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现在这情况，不是很好应付。
一直以来，姬怀都是以自己被讨厌为前提，来判断妹妹的种种行为。
然而这一认知，却在今天被彻底推翻。
导致姬怀不得不抛弃原有思维，重新思考妹妹的行为逻辑……
但她办不到。
视野蒙蔽，脑袋酥酥麻麻，本就难以专注，偏偏姬绫又脱掉她身上唯一的裙子，蒙在自己脸上。
负面buff拉满，就这还想思考？
很难的啦。
唉，拖着吧，先把药效拖过去再做打算。
首先要尝试阻止不知道脱裙子想做什么的妹妹：
“姬绫，我…”
姬怀刚发出颤音，却仿佛被无形的拳头突然用力捶打，强行遏制住声音。
时机已到，进入二阶段。
之前还只是燥热和眩晕，现在却增添难以形容的寂寞感，狂跳的心脏传来一阵阵悸动。
尾巴不受控制地卷曲、松开、再卷曲……
惊魂摄魄身俱颤，弱骨难承寸缕慌。
惶意萦身肢屡抖，心魂乱处骨生颤。
羸躯微动皆含颤，气弱神疲力未支。
仅仅是在发抖。
“呼喵…”
一声压抑不住的轻吟漏出唇缝。
姬怀绝不会发出这种声音，但她的猫娘身躯不这么认为。
此时，脸上蒙着的衣物忽然被拿开，凉嗖嗖的空气顿时扑面而来。
“时间刚好呢，杂鱼哥哥♡～”
一切都在姬绫的计算之中。
“看起来你需要些，小小的帮助？”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不像挑逗，却又胜似挑逗。
“很难受吧，身体的感受被强行放大，尤其是…某些本能的需求。”
姬怀紧咬下唇，无力地摇头。
额发已浸湿，黏在眼罩和皮肤之间。
姬怀感觉到她苦苦建立六年的虚构自我存在，正在一点点瓦解。
“我可以帮你…”
姬绫继续耳语，投下甜蜜诱饵：
“只要你答应，以后不要再想着离开，不要再伤害自己。”
手指轻轻滑过姬怀脸颊，抹掉一滴汗珠。
“呼…呜…喵…答应……”
肤色渐渐由白皙转变为淡粉，堕落迫在眉睫。
她答应妹妹，不离开，也不伤害自己…这些行为本身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姬绫想让自己认同“宠物”这个身份，她似乎比林雾眠更需要一只宠物猫。
不管以后会不会遵从，会不会后悔，但眼下没时间操心以后。
现在，此时此刻，再不做点什么，真的…比死亡还可怕百倍。
“真乖～”
语气陡然一转。
“但是，光嘴上答应可不行哦，你还要做个简单的选择题。”
“…欸？”
姬怀在黑暗中茫然地“看”向妹妹，不知对方是何用意。
她看不见，姬绫正从床单上捏起，进门时在小药瓶里取出的那第二粒药片。
“我手里还有一粒药。”姬绫声音近在咫尺，“吃下去，药效会叠加翻倍，能熬过去就算你有诚意。”
死亡选项。
一粒药都承受不住，哪能吃得下两粒？
“很害怕？不要紧，还有另一个选择…”
停顿两秒，像是给姬怀消化理解的时间，亦或是姬绫自己在做心理准备。
“…由我来吃掉这粒，之后，咱们互帮互助♡～”
……
姬怀呼吸一滞。
猫耳几乎听不清妹妹在说什么，却勉强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自己吃，还是让妹妹吃？
解读这两个选项，本质上分别是：
1、选择自我毁灭，也许会迎来新生；
2、选择“牺牲”妹妹，共同走向堕落。
看似主动权在姬怀手里，实则从姬绫提出这个选择题开始，她就已经掉入陷阱。
不得不说，姬绫确实脑袋灵光，刚才一口气坦白那么多想法，本以为感性彻底压过理性，却仍能在下一刻给姬怀出道大难题。
对于此等难题，姬怀的选择是——
空着不做。
怎么做都是错的，继续在问题中找答案毫无意义。
意识恍惚，姬怀用最后的力气，试图从床上撑起身子。
现在状态的确很差，但顺着姬绫来才是真完了。
要选，就选第三个选项……
“没有第三个选项哦。”
姬怀感到床垫一沉。
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力道不大，无法挣脱。
“选一个嘛，不会连只有两个选项的简单题目都不会做吧？杂鱼哥哥～”
姬怀咬紧牙关…咬不紧，使不上力。
猫尾焦躁地拍打后背，发出轻响。
两人只是坐在床沿，什么都没做，没有发生任何事，也没有出格行为。
“哈…呼…不选……”
“那就是多选咯。”
话音未落，下巴被捏住，迫使她张大本就合不拢的嘴。
下一秒，微苦药片被塞进口中，指尖抵住舌面，向喉咙深处推去，和在楼下那时一样不容拒绝。
“唔——！”
姬怀想吐出来，却感觉到紧贴着脸的地方传来微弱热息。
立刻就想象到，姬绫的脸正凑在自己面前，并且还张着嘴，随时准备接受自己吞不下的这粒药……
这怎么行！
本能地，姬怀进行吞咽动作。
药片滑入食道，留下苦涩余味。
姬绫松开了手。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第二药片的效果席卷而来。
刺激、电击、激发、诱导……
视野在黑暗中旋转——虽然看不见，但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格外真实。
耳边声音变得清晰，能听见自己更加剧烈的心跳，甚至血液奔流的声音。
却又变得模糊，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持续麻痹听觉，冲击她的大脑。
心焰焚清寂，烦丝绕骨煎。
胸间藏灼火，眉底锁燥烟。
寸心熬炽炭，烦绪煮流年。
内热焚疏影，焦思扰忆前。
姬怀无意识地扯着衣领……
空虚，难耐。
“哈啊…呜喵……”
再也压抑不住，符合她可爱外形的猫叫一声接一声地从口中溢出。
姬怀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滩融化的糖，软得提不起一丝力气。
只剩下，本能驱使着身体，寻求解脱。
原本还有一个能紧急逃脱的方法，就是咬破舌头，或者别的什么，只要能弄到血，再念出恶魔名讳，即可变猫溜走，药效大概也会缓解很多。
但…从十几分钟前，姬怀就没这个力气了，除非还能再一次突兀地流鼻血，不然根本无法达成切换形态的条件。
没有退路。
只有当下。
仍在，寻求解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