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她，龙玖还以为是自己没有问清，又重复了一遍。
“我的意思是，云年希是不是从你这里买了很多玉石？”
“呵呵，云首富家大业大，需要的原料也大。莫说我这红紫石行，整个赤磷城的哪一家石行不得给云首富留三分之一的货？”
“所以云年希确实是有一部分矿物是从你这里买的咯？”
朝离的回答并没有打消龙玖心中的疑虑，她需要的是一个确切的答案。
朝离知道躲不过，只能点头称是。
“云年希每年都会向外界售卖价值数百万两的货物，他确实需要一个能稳定供货的供应商。”
苏文昊也符合了朝离的说法，可还不等他向他提出感谢，苏文昊便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
“这不是一个秘密，但我却很好奇龙玖姑娘你是从哪里看出来这一点的？”
“啊…一种，直觉？这里的矿石给我的感觉和秀儿手上戴着的那个镯子很像。”
“我吗？”
一直给自己的定位是花瓶的秀儿疑惑得指了指自己，难以想象竟然还会有她的事情。
“恩，你胳膊上的手镯是润玉管家送给你进出云府的证物对吧？”
“是这样没错，每只手镯上面都有一个编号。例如我胳膊上这枚，雕刻的就是数字7，代表的是金陵街的七号住宅。”
而苏家兄妹所住的房子是六号房子，只不过这两位的身份实在太过特殊，云年希并没有强制在他们身边安排一个监视的侍女，而是由秀儿代为转递要求。
“能借我带一下吗？”
龙玖问道。
“这…抱歉，润玉管家当初把它交给我时就嘱托过不能随意摘下，很遗憾不能满足您的心愿。”
“可以理解。”
龙玖点点头，这毕竟是信物一样的东西，不能拿给外人看也正常。
况且朝离也承认了这枚手镯就出自红紫石行，自己大不了买一块研究研究就是了。
“朝先生，你这里的玉石支持散卖吗？”
她看向朝离，没从这位矮胖的商人脸上看见任何慌张的情绪。
“当然，只不过不同品质的原石价格也会有所不同。像秀儿姑娘手臂上带着的这只，我这里也还有几块品质不错的好料子，但它们里面最便宜的也要三百两银子，而且事后的取肉加工也是很花钱的工序，刘姑娘你要看看吗？”
朝离诉说着原石的价格，他没有说谎，所以苏文昊他们自然听不出来任何的虚假之意，而这个价格…也不是一个会接受保镖工作的修行者能接受的。
果不其然，龙玖听到最便宜的一块原石都要三百两的时候脸上明显出现了挣扎的表情。
可正当她觉得五百两太贵的时候，苏文昊大手一挥把那些石头全都买了下来。
“既然刘姑娘囊中羞涩，那就由我买下来博一下姑娘的欢心吧。”
龙玖翻了个白眼，对他这种有意炫富的行为极为鄙视，但她确实好奇这些石头上吸引她的是什么东西，便假装什么都听见当个透明人。
倒是苏灵芸顿时朝自己的笨蛋老哥投去赞赏的目光。
本以为是这家伙终于开窍准备认真撩嫂子了，结果她发现苏文昊的视线竟然一直在朝离身上气的她抬起小脚对着苏文昊的小腿就是猛踢。
虽然这种事在皇家历史上也不是没有，但她可不想要一个矮矮的小胖子当自己的嫂子啊！
震惊，担忧，甚至还有微不可察的恐惧。有意思，看来他这里的原石有问题啊。
苏灵芸的力气不大，对苏文昊来说她的踢击和小猫踩奶差不了多少，干脆就任她去了。
他现在好奇的是，刘玖是怎么看出来的，而且，这件事里竟然还有云年希的身影，这可真是…太有趣了！
“苏小兄弟，我要提醒你一句，这些原石一经售出可不接受退款，至于它能不能赚钱，我可不能保证。”
朝离装模作样地扯出一个担忧的笑容。
“毕竟，能赚大钱的商人，本质上和赌徒没什么两样。”
“我明白，朝先生你还是尽早开价吧。”
苏文昊仿佛没听见一样催促道，见状，朝离也不好拒绝，只能吩咐工人将仓库里放置的一箱开好窗的原石搬出来供几人观赏。
果然有古怪！
量变引起质变，当这些石头堆放在一起时，龙玖终于发现了那股让她感到奇怪的力量指向何处了。
那只石妖！
好消息，她找到石妖的踪迹了；坏消息，她现在是度假休息时间。
龙玖都想骂一句这所谓的命运，要不要这么努力地把她往工位上推。
“称量之后，这些原石一共有四百一十七公斤，按照一斤二两的价格，您应该支付我一千六百六十八两。”
朝离的脸上充斥着赚钱的喜悦，但苏文昊能注意到隐藏在这层喜悦假面下那层不安和担忧。
这让他很高兴，于是他直接让程老掏出两张一千两的银票交过去，把林小少爷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么简单就完成了一单价值一千六百两的单子？赤磷城的玉石生意也太赚钱了吧。
小少爷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在赤磷城开店了，而在那之前，他需要一条稳定的供货商。
“想要我帮你联系矿脉的货主吗……抱歉，还请让我思考一下，等到了明天我就会给你答案。”
“能够理解，到时候还需要朝先生您多多照顾。”
林钰的任务在此刻已经完成了，在短暂的交流之后他便离开了红紫石行。
他接下来还要实地考察其余环节的工厂，朝离是当初受过林家资助里混的最好的一个，却不是唯一一个。
赤磷城各行各业都有蒙受林家恩惠的从业者，这些人地位有低有高，但在金钱和那点恩情的双重作用下，为他提供一个实地考察的机会还是轻而易举的。
至少名义上还是林钰护卫的龙玖也顺势登上了马车，只是当她从窗户看见外面的苏文昊微笑地向她招手时，早有预料地点了点头。
“呃...玖姐姐，我突然有点困，就先回去睡觉了，你们放心聊。”
本来还叽叽喳喳的苏灵芸见自己兄长上车的那一瞬立刻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不过也好，她性子太单纯，不适合听这些危险的东西。
于是，车厢里只剩下龙玖和苏文昊两个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该有些旖旎的氛围，奈何这里一个自恃前世的身份，另一个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愉悦犯，实在生出什么桃色的情节。
“长话短说，刘姑娘，我是找你合作的。”
而苏文昊也没让她等太久，马车一启动他便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