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NO围着天明转得更欢了，金属外壳摩擦空气发出“嗡嗡”的轻响，圆脑袋上的电子眼转得像两颗小陀螺。“啧啧，这身高，这模样，跟小天成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比他当年懂礼貌，还会说‘你好’。”
它突然停在天明鼻尖前，电子眼眯成两道缝，“想当初你刚生下来那阵，小天成抱着你跟抱个炸弹似的，生怕一使劲给捏坏了，还是我给他查了三天‘新生儿护理手册’呢。”
“你真认识我爸？”天明忍不住后退半步，这只NONO的语气熟稔得过分，完全不像普通智能管家的程序化语调。
“认识？”NONO“哼”了一声，声音突然拔高，“想当年他打联盟赛，背包里装着我，手里攥着他的精灵，从关都打到城都，哪场硬仗少了我？定位对手宝可梦属性、分析天气对技能的影响、甚至连裁判的吹罚习惯都记在我数据库里——他那两个冠军奖杯，怎么也得有我一半功劳！”
NONO讲到这里顿了顿，圆脑袋微微下垂，语气沉了些，“但我后来出了点事，被迫陷入了沉睡，一睡就是好几年……不过现在好了，我醒了，正好来管管他儿子。”
最后几个字说得斩钉截铁，NONO突然周身亮起蓝光，那些光流像有生命似的盘旋而上，在它头顶凝成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光球，蓝得像淬了冰的宝石。
“看在你爸和我的交情上，我送你个见面礼。”没等天明反应，光球“嗖”地钻进他的左眼。
“唔！”天明只觉左眼一阵温热，像有液体在眼眶里轻轻晃了晃，再睁眼时，眼前竟浮起一层淡蓝色的光晕。
NONO得意地扬了扬脑袋：“试试集中精神看宝可梦，能看到什么算什么。”
天明赶紧摸出妙蛙种子的精灵球：“出来吧，妙蛙种子！”
白光落地，蓝绿色的小家伙刚站稳，就被突然凑近的NONO吓了一跳，背上的种子轻轻抖了抖。而天明的视野里，竟真的跳出几行淡蓝色的字，像悬浮在空气中的投影：
〔种族：妙蛙种子〕
〔属性：草+毒〕
〔特性：茂盛（HP较低时，草属性技能威力提升）〕
〔招式：撞击，叫声，藤鞭，种子炸弹（遗传技能，需多加练习）〕
〔性格：冷静——战斗时会优先观察对手动作，情绪波动极小，曾在培育屋用藤鞭接住过掉落的培养皿〕
〔经历：编号002号御三家，三个月前因“主动用藤鞭帮研究员整理资料”被大木博士选中，等待训练家时总对着窗外的云发呆〕
“连它在培育屋做过什么都知道？！”天明惊得睁大眼睛，伸手去摸自己的左眼，却什么也没摸到。那些文字像感应到他的动作，轻轻地摇晃，又清晰地停在那里。
“小意思。”NONO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这叫‘探知之眼’，初级功能是看透基础信息，等你变强了，还能看到它藏着的潜力——比如这小家伙，种子里的能量比一般妙蛙种子浓30%，将来进化成妙蛙花，阳光烈焰能比别人快两秒蓄力。”
妙蛙种子似乎听懂了“进化”两个字，歪头用藤鞭轻轻碰了碰天明的手背，发出温顺的“种子”声。
天明的心脏“咚咚”跳着，突然觉得这趟旅行像被掀开了新的一页——有萨罗德，有妙蛙种子，还有这只满嘴跑火车却本事不小的NONO，好像真的没什么好怕的。
他把妙蛙种子抱起来，转身继续往前走。腰间的精灵胶囊突然轻轻震动，萨罗德的“萨”声闷闷地传出来，带着点不满。天明笑着拍了拍胶囊：“知道你没睡着，出来吧，给你介绍新朋友。”
红光闪过，萨罗德稳稳落地。三年过去，它的甲壳更亮了，镰爪上的弧度透着利落的杀气，只是看到妙蛙种子时，爪子下意识地收了收。
“萨。”它朝妙蛙种子微微低头，算是打招呼——作为“前辈”，总得有点样子。
“这是萨罗德，我十岁时就在一起的伙伴。”天明把妙蛙种子放下来，“萨罗德，以后就是队友了，不许欺负它。”
“种子。”妙蛙种子主动伸出藤鞭，轻轻搭在萨罗德的爪子上。萨罗德愣了一下，随即用前肢蹭了蹭妙蛙种子的脑袋，头顶的甲壳泛起柔和的光。
NONO在一旁啧啧称奇：“行啊小天明，收服人心（哦不，收服精灵）的本事比你爸强。”
正说着，前方的草丛里扑棱棱飞起一只宝可梦，褐色的翅膀在阳光下闪着光泽，奶油色的腹部鼓鼓的——是波波。
他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上，歪头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喉咙里发出警惕的“波”声。
“第一战来了。”天明的眼睛亮起来，把妙蛙种子往前推了推，“准备好了吗？”
“种子！”妙蛙种子点点头，四肢稳稳站定，背上的种子微微起伏，像在积蓄力量。
“就用藤鞭！”
两条深绿色的藤鞭“唰”地从妙蛙种子肩头甩出，带着破空的风声直逼波波。
波波反应极快，翅膀一振就拔高半米，藤鞭擦着它的尾羽扫过，打在树干上抽出一道浅痕。
