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那一头传来了他的声音,让杜万晚略微有些紧张的心情得到了缓解。
“我遭受到了攻击!我附近刚刚有两人突然变成了黑色的粒子,消散了,这是什么东西?”她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刚刚所看到的给说了出来。
“黑月是什么?”电话那头对方的声音出现了疑惑,杜万晚明白对方可能和那个她听不见的声音进行了交流。
“黑月?等!”
当这两个字钻进耳朵的瞬间,杜万晚的大脑像被电流击中,之前零碎的片段,模糊的预感突然串联成线,现在仔细去回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以及那段最后的话语。
等等,是这样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一切就都是她的错!
不好!这攻击绝对是冲着她来的,此刻她明白了情况的危急。
可能下一瞬间她也会变成那些黑色粒子,就这样消散了。
必须在自己变成那样之前,将所有的信息都传达过去。
必须要用最短的时间,将信息传达出去。
“地下室,老……”杜万晚仅仅才说出四个字,她的身躯就化作了黑色,消散在了这片天地之中。
——
我来不及休息,只能够带着自己那重伤的躯体,来到了公墓。
其实在来这里的路途之上也相当坎坷,首先就是他们坐在直升机上面的时候,驾驶员突然消失。
如果不是我反应够快,立刻坐到了驾驶座,飞机早就砸落在了地上了。
在明白此时无论是谁,随时都有可能消失,所以我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来解决这个事情。
而最快的就是分头行动,我让第五噬零先去杜万晚的家中,到那个地下室里面寻找线索。
而我,亚伯,以及其他5名看起来像是雇佣兵一样的武装人员,一起前去公墓。
灰狐则是去处理事务,因为突然有人大批量的消失,如果处理不了的话会引起恐慌。
羽生愛祈则是去保护灰狐。
而且灰狐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收集信息,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顺便让灰狐去准备火箭,毕竟那个什么黑月不是月亮吗?指不定造成一切的就是在天空中的那个月亮。
而到最后也就只有我一个人赶到公墓,亚伯,以及跟过来的那些武装人员全都在路途之上变黑然后消失。
【我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隐藏你的存在,所以在这个星球上所有生命消失之前,你是安全的。】
守坤的声音在脑海里浮沉,像深水里的锚,试图稳住我摇摇欲坠的意识。
可我望着自己不听使唤的双腿,望着手臂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只觉得这安全二字格外讽刺。
“你保我这个废人干什么?”
没错,我此时的身体状况和一个残废没什么区别,与其保下我,不如保下亚伯,毕竟这家伙的战斗能力比我强了很多。
就算是去保下一个普通人,效果也比我这个残废要好。
我唯一比别人强的,大概就是能听见守坤的声音吧?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在这种能把人凭空变成粒子的攻击面前,这点“优势”连保命的稻草都算不上。
或许此时我的内心仍然在想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非要面对这一切,虽然多少已经有些放弃挣扎了。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消失时,腿都在发软,可这些念头还是像藤蔓一样缠着不放。
那种眼睁睁看着生命在眼前湮灭的场景,实在太让人恐惧了。
更可怕的是等待,不知道下一个消失的是谁,不知道攻击会在什么时候降临,每一秒都像在倒计时,心脏悬在嗓子眼,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有时候甚至会想,要是能像他们一样,干脆利落地化作粒子消散,或许反而是种解脱。
【听好,我只能保你,还有你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够替代的。】
“我更希望随便一个人就能够替代我。”
来到公墓,四周静得只能听见风吹过松柏的呜咽声。
我沿着石板路快步走着,很快就在一座墓碑的阴影里看到了那部熟悉的手机,杜万晚所留下来的手机。
这里空无一人,只有手机和旁边一把铲子。
【手机被丢在了这里,看样子杜万晚也是突然消失的,这难道是巧合吗?按照正常情况来说,黑月的攻击应该是随机的。】
“我觉得不是巧合,万晚在最后的时候一定是想告诉我一些什么。”
我捡起了地上的手机以及那把铲子,开始向前走去,来到了杜万晚爷爷的墓碑之前。
我当然还记得这个令人讨厌的老头,说实话,我实在是没办法和这家伙搞好关系。
小时候去找杜万晚玩的时候,那个老头总是会拉着我和杜万晚去跑步,说什么严格教育什么的。
我是真的受不了这家伙。
之前也曾经陪杜万晚来过这里几次,所以知道墓碑所在的位置。
在来到这个墓碑前过后,我蹲下身,用铲子轻轻拨开墓上的浮土。
虽然这里已经被填上了,不过很明显土壤和其他的位置不一样。
不用想也知道,这准是杜万晚留下的痕迹。
我握着铲子,对准那片明显被新翻过的泥土挖下去,铁铲没入松软的土壤,发出“沙沙”的声响。
挖了约莫不到半米,铲子突然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我心里一动,连忙放慢动作,用手拨开周围的泥土。
很快,一个带着金属光泽的物件露了出来,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仔细一看,分明是外骨骼的组件。
杜万晚为什么要将这个埋在这里?
啊对,我记得万晚之前说过的来着,她爷爷让她制造一个外骨骼,制造出来之后就直接埋在这里吗?
还真是奢侈的做法呀。
我忍不住低声嘀咕。
这组件一看就花费了不少心思,精密的结构,耐用的材质,显然是她精心打磨过的成品,就这么埋在土里,任其被虫蛀锈蚀,未免太可惜了。
可再转念一想,或许对杜万晚来说,这不是浪费,而是一种承诺。
“老头,她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