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辅德军疗养院的高墙在暮色中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墙头上缠绕着通电的铁丝网，每隔十米就有一个岗哨，岗哨旁的探照灯扫过雪地，留下惨白的光带。蓝野趴在墙根下的雪堆里，看着岗哨士兵枪托上闪烁的同化碎片光芒，指尖的土碎片微微发凉——这是他见过防守最森严的根据地，比柏林-7号实验室还要严密数倍。
“疗养院地下三层才是次级源碎片的存放地。”莉娜缩在他旁边，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手里攥着一张手绘的疗养院结构图，“我之前偷偷画的，地下一层是药品库，二层是军官病房，三层有三道铁门，还有两个装备了同化碎片武器的守卫。”
扬在另一边调试着从抵抗军那里借来的炸药，嘴角挂着冷笑：“德国人倒是把宝贝藏得严实，不过再严实，也架不住炸药轰。”
蓝野没接话，目光落在了疗养院东侧的通风口——那是莉娜标记的唯一能通往地下的隐蔽通道，但通风口外焊着一层厚厚的钢板，钢板上还嵌着小块同化碎片，任何金属靠近都会被吸附。“不能用炸药，”他突然开口，“通风口的同化碎片会引爆炸药，到时候整个疗养院都会有动静。”
莉娜点点头，从药箱里拿出一块治愈碎片和一把小巧的钢锯：“治愈碎片的能量能暂时抵消同化碎片的吸力，我来锯钢板，你们掩护我。”她将治愈碎片贴在钢板上，淡绿色的光芒慢慢渗透进钢板，原本吸附在上面的小石子纷纷掉落——同化碎片的吸力果然减弱了。
探照灯的光束再次扫来，蓝野赶紧拉着两人趴在雪堆里，屏住呼吸。等光束移开，莉娜立刻扑到通风口前，钢锯在钢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好在风声掩盖了大部分动静。扬则拿着望远镜，密切关注着岗哨的动向，一旦士兵有异动，他就会用石子引开对方的注意力。
半小时后，钢板终于被锯开一个大洞。蓝野率先钻了进去，通风管道狭窄而黑暗，满是灰尘和霉味。他打开随身携带的火柴，微弱的火光中，能看到管道壁上凝结的冰碴。莉娜和扬紧随其后，三人在管道里缓慢爬行，土碎片的稳固之力让他们避开了管道的薄弱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前面就是地下三层的通风口。”莉娜指着前方一个方形开口，“从这里跳下去，就是次级源碎片的存放室门口。”
蓝野熄灭火柴，侧耳听着下方的动静——有脚步声传来，还有守卫的交谈声。“两个守卫，”他低声说，“莉娜，你用治愈碎片的光芒吸引他们注意，我和扬从后面偷袭。”
莉娜点点头，将治愈碎片举过头顶，淡绿色的光芒从通风口漏下去。“什么东西？”下方传来守卫的疑惑声，脚步声朝着通风口靠近。就在这时，蓝野和扬同时从通风口跳下，扬手里的撬棍狠狠砸在一个守卫的后脑勺上，那守卫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蓝野则用土碎片召唤出一道土墙，挡住了另一个守卫的枪口，紧接着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守卫手里的枪掉在地上，被蓝野一脚踢开。
“快开铁门！”蓝野对着莉娜喊。莉娜赶紧跑到第一道铁门前，将治愈碎片贴在门锁上——治愈碎片的能量不仅能疗伤，还能微弱地干扰机械装置，门锁发出“咔嗒”一声轻响，慢慢弹开了。
三道铁门被依次打开，地下三层的中央，终于露出了次级源碎片的真面目——那枚碎片比之前见过的都要大，银灰色的光芒笼罩着整个房间，周围还摆放着几台正在运转的机器，机器连接着许多细小的管线，将源碎片的能量输送到外面。
“就是它！”扬举起炸药，就要往源碎片上贴。
“等等！”莉娜突然拦住他，指着机器上的显示屏，“上面显示，这枚源碎片和疗养院的供电系统连在一起，如果直接炸毁，整个基辅的供电都会中断，城里的平民会冻死的！”
蓝野皱起眉头，凑到显示屏前——上面的德语清晰地写着“源碎片能量供给城市电网”。他想起莉娜说过，基辅冬天的气温能低到零下三十度，如果断电，平民的取暖设备都会失效，后果不堪设想。
“用土碎片和治愈碎片试试。”蓝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将土碎片贴在源碎片上，莉娜也立刻把治愈碎片放了上去。两种碎片的光芒交织在一起，黄色的稳固之力包裹住源碎片的银灰色光芒，淡绿色的治愈之力则慢慢渗透进源碎片的内部——源碎片的光芒开始减弱，机器的运转声也越来越小。
“有用！”扬兴奋地喊道，“源碎片的能量在被中和！”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岗哨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大批德军士兵正朝着地下三层赶来。“快！源碎片还没完全失效！”蓝野加大了土碎片的能量输出，额头上渗出冷汗。
莉娜的脸色也变得苍白，治愈碎片的能量消耗极大，她的手开始发抖。扬则守在门口，用撬棍挡住冲进来的士兵，嘴里还不忘嘲讽：“你们的元首可救不了你们了！”
终于，在德军士兵冲破最后一道防线时，源碎片发出“咔嚓”一声脆响，银灰色的光芒彻底消失，变成了一块毫无生气的石头。机器停止运转，显示屏也暗了下去——次级源碎片被成功中和，而且没有影响到城市供电。
“撤！”蓝野一把拉起莉娜，扬也赶紧跟上，三人朝着通风口跑去。外面的抵抗军已经按照约定发起了进攻，枪声和爆炸声此起彼伏，吸引了大部分德军的注意力。
他们顺着通风管道爬回地面，翻过高墙，消失在夜色中。身后的疗养院渐渐恢复了平静，但那枚被中和的次级源碎片，已经彻底失去了吞噬其他碎片的能力——第三个根据地，终于被拿下了。
三人坐在远处的山坡上，看着基辅城里的灯光依旧明亮，都松了一口气。莉娜靠在树上，虚弱地笑了笑：“我们做到了。”
蓝野点点头，拿出地图，划掉了第三个黑点。地图上还剩下21个黑点，但他的心里却没有了之前的沉重。他看了看身边的扬，又看了看莉娜，突然觉得，不管接下来的路有多难，只要他们三个在一起，就没有攻克不了的难关。
“下一个根据地，在明斯克。”蓝野收起地图，站起身，“我们先回抵抗军据点休整，然后出发。”
扬和莉娜也站起身，三人并肩朝着黑暗中走去。雪地里的脚印连成一串，朝着希望的方向延伸，在战火纷飞的欧洲大陆上，这串脚印虽然渺小，却坚定地宣告着——反抗的火焰，永远不会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