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随劳亚斯，最终来到一开始未能进入的地下室。
霜月倒是想吐槽，明明这里都是他的地盘了，居然还要七拐八拐，绕了好一大圈才到这里。
真是不知道是要说他谨慎呢，还是说这人脑子实在有病。
但不论如何，至少目的是达到了。
地下室的铁门被打开，霜月也趁机跟进去。
底下一片漆黑，好像舍不得开灯似的。不过这人下楼梯时居然神奇地没有摔跟头，难道在黑暗中能够看清？
霜月担心这人同样是圣灵使，这样一来自己的跟踪不就成笑话了吗？
可是也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圣灵的气息啊？
压下心中的疑惑，霜月打算继续看下去。
随后劳亚斯打开地下室的灯，将这片空间照亮。
霜月能够看到各种仪器，像极了自己进过的实验室，只不过带着点独属于这个世界的特点。
巨大的培养舱、输送管道以及看不懂的仪器，跟那个工厂一样一看就是属于同一种建设手法。
或许这人就是在这里完成“黎明”的原始产品，那么会不会有对应的方法呢？
只见劳亚斯径直走到一个培养舱前，按下几个按钮。原本舱内血红的不知名液体变得透亮，也露出了里边的东西——一个肉团。
霜月不由得更加疑惑，难不成血色水晶出于这东西？
而劳亚斯接下来的举动，也证明了霜月的想法。
劳亚斯继续控制着仪器，让舱内的水排空，随后开启玻璃罩，切下一小块肉团。
这块肉团紧接着被丢到一种无色液体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血肉逐渐变硬，最终成为血色水晶。
但是不同的是，血肉保留着原本的不规则形状，而不是像外边的血色水晶那样有棱有角。
显然这就是它的初级形态，经过塑形后才是常见的血色水晶。
那么……最关键的难道是那个人无色液体？
霜月趁着劳亚斯去合上培养舱转身的功夫，飞到那杯液体前准备提起一些样本。
这样一来也能交给紫萝，看看能不能想出对应的线索。
但奇怪的事发生了，当霜月触碰到那液体时，与水晶的联系一下子被断开。
这不是那种像关闭电视般“噗”一下熄屏，而是经由一种强烈的排斥让她脱离水晶造物。
“该死……”
“怎么了？”菲奥娜看到霜月咒骂，以为遇到了什么麻烦。
“没事，我得重新进去一下。”
霜月摆摆手，没让她们担忧，唤出另一个广式双马尾进入庄园。
只不过那种感觉依旧留在霜月的印象里久久不留，那种液体像是自己的反面一样，极端排斥自己。
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更奇怪的感觉——熟悉。
霜月感觉自己认识那种液体的来源，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可能是被排斥的后遗症，也没有多想……
再度进入庄园，地下室的铁门没关，刚好也利好了霜月。
可进入地下室后，霜月察觉到了不对。
这里太过于黑暗——不是天然的，而是人为。
就像某些游戏里，会把进不去的道路做成全黑的，让人以为里边极其黑暗导致主角无法探索一样。
只不过这个可以进去罢了。
要进去吗？当然要，反正也没有损失。
但进入的那一刻，霜月却发现眼前的景象换了一番场景。
原本光亮精致的实验室变成一个电影院。准确的说是是一块幕布加一个老式放映机。
霜月也意外发现自己居然获得了身体，但并不是自己的，而是一个陌生人。
出意外了。
霜月一下子就明白了，要么是被发现，要么是触发了某种防御机制。
就像一开始来到庄园什么都看不到一样，双眼被“蒙蔽”了。
好在精神可以在造物和本体来回转换，倒是让霜月松了口气。
至少对方没有把自己的精神困在这里的能力。
那么，就看看到底有什么能力吧。
霜月坐在荧幕前唯一的凳子上，等着放映机放出内容。
本以为是什么恐怖电影，但没想到是一种类似黑白纪录片一样的东西。
它展示了一个美满的一家四口，爸爸妈妈姐姐弟弟，其乐融融到没什么特别的。
但很快就出现意外，他们生活的村落突然爆发了灰域，各种虚兽从灰域中冲出，对眼前的一切展开无差别杀戮。
由于影片没有声音，反倒是多了几分怪异感。
霜月耐着性子看下去，只见一家四口转眼间只剩姐姐和弟弟，他们在这场灾难中幸存，并进入一个避难者营地。
营地由几个圣灵使建立，算是为了稳定这片地区的局势。
这场灰域影响的。范围并不小，因此还有不少这类营地。
而为了维持避难者营地，每个健康且有能力的人需要去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那个姐姐便选择去为避难者营地做饭，也有能力给弟弟带回一些不错的食物。
时间在影片中被刻意模糊，接下来的的视角便是以弟弟展开的。
他加入了圣灵使组建的反攻团，每天在专门人员的组织下训练。
但这并不是免费的，首先入团需要缴纳一笔团费，装备是贷款购买，从每天狩猎的小型的虚兽中获得的晶核中扣除。
接着便是训练费、安置费、伙食费等等一系列费用。
尽管有人提出异议，但为了早日回归家乡拿回土地，因此并没有什么反对声。
