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背离意志，开始迎合抚摸。
猫耳主动蹭着妹妹手心，尾巴也缠上她的手腕。
“果然，还是现在的哥哥最可爱～”姬绫兴奋溢于言表，“其实你也喜欢这样，除了被关爱什么都不用想，对吧？”
姬怀并未回答，以她现在的状态，估计连人话都听不懂。
一只纯粹的小兽，只剩下本能反应和混乱情绪……
几乎要丢掉一切，投入不曾享有的温柔爱抚之时——
一句稚嫩童音自脑海最深处回荡：
“咱们这样的人，只能从其他眼睛里找到自己～”
找到…自己……
姬怀竭尽全力，睁开泪眼朦胧的猩红双眼，看向妹妹，看向她难以抑制情感、炽热到滚烫的双眼。
那里面，是她想要保护的、想要占有的、想要掌握在手中的…一只猫娘。
一只理应抛弃所有执念，全身心依赖妹妹，只会享受宠爱而什么都办不到，也什么都不需要做的猫娘。
那是什么？
人偶？玩具？发泄情.欲的用品？
姬怀知道，无论那是什么，都不是、也绝不会是她自己。
真正的裴姬怀，绝不能在这里妥协。
这个念头像一阵风，暂时吹散药效制造的迷雾。
如果在这里屈服，委身于姬绫，彻底变成一只离开妹妹就活不下去的宠物，那她将成为妹妹最大的拖累。
并且当下一次危机来临时，她会无能为力，所有危险都必须由姬绫和母亲承担。
这样不好。
为了坚定内心，姬怀再次试图咬住舌尖，用疼痛换片刻清醒——
但她没能如愿。
姬绫刚刚用来抚摸她的手，此刻已经伸进她嘴里，两根指头刚好夹住舌头，挡在牙齿之间。
姬怀动作一顿，发现妹妹正用早已看透一切的眼神盯着她，笑容里满是得意、戏谑……还有一丝不悦。
“接着咬啊，用力咬，放心，那药会让本就力气很小的杂鱼哥哥，变得更加没用～”
语气恢复以往，那个姬怀最熟悉的态度。
……
僵持几秒，见哥哥再无动作，姬绫无奈地发问：
“为什么？”
手还在夹着姬怀舌头，知道她没法回答，但还是问道：
“明明很舒服不是吗，为什么非要用痛苦抵抗？”
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平静，以及手指增加的力度。
姬怀舌尖被捏的发疼——不过这恰好符合她原本目的，以疼痛换清醒。
妹妹生气了。
姬怀不知道现在惹妹妹生气能否让她放弃自己，不过从过往的经验教训来看，大概率是不能。
只好眼巴巴地望着她，乞求原谅。
此举却起到反效果，让姬绫平静嘴角转而往下折：
“啧…所以说杂鱼哥哥的病态心理最难对付了，一般人才不会在感受到被爱时自.残啊！”
捏着舌头的手指狠狠拽了一下，接着不满地松开。
姬怀小口喘气，并未在意舌尖的痛感，她更想知道为什么自己毫无征兆的行为会被妹妹预判。
姬绫仿佛能猜到哥哥心中疑惑，直接开口解答道：
“我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哥哥不会以为昨晚那个借口真能蒙混过关吧？”
那个借口，发○期，确实漏洞百出。
“当时没多想，回房间很快就想明白了，毕竟哥哥不是正常人呢……其实也怪我，明明了解杂鱼哥哥是什么德行，却还是心太软，没彻底束缚住你。”
姬绫抽回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蜷缩的猫娘。
空气凝固，刚才那些温柔美好的气氛荡然无存。
“真想打开你脑壳看看，里面那玩意到底少了什么零件，才让你油盐不进，净惦记些毫无意义的东西。”
姬绫还在输出，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生气。
“哥哥…哼，以后还是叫你‘妹妹’好了，你比我更像需要照顾的妹妹。”
姬怀没有反驳，只是艰难地从床面支起软糯身躯。
体内某种感觉还在肆虐，眼前景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意识也远远谈不上清醒。
“身体…变了……我知道。”
她一字一顿地说，语气飘忽不定，
“但，我的人生没有……已经结束，而非改变，剩下，只有恩情要偿还…我会尽我所能。”
……
两人对视，沉默占据整个房间。
许久，姬绫忽然笑了，不是先前那温柔、诱哄的笑，而是带着些许自嘲和疲惫。
“嘿嘿嘿，我真傻，真的，就不该问你，也不该期待你能想通。”
姬怀没有妥协，姬绫倒是先妥协了。
“没事啦，哥哥没有能回应妹妹的情感，没关系，以后你当妹妹，我们…日久生情～”
声音有些颤抖，并不从容地陈述想法。
对此，姬怀的回应是：
“行，姐姐…就这样，挺好的。”
药物让思维变得直白，但没有把姬怀彻底变成白痴。
她能想明白，姬绫还是个孩子，某些想法很幼稚，需要引导，但强行引导对方不会接受，只能先顺从，循序渐进。
即使姬绫向来能表现出超乎年龄的机敏和伤势，姬怀仍然把她看作需要自己照顾的妹妹。
大脑被搅成一团浆糊，在乎家人这一点也不会改变，这是姬怀行事的底层逻辑。
至于她自己？
无所谓。
“对不起。”
姬怀轻声道歉，几乎是真心实意。
姬绫愣一下，随即别过脸去，用袖子擦擦眼睛。
“道什么歉，道歉有用么…”
她嘟囔着，语气有所缓和。
“做点实际的，药效还在，你打算怎么办？”
药效？
突然提这个，是什么意思？
唔……
姬怀又要开动她智慧的大脑，来揣摩别人的心思了。
这次却连个错误答案都没得出。
不提还好，一提到药，体内那股燥热和持续晕眩就变得格外明显。
姬怀不知道这种感觉会持续多久，就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恐怕还得好一会儿。
在这期间，她能对妹妹做什么？
当然是什么都不能做！
“我打算…自己待一会儿。”
姬怀很擅长揣摩……
“放心，我能忍住，给我点时间，你要是介意，我可以去在门外待一会儿，之后再想办法……唔欸！？”
正说着话，眼睛突然被什么东西蒙上。
好像是块黑布，面料却比布更柔顺、严实，遮挡在眼前，什么都看不见。
看样子，姬绫真的学聪明了，指望哥哥做些什么，不如自己直接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