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一个夜晚,我奉师门命令外出巡逻赤磷山脉,并在山脉中发现了扮作男性,饿到连路都走不动的她。”
云若清的脑袋更低了,只不过并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窘迫。
这些囧事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啊!!!
云若清在心中怒吼,殊不知齐临春此举完全是故意的,他想看的就是云若清这副可爱的模样。
“她当时化名天河,声称是遭到土匪抢劫的商人之子,父亲随从都被土匪所害,只剩她一人逃脱。我见她容貌俊美,皮肤细腻,不像是受过苦的样子,便没有怀疑她的话。”
齐临春的回忆突然中断,难以抑制地轻笑一声。
“谁能想到首富之女会孤身一人地出现在赤磷山脉?谁又能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编排自己的亲生父亲呢?”
齐临春偷偷看云若清的反应,他本以为能看见云若清更加可爱的窘迫的表情,却发现她的耳朵红红的,浑身上下只剩下羞涩,反倒没了囧意。
没办法,现在云若清的脑袋里全是那句“容貌俊美”,其他的什么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见不得爱人的可爱模样,齐临春只能继续讲两人的初见。
“天兄弟,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齐临春目瞪口呆地看着自称天河的白脸小生。明明长着这么一副安静温和的外表,为何吃起饭来却这么的豪迈?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反正齐临春刚说完这句话云若清就被噎住了。
她连忙拿着拳头捶自己的胸口,险些把束胸的绷带给捶断。好在齐临春早有准备,一碗凉水下肚后她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多谢道长相救,小弟不胜感激。”
刚挣脱家庭束缚的云若清心情美美地笑了说道,而这一笑,险些把久居深山的齐临春的魂给笑走。
“小忙而已,不必在意。”
齐临春连忙把脸扭过去,生怕看见那张脸后内心又升起什么不礼貌的想法。
为了自己的性取向朝着不对劲的方向猛滑,齐临春赶在云若清说话前开口。
“天兄弟你可还有亲人在世?我是凌云剑宗弟子,有些微末道行,助你回家不是什么难事。”
“家?我才不回去呢!”
云若清本来就是奔着自由才改名换姓离家出走的,齐临春这下又要把她送回去她心中自然是有几千个不愿意。
但同时,她也还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是遇难的天河少爷,而不是云府的小姐。为了打消对方的疑虑,她连忙编了个借口。
“我父亲年轻时性格刚烈,与家中不少亲戚交恶。母亲在我年幼之时便已去世,此次父亲又不幸遇害,那些亲戚肯定会会将我家财产分之一空。”
“我从小身体羸弱,若是回家恐怕不仅取不回自家财产,就连我的命也会被那些亲戚夺走。”
“竟然还有这种事。”
齐临春紧皱眉头,他从小在山上修行,哪怕是在俗世时他的父母待他也相当好,他每三年就会会向师尊请假回家过一次新年。
因此,哪怕他听师傅说过很多不仁道的真实案例,他对此也保持一定的怀疑。
直到亲耳听见云若清的“哭诉”后他才真切地认识到这个道理。
然后,他的胸中就升起一阵怒气。
“既然如此,我便和你一起回家。有我在,那些亲戚不敢对你动手!”
完了,这男人是个大傻子!!!
云若清心里一咯噔,连忙追说道。
“我家远在千里之外的泗水城,道长你便是能帮我一时也不能帮我一时,等您离开之后那些人依旧会像是豺狼一样将我撕咬殆尽。”
“况且我如今经受惊吓,暗病复发,不知道长您能否就近找到歇息的地方让我休养休养?”
以防齐临春继续思索把她送回去的事,云若清赶忙给他找了个活干。甚至为了让她的话听起来可信度更高,她还假意咳嗽了几下,把齐临春吓得赶忙把她抱起来。
“我宗在附近确实有一处草庐,我先带你到那里歇息吧。”
一上手,齐临春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手感,怎么会这么的软?完全不像是男生的身体,还有这股香气…他真的是个男生吗?
齐临春心中生出一丝怀疑,但治病要紧,他也没有心思想那么多,便一手抱住云若清的腿一手扶住她的背朝凌云剑宗最近的据点飞去。
而云若清的反应?
云若清已经完全懵了。
她完全想不到一个人怎么能这么没有距离,面对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上来就搂搂抱抱的。
要不是她还记得自己现在在假装男儿身她肯定早就大喊非礼了。
哦,是她自己说的身体孱弱不堪跋涉啊,那没事了。
从能够离家出走这一点就能够看见云若清的思想并没有那么的保守。被齐临春抱起来之后她很快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开始畅快地感受着踏空飞行的滋味。
这还是她第一次飞天,云府养着有很多修行者,但考虑到安全问题,云年希从来都不许这些人带她飞天。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地面和重力的束缚,以一个全新的视角看着这个熟悉的世界。
尤其是高空中的风!真是好大好自由的风啊!从天地中来到天地中去,一路穿山涉水任何的事物都无法阻拦它自由的律动!!!
