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结束后，自然不可能直接原地解散。
在废墟里自由活动，交流过成功的兴奋过后，这些最大没上高中的孩子们，又被聚集到了空地上。
一开始站在队伍的后方，又被许衍清和徐依依拉到最前头的苏青瑶，于是趁机打量着重新在下边列成阵形的魔法少女预备役们。
和培训前相比，叽叽喳喳的孩子们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好消息是，魔兽的攻击并没有对在场的某人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即便是在最后一场里过于猛进的柳花韵，被腐蚀性的毒箭差点毁容，也被苏青瑶以“精湛”的治愈魔法治好了。
没错。不止是柳花韵，苏青瑶还治疗了几乎所有在战斗中收到了大小伤害的其他孩子们。
作为唯一的“医护”人员，在这一场培训的末尾，苏青瑶可谓是好好出了一把风头。
几乎所有的孩子，现在都认识了苏青瑶的名字。
原本低调的少女出现在众人面前。
可是引起了预备役们好一阵善意的哄笑来着呢——
意外的，苏青瑶对这些孩子们提不起来气，看来她也不适合当一名需要凶起来的老师呢。
“苏老师——”
原本还因为第二场前的一问一答，和苏青瑶闹的关系闹的有些僵。
在苏青瑶把，快要因为毁容绝望的柳花韵救回来后，这孩子毫无疑问，已经被苏青瑶迷住了。
苏沐雪的表情都有点不满了呢。
苏青瑶看着一脸不爽的小白猫悄悄扭过头，撇了撇嘴巴。
“好了，在队里就要站好。”
苏青瑶于是咳嗽两声，整理了一下看到她跑到最前后变得散漫的队伍。
“还是把发言的机会，让给我们的许衍清老师吧。”
嚯嚯嚯，小沐雪，就算你用期待的眼神盯着我，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哦。
苏青瑶施施然后退半步，把讲话的视野中心让给了沉默的许衍清。
许衍清的灵装依旧。
只是偶尔会暗淡一霎，显然在四场高强度战斗的状态下，她的消耗也不算轻松。
与许衍清相比，刨去治疗以外，苏青瑶付出的魔力着实不算大，最多只是帮忙维持了一下屏障的稳定。
许衍清扫视一圈年轻的魔法少女们。
半晌后，她才终于开口：
“你们做的都很好。”
“有些人经历了小小的挫折，有些人则面对了意料之外的危机。”
露出笑容。
少女的语气里满是欣慰。
“不过，你们都战胜了自己的敌人，尽管说实话——这次培训的敌人强度远在一开始的计划之外。”
苏青瑶也得点头称是。
就算是在她活跃的那几年里，面对这些魔兽，大多数的孩子们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表现：
更遑论阵型和种种规划和理论。
在苏青瑶看来，至少高塔在对于魔法少女的“讨伐战”的研究，是要超越末日间的。
当时的魔法少女，由于人手不够，基本上都像块砖，那里有魔兽就得去哪里。
什么经验什么总结战法，一个是没有空余总结、没有渠道传播。
另一个原因是——
彼时，魔法少女的生存率并不算高。
不止是面对魔兽，还有种种灾厄以及专门针对魔法少女猎杀的“心灵崩解母体”。
初步诞生的孩童，面对来势汹汹的猎杀者们，结果可想而知。
苏青瑶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令她感到由衷心痛的离别，才最终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在苏青瑶走神的时间里，许衍清简单地总结了一下四场战斗，又着重表扬了一些表现突出的预备役。
除了有目共睹的苏沐雪、林小小等人以外，同样也有严汐羽等尚且没有发掘出自己的“专属魔法”的璞玉们。
许衍清沉重的表情放松了不少，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怀念的目光，游走在一张又一张稚嫩未脱的面容上。
她开口道：
“除此之外，我想稍微说一些题外话。”
怀着某些私心，又或者是某些人在她心底里留下的某种情感。
许衍清接着讲：
“未来不论你们选择加入魔法少女的高塔，抑或是治安官、乃至于其他大小组织或者干脆选择过一个普通的生活。”
“我希望你们不要忘记。”
“我们魔法少女虽然在不少人看来，或许不过是诸多，运用魔力的超凡分支的一脉。”
“再有些特殊的话，那就是我们当中走出过一名【领袖】——”
“是青之魔女哦～”
台下有人小声地念出了，几乎每个魔法少女都曾憧憬过的名字。
“可是——无论是【青之魔女】大人，还是如今的【白魔女】、【百光】和【愚人金】三位‘荣誉级’的八阶魔法少女，都认可一件特殊的事实：”
虽说这些算不得什么密辛，但许衍清还是在出口之前感到了些许压力，以至于停下话语，稍稍歇了一口气后才继续说：
“我们的诞生源自一个问题。”
“在法师塔发出【魔力究竟为何物】的诘问之前，那位‘青之魔女’阁下，曾向所有的魔法少女带来过一个问题。”
“何为【心】？”
苏青瑶轻轻开口。
她的声音传不到任何人耳中，但她依旧说出了那个问题的全部：
“为什么，作为魔法少女超凡的核心会是【心】？”
那是一个很久很久之前的问题。
确切地说，是苏青瑶怀抱着答案才提出的问题。
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它。
苏青瑶站在许衍清的身后，明确察觉到了自己女儿的目光。
挤眉弄眼一阵，希望苏沐雪理解自己的意思后，苏青瑶重新将目光放在象征着“未来”的孩子们身上。
她们的表情大多都是完完全全的茫然，并没有出乎苏青瑶与许衍清的意料。
去思考这个问题的本身，就是苏青瑶起初希望后来者去做的。
所以，狡猾的【青之魔女】没有把属于她的答案交给任何人。
苏青瑶在无人注意的时刻悄然轻笑。
她倒是觉得，苏醒后参与进这份“临时工”，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足以让一个刚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人，多出一种恍惚间发现，废墟间长出了碎花的欣慰与轻松感。
“陆知川前辈也会这么想吗？”
苏青瑶“一不小心”想到了如今陪伴在身畔的唯一一位熟人。
一面想着，一面用短促的语段咏唱出最为朴素的【魔力光炮】。
苏青瑶的魔法毫不犹豫地落在，被大量魔力吸引来的“野生”魔兽身上。
嗯……在野外不停使用魔法，也难免会碰到这种情况呢。
为了让许衍清和徐依依休息一刻，苏青瑶自动接手了这场仓促的遭遇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