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北野说出的话，我带着几分虚张声势的底气，
我自己都怀疑，我真的能处理好吗？还是只会像过去一样，把事情搞得更糟？
推开家门，白珩蜷在沙发上，腿上盖着薄毯，抱着猫猫抱枕，看着电视。
白珩抬眸看了我一眼，视线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又落回去。
“回来了。”
“嗯。”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我点开屏幕，是冷依阳的消息。
「白泽！今天我生日，晚上在我家搞个小聚会，务必到场！」
「收到，会准时到。」
我回了过去，转头对白珩说道。
“今天晚上不做饭。”
“我知道，冷依阳生日，去他那边。”
白珩站起身，毯子滑落，露出睡裙下纤细的腿。
“那收拾一下，就出发吧。”
“嗯。”
*
傍晚，我和白珩一前一后走在去冷依阳家的路上，我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
冷依阳家是栋独立的二层小楼，还未走近，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喧闹声。
按下门铃，门瞬间被拉开。
“白泽哥！白珩姐！你们来啦！”
开门的是冷月诗，冷依阳的妹妹。
她比我们小两岁，个子娇小，穿着可爱的泡泡袖连衣裙，扎着双马尾，眼睛亮晶晶的，看到我们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冷月诗从小就认识我，以前跟在她哥哥后面“白泽哥、白泽哥”地叫，只是近几年我刻意疏远，见面才少了。
“月诗，好久不见。”我点点头，将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生日快乐，麻烦转交给你哥。”
“哇！谢谢白泽哥！”冷月诗开心地接过，目光一直黏在我脸上，““白珩姐，你也快请进！你今天这身好有气质哦！”
白珩淡淡地“嗯”了一声。
“真的是好久没见你们了！快进来快进来！”
屋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学生会的、篮球部的，对我来说都是生面孔。
冷依阳被围在中间，看到我们穿过人群笑着迎上来。
“白泽！白珩！就等你们了！”冷依阳热情地揽住我的肩，又看向白珩，眼神温和，“白珩，谢啦，还特意过来。”
冷依阳的目光随即望向门口，笑容更盛：“啊，鸢也到了！”
南泠鸢站在玄关处，正脱下白色的长款羽绒服。
南泠鸢里面穿了件浅灰色的高领毛衣，搭配深色格纹短裙和黑色裤袜，长发柔顺地披着，清冷又精致。
南泠鸢对着冷依阳微微颔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我。
“生日快乐，依阳。”
南泠鸢递上礼物，淡淡地说道。
“谢谢！”冷依阳接过，笑容灿烂，“人都到齐了，快来，就等你们了！”
气氛很快热闹起来。
食物、饮料、游戏……典型的青春聚会。
我被同为执行委员的男生拉着聊了几句，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被那个清冷的身影牵引。
南泠鸢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冷依阳身边，偶尔与他低语，或是应对其他人的搭话。
她扮演着“女友”的角色，得体，却带着距离。
当我与她视线偶然相接时，那平静表象下似乎有涟漪荡开，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冷月诗像小时候一样在我身边转悠，问我近况，分享她学校里的趣事，活力十足。
“白泽哥，尝尝这个，我跟着教程学的！”她端着一碟卖相精致的小饼干跑过来，期待地看着我。
我拿起一块。“谢谢，味道很好。”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冷月诗开心地笑起来，又凑近了些，“我哥说你好像挺忙的？都很少来找他玩了。”
“嗯，有点。”
我敷衍道，感觉到一道清冷的视线似乎落在背上。
这时，冷依阳拍手提议玩桌游，一种需要分组配合，带有惩罚机制的游戏。
游戏开始。
我和白珩，还有另外两个同学分在一组。
南泠鸢和冷依阳自然在同一组，冷月诗也挤在了他们组，眼神时不时飘向我这边。
游戏过程充满欢声笑语，惩罚环节，冷依阳被要求做俯卧撑，他笑着完成，引来一片叫好。
轮到我们组受罚时，是喝下味道诡异的饮料。
我皱着眉喝完，喉咙里火烧火燎。
放下杯子时，桌布下，一只穿着黑色裤袜的脚，足尖贴上了我的小腿侧面。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
南泠鸢正侧头和冷月诗说着什么，表情淡然，仿佛桌下的一切与她无关。
那足尖带着微妙的压力，缓慢地、带着某种研磨般的意味，上下摩挲着。
隔着一层薄薄的裤袜和我的裤子布料，那触感清晰得骇人。
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被触碰的地方。
她怎么敢……在冷依阳的生日会上，在他眼皮底下……
那只脚并没有更进一步，只是维持着那种若即若离的接触，用足弓轻轻压蹭。
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让我脊背窜过一阵战栗。
我不得不将注意力强行集中在游戏上，喉咙干得发紧，指尖微微蜷缩。
“白泽哥，该你出牌了！”
冷月诗的声音让我猛地回神。
我仓促地打出一张牌，感觉南泠鸢的足尖似乎因为我瞬间的紧绷而停顿了一下，然后，更加刻意地用足弓轻轻压了压。
游戏在一种于我而言无比煎熬的氛围中继续。
几轮游戏过后，气氛更加热烈，有人提议喝酒。
冷依阳兴致很高，拿出了家里珍藏的清酒。
白珩只倒了杯果汁，冷月诗也被禁止饮酒，而我，在冷依阳和其他人的起哄下，也喝了几杯。
酒精让身体微微发热，也让神经变得更加敏感。
南冷鸢也象征性地喝了一点，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但那双琉璃色的眸子，却愈发清亮，时不时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喧嚣声渐歇，生日会迎来了尾声，来的人都纷纷告别离开了。
冷依阳酒量似乎并不算太好，加上之前玩得兴奋，此刻已经趴在桌上，嘴里含糊地说着“我没醉....继续..”,显然是睡着了。
“哎呀，哥哥真是的...”
