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不畅，身体似乎还没歇够，脑袋也缺氧似的昏昏沉沉。
疲惫，甚至都睡不着的那种——心力交瘁。
姬怀，或者说，进化后的哈姬咪，本就力量薄弱，此刻陷入脱力状态后，更是一副嗷嗷待捕的样子，
再加上那恍惚、温顺的眼神……
“斯、哈……”
也难怪裴姬绫会发出这种声音。
妹妹看起来很兴奋，这状态比她穿长裙还少见。
那称得上“失控”的表情…应该是感到开心的意思吧？
姬怀不是很了解妹妹的喜好，但很清楚她厌恶什么，比如母亲、背叛者、机器人、外国人、生物学……还有哥哥，应该。
现在看来，姬绫真的很喜欢猫耳和猫尾，哪怕这些东西长在自己身上，她也毫不掩饰眼中那企图永远占据在手中的贪婪。
这次总不至于再猜错。
眨眨眼睛，小小打个哈欠，表示放松……其实并没有，心脏还是紧绷得像一颗蓄势待发的弹力球。
姬绫目前还没做出什么行为，只是这样直勾勾盯着自己，但又不像在犹豫，更像是…品尝美食前的期待与微微不舍？
姬怀很擅长揣摩别人心思…某些时候。
只好先转移注意力，这才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不知哪里来的、略有些小的睡衣。
当然，“略有些小”是相对于被捅死前的裴姬怀而言。
肚子被妹妹热乎乎的身体紧贴，隔着层布料摩擦异常敏感的皮肤，引起一阵阵难以言喻的刺痒。
姬怀不太习惯被除了林雾眠以外的人触摸——因为以前几乎每人愿意碰她，包括现在也是。
可能只有姬绫这种狂热猫娘爱好者才会愿意在现实中接触自己这样的“怪胎”。
视野和活动范围及其受限，好在姬怀已经渐渐习惯这种窘迫感。
毛茸茸的漆黑猫耳微微转动，捕捉着房间里最细微的声响——主要是妹妹那混合着期待、好奇和兴奋的呼吸声。
转耳朵还挺好玩。
猫尾也是，只要姬怀足够专注，就能控制在身侧的它轻轻拍打床单，尾巴尖蜷缩又伸开，像手指一样灵活。
殊不知她的小动作再次刺激到姬绫，让她处在临界点、濒临崩溃的“理智红线”轻易崩断。
已经…不能把这只欠爱的尤物当哥哥看待了……
察觉到姬绫眼神改变，脸之间的距离缩得更近，或许是某种生物危机感，本能地让她开口发出声音：
“别！唔，没事……”
闭上眼，纤长睫毛因为强行压制情绪而轻轻颤动。
不能动，不能反抗。
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
因为裴姬绫，她的亲妹妹，刚刚用亲妈威胁了她。
处理这种矛盾，最好的方法就是牺牲自己。
“哥哥…不，姐姐？嘿嘿…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很麻烦呢♡～”
“麻烦…”
什么麻烦，姬绫没有明说，但那未尽之语里潜藏着对哥哥的厌恶…一定是这样！
……
等会儿，她刚叫自己啥？！
好吧，身体都被看光了，知道某些东西没了也不足为奇。
只是……
“呃，要不，你换个称呼？”
当然，不是无法接受，无论被叫作什么，姬怀都无所谓。
她是怕妹妹叫顺嘴了，万一，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概率，被母亲知道，那可比让她得知儿子复活了要严重得多。
会给这个家，给妹妹的存在意义带来冲击，这才称得上“麻烦”。
“欸，居然还在意这个吗？明明从来都不像个当哥的，真是没出息的执念呢～”
姬绫一如既往地嘲笑，在她心里其实并不希望裴姬怀是她哥。
姬怀无言以对，尽管她时常以“作为哥哥”为束缚，要求至少要能配得上这个身份，但很显然，妹妹始终认为，自己不够格。
……
无所谓了，反正自己死过一次，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别再影响妹妹，在此基础上再考虑帮她的事。
毕竟，她是重要的家人。
基于“家人”身份的、及其复杂的缘由，如一道无形枷锁，将姬怀牢牢锁在这张床上。
“要做什么就做吧，不用顾虑我……结束了说一声就行。”
姬怀已经想好，哪怕被摸一些部位会让她有沉浸在舒适感的危险，但只要偷偷掐自己、咬舌头、指甲刺入皮肤、回想被捅死的疼痛……
总能克制住。
“真乖…”
姬绫的声音近了，带着一丝如愿以偿的雀跃。
床铺微微下陷，姬绫踢掉脚上拖鞋，爬上床板，跪坐在哥哥身侧。
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带着淡淡金色微光。
姬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但怕影响妹妹心情，干脆什么都不做，闭眼，当一个有温度的玩具。
……
能感觉到，一道目光在头顶和尾巴根部逡巡，仿佛带着灼人热度。
默默咬住下唇，不睁眼去看妹妹此刻的表情。
然后，微凉指尖，轻轻触碰到了耳廓。
“！”
像是一道微弱电流瞬间窜过脊椎，浑身猛地一颤，喉咙里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颤音的呜咽。
糟糕，屏蔽视觉后，猫耳那奇奇怪怪的感觉更明显了……
这完全出乎意料的强烈反应让她有些惭愧。
姬绫肯定会觉得，这声噪音很多余。
没办法，猫耳真的是很敏感的地方。
即使这是第二次被触碰，还是远远无法接受。
手指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更加大胆地贴上来，开始用指腹小心翼翼地、带着探索意味地抚摸耳廓的轮廓。
从耳根那柔软的绒毛，到耳尖那一点点立体的、带着微妙弧度的尖端。
“真的是，好软呢♡～”
姬绫低声感叹，呼吸急促。
喜欢软的东西？那直接去摸棉花不是更好…呜！
痒，难以忍受的痒。
但又不仅仅是痒。
还有一种…仿佛被羽毛轻轻搔刮神经末梢的、让人头皮发麻的…舒适感。
这就是姬怀试图逃避的危险。
这种感觉沿着脊柱一路向下，让她四肢发软，几乎要失去维持意识清醒的力气。
……不行，再坚持一会儿。
姬怀在内心呐喊，同时偷偷咬住舌头。
她试图集中精神去想别的事情，想以前尚且作为“哥哥”时，和姬绫相处的点滴——那个用挑衅嘲讽、羞辱她的可爱妹妹，那个会做出很多奇怪行为表达厌恶的妹妹。
而不是现在这个，想摸摸猫耳猫尾，而做着如此…如此亲密行为的妹妹。
然而，理智的堤坝在生理本能的潮水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姬怀无法阻止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于正在经受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