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渺和梨里花并肩坐在赤火I型的肩上,夕阳透过云雾洒在粉雪之上,世界蒙上了一层梦幻的紫色滤镜。
“梨里花,这里就是你的家乡吗?”
李小渺还记得初到此地时梨里花的反应,家乡被母巢破坏,她的心中一定非常难过。
“嗯……小时候的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得了,但是我还能想起来爸爸会带着我来这里划船。”梨里花伸出手指着远方的火山,那似乎是座活火山,山顶仍像烟囱口一样冒着烟,“这座山的名字我记得是叫……taru mae?附近还有缆车,小时候我特别害怕坐缆车,觉得在空中摇摇晃晃的很吓人。”
“但现在已经能出色地用心象武装或者战术机甲在天上飞了呢。”
李小渺几乎能想象出瑟瑟发抖的梨里花揪住爸爸的袖子的场景,不禁微笑着调侃道。
“哼哼,我已经长大了嘛。”
梨里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李小渺宠溺地摸了摸妹妹的头,梨里花顺势倚在她的肩膀上。
“要不要带我在附近逛一逛?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想请梨里花给我当导游。”
李小渺提议道,反正要等埃德蒙采集样本和数据,闲着也是闲着,李小渺想趁此机会让梨里花多在附近走一走,身为肩负使命的魔法少女,下一次回到这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真的吗?好呀好呀,我想在这里和哥哥留下新的回忆,然后……逝去的人们的灵魂都会回到故乡对吧?我想告诉爸爸妈妈,梨里花又有了非常爱我的家人,现在过得很幸福。”梨里花注视着深蓝色的湖水,眼神迷离,随后又笑着转头对李小渺说:“不过你知道的啦,我的方向感不是很好,要是迷路可不能怪我哦?”
两人从熄火的机甲上跃下,雪地上零星地落着小串小串的红色花楸果,湖水在潮汐引力的作用下泛着小小的浪。
梨里花解除了变身,将靴子和袜子脱在一边,拉着李小渺赤着脚踩进湖水中。
“不会觉得冷吗?”
“没事的!过一会儿就会暖和起来啦!哥哥也快来!”
梨里花天真烂漫地笑着,将冻着枯草和落叶的薄冰掰下来递给李小渺看。
看着梨里花毫不犹豫地将白皙的脚丫踩进湖里,起初李小渺还有些担心,因为靠岸的地方结着薄冰,湖水应该接近零度才对,而且湖内也许会有尖锐的小石子什么的。
但她自己也走进湖水中,趾尖触碰到湖底平滑的鹅卵石后,也放下心来,湖水并没有想象中刺骨的冰寒,在水里站了一会儿后,就开始觉得脚上酥酥麻麻的。
“安布莉雅也要来玩水!呜!”
安布莉雅本来还在和埃德蒙搭话,发现李小渺和梨里花在湖边玩水之后也抛下他凑过来。银发的少女在岸边一跃而起,但是预想中的扑通声并没有传来,安布莉雅啪叽一下拍在了水底的鹅卵石上。岸边的水很浅,才几乎没过女孩们的小腿。
“安布莉雅你要小心,呀!”
“咩哈哈哈!”
刚刚想提醒安布莉雅的梨里花被她猝不及防地泼了一身水,和有心理准备时不同,和冰冷的湖水突然接触让她发出尖叫,于是愤怒地掬起水向奸笑着的安布莉雅还击。
湿透的衣服紧紧地贴在少女们的身上,勾勒出开始发育的身体的曲线,李小渺有些头疼地看着嬉笑着互相泼水的两人,她在担心接下来这天寒地冻的没有换洗衣服怎么办。
玩累了的三人回到岸上,安布莉雅潜到深处抱上来一条活蹦乱跳的红鲑,李小渺印象中这种鱼会洄游,没想到还有常年生活在淡水湖中的种类。
这样一来晚餐也有了着落,虽然罐头和压缩干粮并不难吃,但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至于衣服的问题,两人将湿透的衣服脱下晾起来,唤出心象武装就解决了。
军队教授过基本的野外生存技能,李小渺和梨里花一个负责处理活鱼一个负责生火。
简单地剖开鱼腹去除内脏之后,李小渺将红鲑架在用泡了水的树枝编织成的木质烤架上。因为时值冬季,加上没有人类活动之后环境变得更好,这条红鲑的鱼肉相当肥美,很适合用来烤。
不一会儿,安布莉雅就眼巴巴地看着简易的木质烤架上的鱼吱吱地冒出香喷喷的油花。
三个人不由得将冰冷的手脚靠近火堆烘烤,白皙的肌肤在橘色的火光中几乎透明。
淡白色的冬季银河悬于天际,猎户座的腰带闪烁着光芒,篝火燃起的点点火星向上飘荡,汇入灿烂的星空。
“话说回来,为什么黑泥会攻击人类,却对其他的动物都放任不管呢?”
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李小渺将心中的疑惑向安布莉雅询问。
“因为虽然世间万物都有一定的魔力,但只有拥有一定的智能的生命才会产生心象,没有心象的生命会被黑泥直接忽略。而且,掠夺星球本身的魔力才是效率最高的。”
“那么我们人类的是因为拥有心象才会被黑泥盯上的咯?”
“嗯……宇宙中拥有很多不同的生命,像你们这样每个个体都拥有独立意识的文明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哦。一般来说面对拥有心象的生命黑泥会先选择沟通,不过现在看来这种沟通其实应该说是吞噬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人类没有被黑泥当做生命来看待,在黑泥眼中你们都是类似构造体一样的存在。”
“构造体……”
构造体只是用魔力制造出来的工具而已,对人类都被当成构造体这件事,李小渺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联系到之前黑泥化身的复制体和洋装少女对梨里花的态度,李小渺觉得这可能和梨里花有关。
江卫戎说过,她推测人类的命运掌握在自己和梨里花手中,但实际上可能重要的只有梨里花一人而已。
“?”
察觉到李小渺的视线,正在翻烤着鱼肉的梨里花抬头看了看李小渺和留着口水的安布莉雅,“再稍微等一会儿哦,马上就好啦!”
也罢,不管自己的妹妹在这个世界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自己都会守护着她。
李小渺心中释然,江卫戎也说过,既然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她们只要按照自己的步调向前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