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斯克郊外的抵抗军据点里,壁炉的柴火噼啪作响,将温暖的光投在三人脸上。莉娜正用治愈碎片给扬处理手臂上的新伤,淡绿色的光芒笼罩着伤口,原本渗血的划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蓝野坐在旁边,手里擦着那把从勒芒带来的凿子,眼神落在莉娜认真的侧脸和扬不再带嘲讽的嘴角上——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像壁炉里的冰碴一样,被火焰融成了温暖的水。
“以前我总觉得,所有德国人都和纳粹一样。”扬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了些,他看着莉娜手里的治愈碎片,“直到看见你为了救平民,宁愿消耗自己的碎片能量,我才知道,国家和人,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莉娜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时,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其实我刚认识你们时,也怕你们因为我是德国人,永远不会相信我。毕竟在很多人眼里,德国人就该为希特勒的罪行买单。”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温水,“但后来我发现,你们在意的不是我来自哪个国家,而是我有没有站在正义这边。”
蓝野放下手里的凿子,从背包里拿出一块铜碎片——这是之前截获德军运输队时捡到的,他把碎片递给莉娜:“这个给你。你擅长用治愈碎片,加上铜碎片的导电能力,说不定能让治愈效果更强。”
莉娜接过铜碎片,指尖刚碰到碎片,就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电流顺着指尖流进身体,和治愈碎片的能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更温和的力量。她惊讶地看着蓝野:“这碎片……真的能和治愈碎片配合!”
“以后我们三个,就是搭档了。”蓝野笑了笑,这是他从勒芒逃亡以来,第一次笑得这么轻松,“不管是德国人、法国人,还是波兰人,只要我们都想毁掉同化碎片,想让战争结束,就都是朋友。”
扬拍了拍蓝野的肩膀,又指了指地图上明斯克的黑点:“说起来,明斯克的根据地藏在一个旧工厂里,莉娜之前说,那里有她认识的反战医生,说不定能帮我们弄到工厂的结构图。”
莉娜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工厂门口。“这是海因茨医生,他一直在偷偷给抵抗军提供药品,也知道工厂里次级源碎片的位置。我们可以先联系他,再制定计划。”
三人围在地图旁,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进攻方案。扬负责制定撤退路线,他对地形的熟悉度远超常人;莉娜则详细讲解工厂里的守卫分布,还有海因茨医生能提供的帮助;蓝野则负责分析次级源碎片的弱点,思考如何用土碎片和其他碎片配合,既能毁掉源碎片,又不伤害到工厂里的平民工人。
讨论到深夜,壁炉里的柴火渐渐弱了下去。莉娜起身,把自己的毛毯分给蓝野和扬:“晚上冷,别冻着了。”扬接过毛毯时,难得没有嘲讽,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
蓝野躺在稻草堆上,看着屋顶的破洞,雪花正从洞口飘进来,落在他的手背上。他想起刚离开勒芒时,自己孤身一人,心里只有复仇和毁掉源碎片的执念;后来遇到了扬,两人从互相看不顺眼,到并肩作战;再后来遇到莉娜,从最初的怀疑,到现在的信任。
他突然明白,战争最可怕的不是同化碎片的吞噬,而是它会让人用国籍和身份去评判一个人,忘记了大家都是想活下去、想守护家园的普通人。就像莉娜,她明明是德国人,却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帮助他们毁掉自己国家军队的根据地;就像扬,他虽然恨纳粹,却能放下偏见,承认莉娜的善良。
第二天清晨,三人收拾好行李,朝着明斯克出发。路上遇到结冰的河面,蓝野用土碎片在冰面上铺出一条小路;扬则在前面探路,避开德军的巡逻队;莉娜则随时准备用治愈碎片处理突发的伤口。他们不再因为对方的国籍而互相提防,反而像家人一样,互相照顾,互相支持。
“等战争结束,你们想做什么?”莉娜突然问道,雪花落在她的金发上,像撒了一层碎钻。
扬想了想,笑着说:“我要回波兰,重建我家的农场,种很多很多的小麦,再也不用躲躲藏藏。”
蓝野则看向远方,眼神里满是期待:“我要回勒芒,开一家铁匠铺,只打农具,不打武器。还要把我父亲的故事,讲给镇上的孩子听。”
莉娜的眼里泛起泪光,却笑着说:“我要去找我爸爸,如果他还活着,我就带他离开德国,去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生活。”
三人的笑声在雪地里回荡,像一串温暖的音符,驱散了战争的阴霾。他们知道,前面还有21个根据地在等着他们,还有无数的危险在等着他们,但他们不再是孤单一人——他们有了朋友,有了信任,有了共同的目标。
雪还在下,但他们的脚步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因为他们明白,真正能打败战争和仇恨的,不是强大的碎片,而是跨越国籍的友谊,是人与人之间最纯粹的信任与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