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支顿政府开出的通行证，霜月她们顺利离开城市。
再次呼吸到城外的空气，霜月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区别。
“终于出来了～！”
“霜月很激动吗？”菲奥娜好奇地问道。
“那当然，进进出出多不容易啊。”
“但是……”菲奥娜有些纠结，刚刚才想起来一件事，但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问题吗？”
霜月讨厌这种话说到一半的，有什么事不能立即说？支支吾吾的等啥呢？
“额……霜月的圣灵是那个水晶对吧？”
“是啊，怎么了？”
“那我想起来，既然那晚霜月你有能力变出那么大的东西还让它飞起来，为什么不直接让它载着你出去呢？”
“……”
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霜月一时间有些呆住，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该懊悔还是该灭口。
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看来以往的惯性思维还是在某些方面无法适应这个世界，就像这——出城一定要走城门。
没人说只能在地上，还可以飞出去。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这圈子是兜完了，再后悔也没用。
就是自己跟一个笨蛋似的，费那么大劲结果只需要那么简单的方法。
无奈啊……
“姐姐，我不会笑你的。”影月十分认真地说道。
“月月，我也不会。”紫萝也跟着安慰。
但是，若不是紫萝说完就溜到一边偷笑，那就更好了。
“谢谢啊。”霜月有些咬牙切齿。
这么看来影月还是自己的好妹妹，不会在这种事上多评价什么，霜月对此还是有些开心的。
“姐姐一直都是这样，所以这很正常。”
“……”
这下子霜月彻底乐不起来了，就好像自己一直在做这些笨蛋事一样。
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霜月…我是不是不该说的？”
“没事，你提的很好。至少之后知道该怎么办了。”霜月摆了摆手，这又不是菲奥娜的责任，自己没有想到罢了。
多说无益，现在还是完成要做的事吧。
因为还要回支顿，因此这个清剿任务也要做，所以便分成了两拨人。
紫萝依旧和影月一起，沿着那些标定好的位置清理灰域，而霜月则和菲奥娜寻找工厂。
做好了分配，霜月便做出俩替身，经由影月上完色后，双方便暂且分开。
得益于菲奥娜的发现，霜月便用水晶造物做了一只巨鸟，载着她们寻找工厂的具体位置。
伊娜告诉她们，这个工厂位于支顿东南方向七八里处，坐落于一个峡谷中，是阿林家族底下某个农场的雇佣安保意外发现的。
据说上边有明显的阿林家族的标志——一个插着剑的盾牌。
由于其中有圣灵使，加上疑似反灰域装置的东西，所以阿林家族没有多介入。直到现在爆发冲突。
霜月的打算是，仅仅围绕工厂查看情况，如果能进入工厂最好。一旦有危险就立即离开，没必要为阿林家族卖命。
很快，两人便发现了一条峡谷，看上去像是干枯的古河道。
站在峡谷上，霜月很快就看到了那个工厂，以及那个醒目的剑与盾牌标志。不需要多仔细，毕竟它本身就很大。
最主要的是，它还在运转，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峡谷。
“就在那。”
“你放心去吧，我保护好你。”
菲奥娜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没有啥用，便拿出菲丝娜，帮霜月护卫。
随后霜月席地而坐，全身心投入两个替身。
外表上选择的是在阿林家族遇到的两名杀手——一瘦一壮，算是一种隐藏。
很快，霜月操纵的假人便来到工厂外。可是工厂大门紧闭，外边也没有任何人，仿佛只有里边的机器在运转一样。
很奇怪的感觉……
霜月感到一种违和感，这里既没有熟悉的反灰域装置，也没有什么圣灵使。
就好像刻意在等着她到来一样——难道是埋伏？
可是也不应该啊……
“科里、今，你们怎么在这？这不是你们负责的区域。”
一道女声突兀传来，霜月下意识向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一名少女蹲在巨石上，衣着十分奇怪，看上去像是盔甲又像是裙子，翠绿的长发扎成高马尾，背后还背着一把夸张的巨剑。
不过……霜月注意到她的耳朵也一样奇怪，细长而宽，很像小说影视中的的精灵。
“大人派我来的。”
霜月不知晓他们间的关系，也没有相应的记忆，只能凭借记忆中那个男人的语气回答。
可惜那个壮汉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能让他先闭嘴。
霜月知道这不可能演太久，只能赌看看能不能混过去。
“要拿货？毗拉呢？不应该是她吗？”
少女的疑问让霜月有了主意，看上去他们也只是为阿普勒斯家族打工，并不相识。
“她有其它事，支顿情况有变，需要新的一批货。”
霜月顺着说下去，如果这名少女不知道支顿的情况，那么具体有什么情况都是自己一张嘴。
如果少女知晓，那么再演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结结实实打一架划算。