整个避难者营地在看似祥和的氛围中运行，似乎直到某一天会取回原本的一切。
霜月看到这里，大概也明白了之后的事。
只不过给自己看这个，是何意为呢？
直到某一天，弟弟看到姐姐拖着配备的身子回来，一言不发地倒在床上。
他注意到姐姐的衣服有些凌乱，隐隐约约听到啜泣。
不过，并没有多想。
又是一天，有人对现状不满，向领地组织者询问何时能够反攻，得到的答复是：
“这虚兽呢，不能一下子剿灭，要有计划的剿灭，有目的地剿灭，要先剿灭小的，再剿灭大的，让近的营地先剿，带动远的营地后剿。总之，优势在我！”
因为有字幕，所以霜月也能看懂他们在说什么。
只不过这话怎么那么熟悉呢？
不管这些，霜月继续看下去。
又是一天，弟弟发现姐姐并未回来，去寻找她时，却看到她跟随组织者进入一个营帐……
然后，影片戛然而止。
“……”
霜月现在就想把这放映机砸了，到这一步了居然不放了？！
不过此时，四周的环境也迅速变化，只见那劳亚斯背靠着坐在实验台前，以一种欢迎者的姿态看着霜月。
不过霜月仍是广式双马尾，所以没管他的反应四处乱飞。
我只是一只蟑螂……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展露真身呢？”
看不到我……
“朋友，我知道你在听着，你觉得影片的最后，会怎么发展呢？”
不是在跟我说话……啊，有个缝隙，赶紧钻进去。
霜月正要躲紧桌子下边，一道黑影却先笼罩住了她。
“我说——朋友，身为客人这样做可对主人家不礼貌啊。”劳亚斯捏住了她，面带微笑地说道。
还是被发现了啊……不过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都是你做的？”霜月问道。
“哈哈～我只不过供货商，一切的行为都由商家负责。”
“倒是把自己的责任撇的怪干净的。”霜月可不觉得，仅凭阿普勒斯家族就有能力做到这一切。
恐怕这家伙也有出力不少，加上方才的情况，这人也极其可能是一个强大的圣灵使。
“那么你呢？为何以这种姿态闯进这里呢？”
“要你管啊？”霜月才懒得跟他废话，扑闪着翅膀想要飞走。
但劳亚斯又怎么会放过他呢？
捏着霜月的水晶造物，把它倒扣在玻璃杯里，继续说道：
“你认为，影片会怎么发展呢？”
“不知道。难不成你是那弟弟？眼睁睁看着姐姐被凌辱。让人一看，哇～！还有无能的弟弟。”霜月以平静的语气迅速说出。
毕竟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老套了，没太多新意。
“呵呵～你知道吗？避难者营地从来都是一场骗局。”
“哇，好震惊哦。”霜月平淡低捧读。
劳亚斯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
“那些圣灵使，从未想过帮助他们消灭虚兽，而是将难民当做财富，不断榨干他们的价值。”
“他们说着要帮助灾民，却巧立名目搜刮财富。他们说要为妇孺提供庇护，却贩卖人口、玩弄女人，将孩子送入妓院。一直承诺消灭虚兽，却将灾民得到的晶核倒卖，将所有的资金攥进自己的口袋。”
“当避难者营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差，担心事情败露的他们又开始消灭一切证据。依靠圣灵的力量，强迫将青壮年投入一场毫无胜算的剿灭，将老人送入虚兽的口腹，知道消耗尽最后一个人。”
“而到最后，他们却能以救世主的身份登入堂皇大殿。你——是否会认为圣灵是原罪？”
“啊？”霜月发出疑惑地声音，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我不道啊！”
再说了，跟像没有圣灵那些人就不会做一样，圣灵只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更加放肆的底气。
但说实在的，霜月也只是没有亲身经历过才显得无所谓，毕竟言语的力量有时候还是太过于薄弱。
仅仅口诉带来的震撼到底是。小了点，只能让人说出“居然还有这种事？”的疑惑。
当然，霜月的意思不是说为无法感同身受而抱歉，而是说——老弟你还得练啊！
都能让人看到幻想了，居然选择了这种影响力最弱的方法？
对此霜月也只能说——蠢！
要么就是脑子有病，居然希望以这种方法让人理解他。
劳亚斯看不出霜月的想法，继续说着：
“哈哈…看来你也是如此。圣灵使从来不会将普通人放在与自己同等的地位看待。”
“我没说啊，你别污蔑人！”
“呵呵，这就是我会研究黎明的原因，它会吸收每一个圣灵的力量，最后平均给每一个人，只有这样才会早就平等！”
“谁问你了啊！”霜月很是无奈，为什么要遇到这种神经病！
不过霜月倒是好奇，这玩意居然会有这种用法，圣灵不应该是专属的力量吗？居然还能平分。
可是还不等霜月想太多，劳亚斯又开口了。
“朋友，既然倾听了这等伟大的计划，那么是否要加入进来呢？”
“我没……”霜月不耐烦地想要否决，但……
“——高塔上的霜月小姐。”
握草，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