘀咕,埃尔小兄弟,你可知道,你的命和多少人挂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