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铃刚响，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我拿出来，屏幕亮着，是南泠鸢发来的消息。
内容很简洁：「老地方，现在。」
我拿起书包，走向教学楼后方那个熟悉的长椅。
冬日的阳光穿透光秃的枝桠，在积雪的小径上投下斑驳光影。
南泠鸢已经坐在长椅上，膝上放着双层便当盒。
我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刻意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南泠鸢抬眸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打开便当盒。
玉子烧的金黄色在冬日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暖，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今天的玉子烧，火候刚好。"
说话间，她自然地挪到了我身边。
黑色裤袜包裹的长腿轻轻贴在我的腿侧，隔着衣料传来温热的触感。
我的身体不自觉地僵了一下，呼吸也跟着滞了滞。
南泠鸢似乎没有察觉我的紧张，继续摆放着便当。
但当我注意到她微微泛红的耳尖时，才意识到她并非毫无感觉。
“乔一澄的饼干。”南泠鸢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好吃吗？”
"嗯。"
我简短地回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便当盒的边缘。
她轻轻"嗯"了一声，正要说什么，远处突然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就在这一瞬间，南泠鸢迅速拉住我的手，带着我躲进了长椅后方的拐角处。
"奇怪，刚才明明看见他们往这边来了……"
冷依阳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这个拐角极其狭窄，我们几乎是紧贴着站在一起。
我的后背抵着粗糙的墙面，而她为了避开从缝隙可能投来的视线，不得不完全靠进我怀里。
南泠鸢身上矢车菊的清香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柔软的发丝偶尔擦过我的下巴。
柔软的触感隔着衣料传来，让我不由得怔住。
南泠鸢显然也在害羞。
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目光微微闪躲，却依然坚持着这个姿势。
南泠鸢的手指揪住了我的衣角，像是需要借一点力来支撑这个大胆的举动。
"太挤了。"
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这个借口听起来很合理，但我知道不是这样，因为她完全可以选择背对着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面对面贴近。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就在这时，南泠鸢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动了。
她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琉璃色的眸子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饼干很甜吗？”
不等我回应，她突然用膝盖轻轻顶开我的双腿，让自己更贴近地嵌进我怀中。
“算了，午餐一个人吃也挺好。”
冷依阳脚步停在了长椅那。
南泠鸢这个动作大胆得让我完全不敢乱动，呼吸都停滞了。
南泠鸢抬起手，微凉的指尖抚上我的下巴，轻轻抬起，脸上满是狡黠而得意的笑。
“我要把那个味道去掉。”
南泠鸢踮起脚尖，吻了上来。
这个吻柔软而辗转， 仿佛要将每一个角落都标记上她的气息。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和她紧紧贴在我胸前的柔软。
就在我几乎要沉溺在这个吻中时，南泠鸢的手突然握住我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纤细的腰侧。
隔着柔软的衣服，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热和微微的颤抖。
“这里，”南泠鸢的唇稍稍离开，气息不稳地低语，带着我的手缓缓上移，停在她的心口，“这里跳得这么快，全都是因为你。”
掌心下，她的心跳急促有力。
我的指尖仿佛被烫到一般，想要收回，却被她更用力地按住。
南泠鸢的眼眸湿润，带着一种破碎的美，直视着我:“白泽，我的全部.....从从心跳到呼吸，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南泠鸢的另一只手引导着我的另一只手，轻轻放在她被黑色裤袜包裹的腿上。
那温热而富有弹性的触感让我指尖发麻。
“这里也是...”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颤音，“全部都是....”