“这样啊……那跟我来吧。”
少女似乎没有起疑，跳下石头走在水晶假人面前。
霜月这才注意到，这名少女的脖颈后边也有同样的血色水晶。
很快，在少女的带领下，霜月成功进入工厂。
偌大的工厂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反倒是像那种富含科技感的超大反派实验室。
各种运输带、玻璃仓和升降机有序运转，不少工人在管理着机器和生产带。
只是无一例外，他们脖颈后都有同样的血色水晶。
霜月不相信这些人都是圣灵使，也就是说她不是专门给圣灵拥有者使用的。
那么……情况就有些复杂了。
“这边。别乱看。”
少女像一台机器，指引着霜月深入工厂，直到来到一扇像是仓库的门前停下脚步。
“我说，今，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讲话？”
少女转身，冷漠地看向那个水晶巨汉。
这下子霜月紧张起来，不会被发现了吧？
“他嗓子说不出话，前日的袭击中出意外了。”
“是吗～”少女语气突转，满是看乐子的情绪，“那还真是遗憾啊，你这肥猪，居然没有死。”
“……”
霜月不知该让科里说什么，这个少女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情绪多变，脑子也有点不正常。
“早就说过你这种人不配活在世上，让你自杀还不听。平常哼哼唧唧跟猪似的，现在说不出话了，倒也是让人清净了。”
少女自顾自地说着，打开了那扇大门。
当门后的东西展现在霜月面前时，不由得一阵反胃——都是人，准确的说是“人块”。
由一些工人拿着铲子向两边类似炉子的东西里投进去，随后被降下的铁盘挤压榨出全部的血，干掉的骨肉饼便被输送到另一个隔间。
“还是那么恶心。快点走，还有一段路呢。”
少女掩着口鼻走在前头，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霜月忍着不适进去，虽然不喜欢这种血腥的场面，但还是不由得看去。
满眼都是猩红，流淌的血水逐渐覆盖干涸的暗红，脚上啪嗒啪嗒黏糊糊的。
即便假人没有触感，光听着声音都感到一阵不适。
尤其是些堆积残肢，白骨与血水裸露，罕见地没有腐败，却是更多了几分血腥。
“真冷啊……看多了可不好。”
少女又在自言自语，像标准的NPC一样，只知道引路。
而那些工人呢，更是如此，明明看着还是活的，却对所做的一切面无表情。
跟外边轰隆运转的机器一样冷漠。
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还是说知道但已经习惯了呢？
“前线还在打仗，都不知道死后的归宿会是这里。呵呵…还有支顿的蠢货，歌颂着阿普勒斯家族的善心……哦，到了。”
再度来到一扇门前，少女没有废话打开了它。
它的背后仍是一片血红，但却不是血腥——是一箱箱赤红水晶。
“新黎明——也不知道那群家伙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明明是用来控制人的邪恶道具，居然会觉得是。未来的希望。”
少女自言自语地说着，却是转过身，取下背后的巨剑。
“你觉得呢～陌生人～”
“早就发现了？”
对此霜月到没有什么意外，毕竟少女本身就很奇怪，只是好奇为什么直到这里才打破这拙劣的戏。
“一开始就是，科里和今早死了，你是谁？”
“为什么要告诉你？倒不如跟我说说，你们在做什么。”
霜月也不废话，操纵假人进入战斗模式，改变原有的外貌。一个变成无貌的假人，拿着长刀警惕。
而另一个，则变作少女的模样，只是配色不一样罢了，手持巨剑与其对峙。
“吼哦～模仿的到挺像，那你有几分本事呢？”少女嘲讽地说着，不给霜月时间反应，如风一般提起巨剑砍了过来。
那几乎根少女一般高的巨剑非但不显得沉重，还如单手剑一样灵活。
这不仅仅说明少女力气大，更在于她是一个强者——拥有圣灵的强者。
轰！
巨剑落下，激起扬尘和碎石，少女模样的假人仅仅只是挨了这一下就已经出现裂痕。
若不是这只是假身，恐怕霜月早就东一滩西一滩了。
好在水晶造物的恢复能力还算不错，裂痕很快粘合。
同时长刀假人从侧处袭击，配合少女假人一起反击。
见此情形，少女不再保留，莹莹绿光围绕着她形成一个半透明的护盾，同时围绕在巨剑上，行成一道额外的利刃。
仅仅只是一瞬，侧边的长刀假人便被懒腰斩断，少女假人则被少女的怪力压制，双脚深陷地面。
“啧……真麻烦。”
霜月不由得啧嘴，修补好长刀假人后再度发动攻击。
由于水晶造物没有脱离人体，因此行事逻辑依旧如人一样。
简单来说，水晶造物的力量的依靠的不是其操控，而是坚硬的性质、千变万化的能力和近乎无限的复生。
于是，霜月便分出一些精神力，在本体那里捏出一条巨龙。
反正已经搞清楚是这么回事了，那也就没有留手的必要。
少女如何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取走一些样品并脱身。
至于那些工人，估计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如果这种血色水晶无法正常摘除，那么他们依旧是阿普勒斯家族的奴隶。
或者如那晚的杀手一般，从物理层面被抹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