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布莉雅……你想成为连接光与影的桥梁,所以才给自己起这个名字吗?”
“哼哼!”
银发的女孩站在江卫戎面前,骄傲地挺起胸膛。
回到江城市,李小渺等人将安布莉雅带到江卫戎那边,向她说明了情况。因为新阳国擅自干涉联合政府军的行动,江卫戎现在忙得不可开交,但李小渺带来的情报让她难以忽视。
李小渺自己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江卫戎对她们的说辞不置可否,比起话语她更相信数据。
她将安布莉雅丢进检测仪器中,得出的结果是,除了魔力有些微妙的不同之外,她的构造跟魔法少女几乎没有区别。这让江卫戎和李小渺不禁怀疑她话语的真实性。
但安布莉雅确实帮助她们进入黑泥的心象世界,将被囚禁的魔法少女们的意识解放出来,江卫戎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比他们更了解构造体的人类。
“感谢你为我们带来的情报,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连自己正在和什么样的敌人战斗都不知道。不过,你说想让我们两个文明实现和平共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你的文明差点就让人类灭亡。除非你能让你的文明撤出地球,否则我们两者之间没有和平可言。”
“可是,就算打下去你们也早晚会输的,对黑泥来说,就算母巢被毁了,也只是损失一点魔力、切除身体的一小部分而已。”
“那也没办法,你说你喜欢人类文化的多样性,但是只有自由的人才能创造出多样的文化。一旦我们被你的文明所奴役,我们的文化也将不复存在。”
江卫戎掏出一罐咖啡,拉开易拉罐喝了起来。
“我能尝尝那个吗……谢谢。呜呃,这个好难喝!”
安布莉雅接过江卫戎的咖啡喝了一口,被苦味和酸味呛得连吐舌头。
“黑泥对奴役你们没有兴趣……我们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获得能量而已,很无趣的生命,对吧?”安布莉雅失落地低着头,手指抓住垂下的发尾不断搅动着。“所以只有一个办法,让黑泥变成像我这样的存在。”
“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吗?”
“我不知道……现在的我甚至连和它沟通都做不到。”
“沟通的话,我记得构造体和梨里花曾经有过对话,但它似乎觉得语言太过低效,它提到意识的融合。”
“多亏你及时阻止了它,绝对不能融合,融合了之后梨里花就不是原来的梨里花了,她的意识会直接成为黑泥的一部分。”
安布莉雅有些后怕地将梨里花紧紧抱在怀里,她真心地认为每个人类都是宇宙中独一无二的宝贵存在。
“不过毕竟我就是在和那几位魔法少女融合的期间诞生的,如果参考我本人的经验,让魔法少女的心象世界和黑泥融合,或许就能让黑泥产生像我这样的人格,只要阻止它将这种异常排出的话,说不定就能影响到整个黑泥意识。但那样太危险了,而且,我也不能确定真的能成功,或许我的诞生只是巧合……”
安布莉雅的声音逐渐变得微弱,连她也不禁怀疑自己的梦想是否能够实现。
江卫戎叹了一口气,也许因为是和魔法少女的意识融合的产物,安布莉雅的思维和一般的女孩无异,仅仅是怀抱着梦想是改变不了现实的。
“那么,不如提供一些实质性的帮助,告诉我们地球上母巢的坐标,等我们夺回失去的土地,再和你讨论和平。”
“当然没问题!”安布莉雅意外地答应得特别爽快,“不过我要提醒你,黑泥是会学习和适应的,同样的办法不可能一直有用,你们的那个心象裂变武器很快就会被它找到破解的方法。”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不过,对于背叛自己的文明,你的心中毫无负担吗?”
“这可不是背叛,我觉得人类文明的形态更加优越,如果能帮助自己的族群完成进化,又怎么能算背叛呢?况且我说过,就算你们将母巢清除,也威胁不到黑泥本身的存在。”
江卫戎摇了摇头,让安布莉雅留下坐标之后,就挥手让她们离开。
“博士,让安布莉雅跟着我们吗?”李小渺问,江卫戎对不可复制的事情向来没有兴趣,就连通过心象悬置复活的自己,也被她当成小概率事件留了一份数据而已,毕竟自己的情况特殊,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与自己相同的样本。
“不然呢,我没功夫带小孩。”
“安布莉雅也不愿意待在这里,我是来体验人类文明的!这个阿姨很无聊,还喝那种很难喝的饮料。”
“嘘——!说这种不礼貌的话会惹别人生气的!”梨里花连忙捂住安布莉雅的嘴,对她进行批评教育。
江卫戎似乎不以为意,让负责警卫的法蒂玛送客。
正事办完之后,她们接下来打算去探视入院的队友们。
梨里花早就解除了变身,但李小渺和安布莉雅两人都是以魔法少女形态存在的。为了不让魔法少女的装扮太过显眼,李小渺顺手拿了两件白大褂,一件套在自己身上,另一件给了安布莉雅,但后者的发色本来就很显眼,引来了不少路人的注视。
一到住院区,她们就找到了马沙几人。
“梨里花?!太好了,你还活着!你哥哥呢?
见到梨里花,马沙激动地站起身来,却发现她的身边没有李小渺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黯然。
江卫戎嘱咐过李小渺不得随意暴露绯焰星的身份,因此只能当做李小渺在那次行动中阵亡。
“哥哥他……”
梨里花不太擅长说谎,而且要是马沙听到李小渺的死讯,作为朋友,恐怕也会难过。心中的负担让她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明白了,将来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找我,你是我朋友的妹妹,我想尽可能替他照顾好你。”
马沙将她因愧疚的沉默当成了哀伤,就这样将这个话题结束了。
身体已经变成女孩的李小渺看着往日的同伴,如果能与他相认,告诉他自己还活着,马沙不知道该有多高兴。想来也奇怪,明明自己没有刻意去和什么人交朋友,却不知不觉中与他们建立起了友谊。
见马沙没有大碍,李小渺稍微安心了一些,但看着病床上仍在昏迷中的阿纳托利和奥莱娜,她的心中燃烧起对新阳国的怒火。
即便是外敌当前,人类之间仍在勾心斗角,这样看来,安布莉雅说人类文明的形态更加优越,不过是个笑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