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您这样对待苏芸璟真的好吗(T_T)】
‘呵，她但凡想要的少一点，我都不会选择把话说死。’
【想要的少一点......宿主，我没听明白欸(・∀・*)】
‘简单说，就是苏芸璟不仅想要我的身子，还想要我的心。’
【？？？】
‘还没听懂？那我再简化一点：如果苏芸璟愿意一步一步修复我们之间的感情，她就应该好好压抑住自己的欲念和冲动，只打感情牌。’
【嗯嗯，这点我听懂了，那如果她只馋您身子呢？】
‘如果她只馋我的身子，我刚才根本就走不出偏堂。可我毕竟还是走出来了，她只能一个人留在堂里哭鼻子。’
【唔，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所以说，什么都要只会什么都得不到，你没见她到最后不仅没能得到我的心，也得不到我的人嘛？’
【呃，宿主您好像有点小期待？(●'◡'●)】
‘呵呵。’
送给系统一个美丽的白眼，源书晗终止了脑海中这段没有营养的对话。
冬天的河南出奇的冷，可力工和临时征召的民工们仍旧在官员们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翻新漕船码头，同时修建防御工事。
杜如月和那名神秘的七皇女在源书晗来到开封后，就一日不停的派遣死士和暗卫骚扰，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但连续不断的试探结合朱仙镇能够直通开封府的这个情报，还是让源书晗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走在官道旁的小土路上，源书晗望着远处不断劳作着的民工们，眼神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宿主，杜如月应该不会只是为了私人恩怨就发动全部资源袭击您和祝如淼吧，她一旦这么做了，不就是给女帝名正言顺的出兵借口了吗？】
源书晗没有直接回答系统，只是无言地踏过泥泞的田埂。
靴底黏嗒嗒的湿土仿佛大乾朝堂上甩不脱的泥沼，远处民工们佝偻的脊背在寒风中颤抖，像是即将倒伏的麦秆。
【宿主，您还没回答我呢(；′⌒`)】
系统在他脑内蹦出个流泪猫猫头的表情，源书晗却恍若未闻，只是默默地从码头边走过，见官员和民夫们纷纷朝着自己拱手见礼，于是便也一一回礼过去。
直到走远了，再也看不见这些苦命的劳动人民们，他才回答起系统的疑问：
‘杜如月当然不是为了私怨。’
他拈起腰间的白玉圭，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祝如淼昏迷时青白的嘴唇：
‘她是要把开封变成第二个雁门关。’
河堤旁突然传来骚动，几个衙役正用鞭子抽打瘫倒在地的老农，老农的怀里似乎还藏了什么。
“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
“源，源大人！下官知错！”
见源书晗快步走过来制止，几名衙役赶紧下跪认错。
可那老农却已是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源书晗更是在看清老农怀里抱着的那枯瘦孩童时瞳孔骤缩———那孩子腹部膨隆如鼓，分明是吃了观音土。
“快，把这一老一小送去医馆，然后传我的命令，召集所有的民工和各家孩童，一个时辰后重开粥棚！”
“是！”
几名衙役从地上爬起来，抬着那对吃观音土的祖孙拼了命地朝着医馆方向跑去，在泥泞的官道上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
【宿主！您要召集所有的民工和孩童做什么呀？(⊙ˍ⊙)】
‘我要重新划定粮食分配，将所有民夫及孩童的口粮统一做成大锅饭，同时强制命令所有人不准私藏粮食，不准吃土。’
源书晗用脚尖碾碎一块冻硬的土块，望着那些姜黄色的粉末：
‘已经有人为了省粮食而给自己和孩子吃土，再这样下去......’