云若清朝前探了探身体,让身体更加亲切真实地感受到风的存在。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动作,他们现在是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速度飞行在百米的高空中,而云若清能够抓住的只有齐临春胸前那一小块抹布而已,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她必死无疑。
但齐临春并没有阻拦她,只是默默地将她往自己的身体搂紧,却在内心的怀疑和担忧下始终保持着一段安全期距离。
他们飞了几分钟便看见了一处竹屋,和齐临春说的一样,这里的设施很是简陋,除了一张藤床一张木桌一只木椅一个灶台和一些锅碗瓢盆之类的杂物后便再无任何家具。
毕竟会在这里居住的只有在外巡逻的凌云剑宗弟子,身为修行者,这些外在的环境当然无法影响到他们的休息。
但云若清现在是个“病人”,病人的话,居住的环境就不能这么恶劣了。
他落到地面,把还在兴奋头上好奇心爆棚的云若清送到屋子,和她嘱托道。
“我去为你寻些软和的东西,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很快就回来。”
“此处木炭还未熄灭,你若是渴了冷了,可以生火烧水取暖…天兄弟你应该会做这些事吧?”
“我当然会了!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会?”
云若清不服气地鼓起脸颊,岁谈她确实没亲自做过这些事吧,但她可是每天都看侍女做这些东西,她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反正只要往炉子里添柴,把装好水的水壶放在上面就行了对吧?”
云若清甚至直接拿着两根细木棍丢到炉子里,眼见炉子里的火越烧越旺立马得意洋洋地看向齐临春。
齐临春见他确实会使用,便不再过多担心,转身到山中寻找软和之物。
但时节已是晚秋,想要寻找能覆盖整张床的软和之物谈何容易?况且天河身体虚弱,未经世事,没有一点修为,齐临春越想越担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飞到附近的农户家里,好声好气地用五两银子买了一床干净厚实的被褥。
但等他回屋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回来晚了。
火炉中的火早已经熄灭,甚至连点火星都没有残留。整座竹屋冷的可怕,云若清整个人缩到被子里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打着喷嚏,看见他回来了之后探出来个脑袋委屈巴巴地解释道。
“我,我见火势有点小,就多放了点柴进去,没想到火直接灭了。”
齐临春看着被厚实的木头塞满的炉口,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先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这点小事完全没问题呢。
现在再谈论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齐临春只是一边想着果然是富贵人家的子女,缺乏一些正常的生活常识;一边示意云若清先下来,将新买来的被褥铺好后再让她上床。
而他自己则是利用灵力把火升了起来,默默地等待火焰的温度驱散屋中的寒冷。
这整个过程,云若清都只敢露出来两只黑珍珠一样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一直看到火舌肆意地舔舐着壁炉,整座竹屋变得和云府的院子一般温暖,齐临春才将烧开的水倒了一杯出来递到云若清的面前。
“山中贫瘠,没有好茶,一些白水希望天兄弟你不要在意。”
鬼才会在意嘞!
云若清的嘴唇都干的发裂了,刚才水雾升起来的时候整个喉咙动一下都仿佛带着血丝,怎么可能还在意茶不茶的。
哈~爽~
一口温水下肚,云若清这才有了活过来的感觉。至于为什么刚烧开的水会凉的这么快,云若清估计又是灵力的小妙用。
有了水分的滋养,生涩的脑袋便开始迅速地转动,云若清突然意识到自己不仅被人家救了还把人家唯一的床都给占了,心中顿时有些过意不去。
然后嘴动的就比脑袋还快,直接就把想法说了出来。
“齐道长,我身材娇小,占不了多少地方,挤一挤应该能睡下我们两个人。”
身材娇小...
齐临春听到这个描述的时候表情差点没绷住,尤其是在看见对方纯洁无暇的眼眸后更是对她男儿身的说法愈发怀疑。
不管如何,同床共枕这点事还是别想了,他又不是什么伪君子,趁人之危这种事还做不出来。
“我还要巡逻,g...天兄弟你暂且休息吧。”
傻傻的云若清哪里能想到自己一句话就让对方确定了自己不是男生,她还以为齐临春真的是要上夜班巡逻呢。
毕竟云府夜间的时候也会有修行者执勤,没道理凌云剑宗那么大一个宗门没有夜班啊!
合理!
结果在走的时候,齐临春看着像是一只猫一样舒服锁在被窝里的云若清,又看了看刚燃起的壁炉,默默地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符纸塞到她的枕边。
“此是我凌云剑宗的传讯符,一旦发生了什么事就撕了它,我很快就会赶到。”
“好的,齐道长您想的真是周到。”
早已经被被窝俘虏的云若清软软地伸出藕臂把符纸拿到了被子里,连伪装都忘记做了,软糯软糯的声音听得齐临春身躯一震。
天河果然是女生。
齐临春已经完全确定了对方女性的身份,知道了这个真相后竹屋的情况怎么看怎么旖旎,齐临春从小到大也是第一次和女生距离如此之近,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最后像是逃一样跑出去巡山了。
而云若清呢,在齐临春走了几分钟后,她将身体往外探了探,确定附近真的没人后开始慢悠悠地解着自己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