就在这时，也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也许是因为这过度的亲密。
一声细微的鸣咽不受控制地从南泠鸢唇边逸出。
声音虽轻，但在寂静的午后格外清晰。
长椅那边吃着午餐的冷依阳立刻停下了动作。
“什么声音？”
他警觉地朝我们这个方向看来。
我和南冷鸢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屏住了。
冷依阳的脚步声靠近，枯枝被踩断的声音近在咫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喵~”
一声猫叫从远处的灌木丛传来，打破了僵局。
冷依阳停下脚步，松了口气般笑了笑:“原来是野猫啊，都这个时间了，也不知道他俩干嘛去了。"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似乎离开了。
拐角内，紧绷的气氛骤然松懈。
南冷鸢像是脱力般靠在我怀里，额头抵着我的肩膀，微微喘息。
她的脸颊绯红，眼神中还残留着未退的慌乱与动情。
“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南泠鸢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事后的羞赧。
我看着她难得一见的脆弱模样，感受着手心她尚未平复的心跳。
这一刻的南泠鸢，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优等生，也不是那个冷若冰霜的学生会书记。
只是一个会害怕、会紧张、会在意到失态的普通少女。
我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这样的南泠鸢，比平时那个完美无缺的她更让我不知所措。
明明知道这样的关系危险又扭曲，可当她就这么靠在我怀里时，我却发现自己根本舍不得推开。
"刚才..."南泠鸢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我在心里苦笑。
任性？或许吧。
但更让我心惊的是，我竟然一点都不讨厌她这样的任性。
除了最初的震惊，更多的是一种可耻的悸动。
我轻轻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微微颤了一下，随即更加贴近了我。
隔着校服，我能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还有那略显急促的心跳。
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我也是个如此卑劣的人。
明明知道该保持距离，却还是贪恋着这份温度。
"是啊，"我回答道，"很任性。"
南泠鸢身体一僵，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
我继续道："但是..."
"但是？"
南泠鸢抬起头，眼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但是我并不讨厌。"我终于说出了真心话，"甚至...有点高兴。"
南泠鸢的眼睛微微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高兴？"
"因为这样的你，只会在我面前展现。"我说着，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的发丝，"那个完美的南泠鸢是大家的，但现在这个会任性、会脆弱的你，只是我的。"
我说完这些话，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些藏在心底的想法，竟然就这么自然地说出来了。
南泠鸢沉默了片刻，突然轻声笑了。
"白泽，你变得狡猾了。"
"你知道吗，"南泠鸢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每次看到你和乔一澄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像个可笑的小丑。"
我下意识地想开口，却被她用手指轻轻按住了嘴唇。
"别说话。"南泠鸢的眼神闪烁着复杂的光，"就让我任性这一次。"
南泠鸢的指尖缓缓滑过我的脸颊，最后停留在我的唇上，仿佛在确认刚才那个吻留下的痕迹。
"我知道这样的自己很糟糕，"她轻声说，"明明说着不在意，却总是在暗处注视着你。明明可以选择更体面的方式，却用了最幼稚的报复。"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忽然想，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不用去想乔一澄，不用去理会那些流言蜚语，就只是这样安静地相拥。
"可是白泽，"南泠鸢抬起头，琉璃色的眼眸中漾着水光，"就算这样的我，你也愿意..."
"我不需要你立刻回答。"南泠鸢轻轻退开一步，整理着微乱的黑色发丝，"我会等你，就像一直以来那样。"
"不过，"南泠鸢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可不会乖乖地等。"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会用各种方式，让你时时刻刻都想着我。"
我看着南泠鸢重新焕发光彩的脸庞，忍不住笑了。
"这一点，你一直都在做。"
南泠鸢满意点点头，伸手替我理了理衣领。
"该回去了。"
"嗯。"
我们一前一后走出拐角，冬日的阳光重新洒在身上。
南泠鸢突然回头，对我展露一个罕见而明媚的笑容。
"白泽，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对我说真话。"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站在原地，感受着心中那份难以言说的悸动。
阳光照在脸上，带着冬日的暖意。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方式，在伤害与治愈之间寻找平衡，在任性与包容之间慢慢靠近。
虽然前路依然充满未知，但至少在这一刻，我们都选择了诚实面对自己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