【可是开封府官仓的粮食只够维持半个月了！您昨天才看过账册的(╥﹏╥)】
‘那就从开封众粮行的私仓借，我正想看看刘金珠死了以后，还有哪家商行敢反对我呢。’
源书晗的声音中带着肃杀的寒意，堤下河面上漂浮着的冰块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望着那些晶莹的碎片随水流远去，他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系统，你觉得我对祝如淼怎么样？’
【诶？突然问这个......】
系统呆滞了一瞬，但很快又尽职尽责的分析并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按照人类情感算法分析，宿主对祝如淼属于“责任型关怀”，好感度维持在45%左右呢(・∀・*)】
‘还真是一点都不浪漫的计算方式。’
源书晗轻嗤一声，掉头向着码头走：
‘不过你说的没错，我护着她，只是因为她是我名义上的妻主，并且夹杂有几分上帝视角下的同情罢了。’
也就在这时候，远处的民工队伍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从人群中钻出，赤着脚在满是碎石的土地上奔跑。
他们的脚底被尖利的石头划出血痕，却仍在为抢到了半块发霉的饼子欢呼。
【那苏芸璟呢？她可是从小和宿主青梅竹马呢(｡･ω･｡)】
‘和她青梅竹马的是原著里的源小驸马而不是我，再说了，这样优柔寡断的小舔猫我可还看不上。’
【欸，可是数据显示，那日在雨中偏房里的时候，宿主的心率......】
‘你又出错了。’
他的声音很稳定，听不出半分心虚：
‘那日不过是逢场作戏。苏芸璟手里握着周砚秋留给她的诸府调兵权，我需要她帮我稳住后方。’
瘦弱的孩童和少女们被衙役们聚集起来，源书晗朝着人群走去，冬日的寒风卷着细碎的沙尘拍打在他的脸上。
【宿主生气啦？(´∀｀)】
‘没有。’
他停下脚步：
‘我只是在想，无论是祝如淼还是苏芸璟，在接下来的计划里都不重要。’
【宿主是说去草原和亲的事？】
‘不止。’
源书晗踢开一块挡路的碎石，看着瘦弱的少女们在衙役笨拙的指挥中跑来跑去：
‘杜如月能在雁门关布局，七皇女敢截留军报，说明女帝对朝堂的掌控力比想象中更弱。’
‘可是我除了暗卫和原本府上留下来的府兵们，就没有自己的势力了。’
【女帝不是让您自行经营开封府了嘛？(・∀・*)】
‘话虽如此，可是这些民夫和少女们完全没办法加以利用，都不需要精锐的府兵，几个流氓地痞一冲他们就散了。’
‘再者说，他们辛苦劳作也不是只为了一口饱饭，并且这些人这一顿吃饱了就只会想着下一顿能不能吃饱，没有人会去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更不会去想着锻炼自己博一个未来。说句难听的，这些人已经被驯化成了两脚羊，只会冲着奴役自己的人咩咩叫了。’
他望向北方阴沉的天际线，那里隐约可见朱仙镇的轮廓。
‘想要彻底将开封府握在我的手中，不仅需要培养他们对这片土地的认同，还需要让他们对我忠......’
【还需要什么？ヽ(ﾟ∀ﾟ)ﾉ】
源书晗不再回答，摘下官帽，任由寒风灌进衣领。
沉默片刻，他突然转换了话题：
‘系统，调出商城界面，我要兑换《草原部落势力分布图》。’
【需要消耗30点魅力值哦！宿主当前剩余......】
‘兑换。’
刹那间，无数信息涌入脑海。
源书晗的瞳孔微微收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有意思......原来真木汗国的内乱比传闻中更严重。’
他看着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孩童们，终于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宿主还没说计划呢！(〃＞＿＜〃)】
‘很简单，首先利用苏芸璟和她手里的兵权肃清开封，然后找机会离间七皇女和杜如月，最后借出使草原的机会结交部落首领。’
‘最好的情况是将火引回京城，让女帝不得不继续放人放权放资源给我，让我把开封府这个桥头堡经营成铜墙铁壁，然后给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一点小小的赤色理念震撼......’
远处的钟声突然敲响，惊起一群寒鸦。
源书晗望着那些黑色身影掠过灰白的天空，眼神比冰封的汴河还要冷。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异常！需不需要......】
‘不需要。比起关心我的情绪，不如好好帮我盯着朱仙镇的动静。’
说完，源书晗大步走向粥棚。
在那里，饥饿的民夫和孩子们已经排成长队，无数双渴望的眼睛正望向锅中翻腾的米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