冷月诗看着冷依阳， 无奈地叹了口气。
白珩站起身，动作利落。
“我帮你收拾一下厨房吧。”
白珩对冷月诗说道。
"“啊，太好了！谢谢白珩姐！”冷月诗立刻点头，又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冷依阳和坐在一旁安静玩手机的南冷鸢，“那......南学姐，白泽哥，你们稍微照看一下我哥哥？我和白珩姐去收拾一下，很快。”
南冷鸢抬起头，对冷月诗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好的，你们去忙吧。”
白珩的目光在我和南冷鸢之间快速扫过，没有停留，便和冷月诗一起走向了厨房。
客厅里，瞬间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冷依阳偶尔的梦呓，以及....我和她。
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酒后的微醺和一种暧昧的氛围。
南冷鸢放下手机，她没有去看冷依阳，而是将视线完全投向了我。
南泠鸢站起身，像一只优雅的猫，一步步朝我走来。
我坐在沙发上，背脊不由自主地绷紧，酒精带来的放松感瞬间被警惕取代。
她想做什么？
南泠鸢径直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无法动弹，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钉在了椅子上，只能仰头看着她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南泠鸢径直跨坐在我的身上。
她的重量轻轻落下，裙摆微微上移，隔着两层布料，能隐约触到她身上传来的温度。
南冷鸢垂眸看着我的眼睛，含着一丝戏谑。
她伸出双手，找到了我因为紧张而僵硬地放在身体两侧的手。
“他睡着了。”
“现在....”南泠鸢俯身凑近我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一丝清酒的甜香，喷洒在我的耳廓，“没人打扰了。”
南泠鸢按着我的手背不让我退缩，引导着我的手掌沿着她外侧慢慢向上。
她指尖轻轻施力，让我的掌心能贴合曲线，那柔软的触感让我呼吸骤然变乱。
喉咙发紧，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脸颊也烫得厉害。
“发出声音，可就暴露了哦～”
南泠鸢低声警告，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我的手掌能更顺畅地向上移动。
裙摆因为她的动作向上缩了一点点，我几乎要触碰到那裙摆与裤袜顶端之间的绝对领域。
南泠鸢的目光始终锁着我的眼睛，观察着我脸上每一刻表情变化——震惊、慌乱、挣扎。
还有那藏不住的无措。
南泠鸢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感，享受在我眼中看到理智崩坏的过程。
她突然俯下身，没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她的脸在我眼前放大。
冰凉的带着一丝酒气的唇，覆上了我的。
起初是微凉的触感，很快便变得灼热。
南泠鸢没有了之前的试探，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撬开我的牙关，带着清酒的甜香。
我闷哼一声，扶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尖几乎要陷进她柔软的毛衣里。
大脑因为缺氧和这极致的背德感而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个吻下土崩瓦解。
我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也能听到厨房里隐约传来的白珩和冷月诗的说话声，以及冷依阳近在咫尺的鼻鼾声。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反而更加刺激了感官。
南泠鸢的一只手绕到我的颈后，手指插入我的发间，微微用力，迫使我抬起头，承受这个更深、更肆无忌惮的吻。
另一只手则顺着我的手臂下滑，找到了我扶着她的手，然后强硬地一根一根掰开我的手指，与我十指紧扣，将我的手牢牢地按在她身侧的椅面上。
这个吻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我们都因为缺氧而呼吸急促。
南泠鸢终于稍稍退开一点，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灼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南泠鸢的眼眸近在咫尺，里面不再是平日的冰封，而是燃烧着幽暗的足以将人吞噬的火焰。
“看清楚了吗？白泽。”南泠鸢微微呼吸着，“能这样吻你的，能让你有这种反应的...”
南泠鸢的指尖，带着滚烫的温度，轻轻划过我的唇。
“只有我。”
说完，她像一只餍足的猫，缓缓从我身上起来，姿态优雅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裙摆。
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恢复了冰冷，仿佛刚才那个主动索吻的人只是我的幻觉。
南泠鸢没有再多看我一眼，径直走向厨房方向，语气平静地开口:“月诗，需要帮忙吗？”
“可以呀，泠鸢姐姐快来～”
留下我独自瘫坐在椅子上，嘴唇上还残留着她的气息，身体因为刚才的吻而紧绷着。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她身上的矢车菊冷香和淡淡的酒气，与客厅里冷依阳的鼻声、厨房里的水流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一幅无比荒诞却又真实发生的画。
厨房里的水流声停了，传来白珩和冷月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我迅速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白泽哥，我们收拾好啦！"
冷月诗欢快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白珩跟在她身后，目光在我脸上短暂停留，但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淡漠。
"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白珩淡淡地说。
我点点头，站起身时腿还有些发软。
南泠鸢正站在厨房门口，优雅地擦拭着手中的玻璃杯，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
南泠鸢抬眸，对上我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像胜利者的宣示。
"依阳就麻烦你照顾了。"
南泠鸢对冷月诗说道。
"没问题！南学姐也路上小心！"
走出冷依阳家，冬夜的冷风扑面而来。
白珩走在我身边，保持着沉默。
我抬头望向夜空，几颗星星在都市的光污染中顽强地闪烁着。
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点燃，便再难回头。
而这混乱的旋涡，正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将我更深地卷入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