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社会你建哥,二十五岁,来自某个沿海城市。
原本在当地混黑社会,有一次上门讨债不小心把人打死了,只好逃往北方。
身上没带多少钱,没知识没学历找不到工作,只能靠打劫、偷东西度日。
在机缘巧合下,得到替国外一个大老板当“黑手套”的勇哥赏识,跟着他接了份活儿:
定期在国内不同地方踩点,探查一共十几位女人的生活、社交情况之类的。
虽然不光彩,还要到处奔波,但好歹是份稳定工作,挣得也不少。
反正做这种事都习惯了,觉得没什么不好,乐在其中。
听勇哥说,那大老板在国内外很多地方都包养了情人,主打一个体验原汁原味风土人情。
不过基本每个都只玩过一次,仅有一个例外。
几天前,老板一时兴起,通知勇哥要去个地方,准备提前接走本打算在十八岁时接走的女儿,要先去踩个点,通知一声。
生下这女儿的,就是被老板偏爱的那个“例外”。
顺便一提,还是听勇哥说,所有情人都怀了老板的种,但只有生女儿的还被老板当作情人,其他的都对老板没用。
至于为什么,大概是想玩完大的玩小的……嘿嘿。
没用的自然要抛弃,在老板命令下,勇哥亲手弄死过几个。
唯独这个“例外”,老板给了她第二次机会。
既然是唯一一个被偏爱的,就当她是老板夫人吧,勇哥也是这么想的。
老板夫人第一次生的是儿子,按理说是要被弄死的。
不知道为啥,老板留了她一命,大概两年后再续前缘,十月怀胎,这次生了个女儿。
现在说回踩点的事。
七月六号那天,跟着勇哥一起来到这穷地方。
到老板夫人家里时才明白,为什么她能让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老板给出第二次机会。
那小模样,啧啧……
之前见过几个老板情人,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每次都忍不住抱怨“有钱人真会玩”。
但这个,这个真不一样,完全不是一个级别,靓得过分啊!
甚至差点忍不住,脑子一热,想将工作抛之脑后,不顾一切也要——哪怕只是摸上一把,感觉这辈子都值了。
这才知道为啥老板会偏爱她,长成这样,即使第二次生的也不是女儿,估计也会给她第三次、第四次机会。
好说歹说,还是勉强忍住没出手,毕竟小命要紧,得罪那位老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天没见到老板女儿,本来以为是黑色中长发、瘦巴巴的那个,虽然身材不行但长得很诱人,如果好好保养应该不亚于老板夫人。
但…他是男的,是老板不需要的“儿子”。
其实这样也挺好,就冲那张脸,性别什么的完全不重要!
反正老板不需要他,拿来泄泄火绝对很舒服……
可惜,勇哥不这么想。
奉命行事,唉,他总是这样,明明外表是凶恶犯罪分子,办事却一直很老实。
在客厅大致询问后,知道老板夫人同意女儿被提前接走——本来没必要征求她意见,但毕竟她被老板偏爱,多少得尊重一下。
勇哥也去老板儿子房间问了一些问题,给老板汇报完相关情况,就收到了要处理掉这位清秀少年的命令。
他肯定没把这样一位瘦弱的年轻人当回事,满脑子想着“尽快处理”,结果差点失手。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那小子反应这么快,反抗地相当果断,每个动作都难以预测。
那死气沉沉的眼神起了很大的误导作用。
原以为这是个不知道被学业还是感情折磨后,饱受摧残的懦弱怂货,实际上他差点就反过来把勇哥捅死了。
一番搏斗,两个成年人竟没能从他手上落得好处。
勇哥肚子被开了道口子,一直在往外渗血。
我肯定不敢跟那小子拼命,没溜走都算好的。
对方手握匕首取得优势,就开始面无表情地威胁,想问出我和勇哥的身份、目的。
僵持不下之时,转机突然出现——老板夫人从门口进来了。
原计划中,她会看见儿子被杀,接下来我和勇哥要根据她的反应,给老板汇报真实情况。
但事情办得并不顺利,导致她在这个尴尬的时间点出现。
然而,打死我都想不到,目睹一切后,她会对她儿子说这样一句话:
“待着别动,为了姬绫的未来,你必须去死。”
姬绫,裴姬绫,就是老板要接走的那位女儿。
为了女儿的未来,这位母亲对她亲儿子说“你必须去死”?
这真的是人类么?
是脑子不正常,还是对老板爱得深沉?
更离谱的是,这小伙子居然选择乖乖照办!
不仅真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还很听话地把匕首递向勇哥。
简直两个神人,智商全换成颜值了。
他放弃抵抗后,就一直面带微笑,温和地看着他妈,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还挺高兴。
勇哥不放心,让我从身后架住这小子,他则握紧匕首,使足力气,连带肚子被捅个窟窿的仇,一下子把这倒霉孩子喉咙捅个对穿……
……
……
夜色渐沉。
卷发青年盯着手机定位,走进一座废弃砖房内。
“唉,应该就系呢度啦,烂地方真系好难揾。”
月光从无窗窗洞斜斜地切进来,使得他不必打开手电筒功能,眯着眼,便能勉强辨识周围环境。
手机屏幕光映亮脸庞,表情略有不满。
他没想到勇哥会约他在这里汇合。
先前发的消息全是假的,老板并没有准许他们随意处置谁。
是他自己实在难以忍受,心里惦记那个只见过一面便朝思暮想的女人,又不敢一个人担责,就想试试能不能把勇哥骗来一起。
红颜祸水,足以让一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丧失理智。
但来到这废弃砖房后,终于稍微冷静一些。
不禁开始思考为什么勇哥要让他到这里汇合。
他发的消息,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莫非是小心思暴露了?
再次翻开聊天记录,最后那条消息只有两个字:“速来。”
实在难以捉摸。
走一步看一步好了,反正被发现了也没多大事,他又没来得及干啥,总不至于被打死罢。
砖房内部比外面看起来的更空荡、幽深。
混杂着铁锈霉斑的气味,让每一次呼吸变得更加浑浊。
天色已晚,他不敢高声喊,压着嗓子呼唤:
“勇哥?”
没走几步,看见贴墙拐角后,靠里那面墙下立着一个身影。
熟悉的黑色长大衣,扣着连衣兜帽,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看到熟悉背影,小建松了口气,刚向前迈了一步,又猛地顿住。
感觉…不太对?
勇哥精悍结实,肩背宽厚如门板。
可眼前这个背影,肩膀似乎更向外扩,更僵硬一些,像是大衣下面垫了别的东西,撑起一个过分平直、略显怪异的线条。
而且,勇哥向来不习惯戴帽子,总是把他那秃顶晾在外面。
越看越不对劲。
心脏在胸腔里沉沉撞一下,他屏住呼吸,悄然后退半步,手指摸向口袋里的折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