“这家伙很灵活。”NONO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翅膀扇动频率比一般波波快15%，小心它的起风。”
话音刚落，波波突然转身，双翅用力扇动。一阵强风卷着落叶呼啸而来，妙蛙种子被吹得连连后退，爪子在地上划出几道浅沟。但它没有慌乱，反而借着风势稳住身形，等风势稍弱，突然张开嘴，发出一阵尖锐的“种子——”声。
“好样的，用叫声干扰它！”天明握紧拳头。
波波果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打乱了节奏，翅膀一歪，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就在这瞬间，妙蛙种子的藤鞭再次出击——这次不是直来直去，而是像两条灵蛇，一条缠向波波的脚爪，另一条绕到它身后，猛地抽在翅膀根部。
“波！”波波痛得叫了一声，被藤鞭缠住的脚爪使不上力，直直坠了下来。妙蛙种子顺势收紧藤鞭，把他往地面狠狠一掼！
“砰！”沙尘四溅，波波摔在地上，翅膀扑腾了两下就不动了。
“最后一击，撞击！”
妙蛙种子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过去，用额头轻轻撞了撞波波的肚子——它显然记得天明说过“点到为止”。波波哼都没哼一声，彻底晕了过去。
“太棒了！”天明冲过去，一把将妙蛙种子举起来，“你做得太漂亮了！”
妙蛙种子开心地晃着藤鞭，尾巴尖轻轻扫着天明的手腕。
NONO飞过来绕着它转了一圈：“不错不错，懂得留力，比你爸当年一上来就放大招强多了。”它突然转向天明，“不打算收服？这波波挺能打的。”
天明摇摇头，把妙蛙种子放下来，从背包里掏出一颗树果，放在波波身边：“我收服精灵有两个规矩：要么是第一眼就觉得‘就是它了’，像萨罗德；要么是从蛋里开始养，知根知底。”
他摸了摸妙蛙种子的脑袋，“妙蛙种子是个例外，不过遇见它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能一起走很远。”
萨罗德用脑袋蹭了蹭天明的裤腿，像是在赞同。NONO撇撇嘴：“行吧，随你。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以后遇到厉害的精灵，可别因为这规矩错过了。”
天明没接话，只是笑着看萨罗德和妙蛙种子凑在一起——萨罗德用镰爪小心翼翼地拨了拨波波身边的树果，妙蛙种子则用藤鞭把树果往波波嘴边推了推。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它们身上，暖洋洋的。
他突然觉得，这趟迟到了三年的旅行，好像比想象中更值得期待。
与此同时，玉虹市天和集团总部的顶层办公室里，天成刚挂掉电话，指尖还停留在全息屏幕上——上面是天明离开真新镇的监控画面，少年背着背包的背影，和多年前的自己几乎重合。
“已经出发了啊。”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被霓虹和绿荫包裹的城市。远处的宝可梦中心楼顶，天和集团的标志正闪着柔和的光。
“阿拉~ 天成，你看你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一只紫色的小龙从沙发上跳下来，嘴里还叼着半根棉花糖。他的鳞片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正是天成口中的米拉。
“你们要去看看他吗？”天成回头，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书架上——那里摆着几本封面奇特的书，封面上的文字既不是关都通用语，也不是丰缘的古老文字。
米拉把棉花糖咽下去，晃了晃尾巴：“问过超梦了，他说‘比起看小鬼头旅行，不如研究异世界的能量方程式’。”
他摊了摊小爪子，“所以我自己去。反正你的‘安排’我都知道，不就是让我在他遇到麻烦时，假装路过搭个手嘛。”
天成低笑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刻着天和集团的标志：“把这个带上，有啥要求直接报销。”
“知道啦。”米拉拿过金属牌，纵身跳到窗台上，化为终极幻神龙形态，翅膀一扇就化作一道紫光，消失在天际。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天成拿起桌上的相框，里面是他和年幼的天明的合影，背景是真新镇的研究所。他指尖轻轻划过照片里儿子的笑脸，低声道：“三年的准备，够不够让你走到我面前？”
窗外的风穿过摩天大楼，带着玉虹市特有的花香，好像正朝着真新镇的方向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