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时，源书晗如约来到了塔尔娜的军帐。
帐内没有点太多烛火，只在中央矮几上燃着一盏铜灯，光线昏黄暧昧。
塔尔娜已换了装束，她褪去了白日那身沉重的皮甲，只着一件深紫色滚银边的草原长袍，腰带松松地系着，领口微敞，露出小麦色的锁骨。
源书晗掀开帘子走进帐篷里的时候，她正盘腿坐在狼皮垫上擦拭弯刀。
听见脚步声，她头也没抬：
“把帐帘系好。”
“是。”
源书晗依言转身，将厚重的毛毡帐帘仔细系紧。
等他再回过身时，塔尔娜已放下弯刀，拍了拍身侧的垫子：
“坐。”
“公主想学什么礼仪？”
源书晗在她指定的位置坐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塔尔娜侧过头看他，铜灯的光在她深邃的眼眸下投下阴影：
“中原男子，见女子宽衣时当如何？”
这问题来得突然，源书晗微微一怔，随即垂眸答道：
“非礼勿视，当垂目避让。”
“是吗？”
塔尔娜忽然倾身靠近，吐息里带着马奶酒和皮革的气息：
“那若是女子强行让你看呢？”
她的呼吸拂过他耳际，源书晗能看见她长袍下隐约的曲线。
“那便是骚扰，当报告官府。”
“呵。”
听到了源书晗的回答，塔尔娜低笑一声，伸手拈起他一缕垂在肩上的黑发：
“你们中原人规矩真多。在草原，喜欢看便看，想要便说，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说着，她的手指顺着源书晗的发丝滑到他下颌，轻轻抬起他的脸：
“看着我。”
源书晗抬起眼，对上她灼灼的目光。
帐内温度似乎升高了，铜灯的火苗跳动，在她眼中映出两点金色。
“公主这是......在教书晗草原的礼仪？”
“你可喜欢？”
“不。”
听见源书晗简单的拒绝，塔尔娜突然用拇指捏住了他的下颌，力道不轻不重：
“那你便还是教我中原礼仪———女男相处的那种。”
她的话意味深长，源书晗突然感觉到心跳快了一拍。
他想起昨夜暴雨中那场未竟的“教学”，塔尔娜将他按在帐柱上，逼问中原男子如何为女子斟酒、如何为女子宽衣———那些问题早已超出寻常礼仪范畴。
“那公主想从哪里继续？”
他问，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动摇。
可塔尔娜没有立刻回答，她收回了手，起身走到帐角的木架旁，取下一壶酒和两只银杯。
回来时，她大咧咧地坐在源书晗面前，将酒杯斟满。
“教我怎么敬酒。”
她说，将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
“中原式的。”
“是，那书晗便开始了。”
源书晗接过酒杯，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指。
塔尔娜的手顿了顿，但没有移开。
“敬酒时，男子应双手捧杯，略低于女子所持之杯。”
源书晗示范着，双手托起银杯：“目视女子眉心下方，既显恭敬，又不失礼数。”
塔尔娜学着他的动作捧起酒杯，却故意将杯沿抬高，压过他的杯口：
“这样？”
“公主做反了。”
源书晗轻声道，而后伸手托住她的手腕，缓缓将她的杯子压下：
“应是您的在上，书晗的在下。”
他的手指温凉，触感与她截然不同。
塔尔娜盯着两人交叠的手，突然翻转手腕，反而将他的手握住了：
“你们中原男子，手都这么软？”
她问着，拇指按在他的掌心。
源书晗没有抽手，反而微微收紧手指，感受到她掌心的厚茧：
“不如草原男子习武勤勉，让公主见笑了。”
这似是恭维又似调笑的话让塔尔娜眯起眼睛。她突然发力将他拉近，两人之间的矮几被撞得一歪，酒壶倾倒，深红的酒液在狼皮垫上洇开一片。
“那你说...”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气息拂过他唇边：
“若在中原，女子想教男子另一种‘礼仪’，该怎么做？”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礼仪。”
距离太近了源书晗能闻到她身上混合着酒气的体香，能看见她长袍下起伏的胸口：
“但公主现在的距离太近了，已经超过了礼......”
“呵呵，你们中原人真是不解风情。”
塔尔娜笑了，而后，她松开他的手，却用指尖划过他的手臂，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他衣襟的系带上。
“不过你现在毕竟是我的老师，我听你的就是了。”
无视源书晗的挣扎，她慢条斯理地解着那根系带：
“现在，让我体验一下，你们中原男人都是怎么侍奉妻主的。”
系带松开，源书晗的外袍微微敞开了些。他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看着她：
“公主，这样的礼仪也需要书晗来教您么？”
“要。”
塔尔娜的手指已经探入他的衣襟，触到里衣的布料：
“这可是重要的礼仪，在草原上也是。”
她的指尖温热，隔着薄薄的里衣能感受到温度。
源书晗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足够让她停下：
“公主。”
他望着她的眼睛：
“您确定要学这个？”
对上源书晗那双好看清澈的眸子，塔尔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她想起白日里阿茹娜的调笑，想起依格看他的眼神，想起自己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这个人太聪明，太会周旋，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
于是她便想要抓住他，想要看他失控，想要证明他不是永远那么从容不迫。
“我确定。”
她说着，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后颈，将他拉得更近：
“除非......你不敢教。”
这样的拉扯使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源书晗却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有些塔尔娜看不懂的东西：
“那就......如公主所愿。”
话音落下，他主动吻上了她的唇。
塔尔娜只觉得唇瓣上传来了某种甜蜜的香味，而后大脑“轰”地一下炸开。
她没想过自己的初吻会如此美妙。
【宿主！您怎么主动A上去了呀！！！】
而就在塔尔娜闭上眼睛享受的时候，源书晗的脑海里却炸开了锅：
【不可以呀！您这是背叛呀！咱们不是说好当一辈子纯爱战士的吗இ௰இ】
‘别吵，我这也是初吻好吧。’
【别以为我不说话就是不在！你和苏芸璟那日在偏房......】
‘咳咳，吻那里又不算是kiss，这种深奥的问题你一个系统就别考虑那么多啦！’
在心里随便糊弄了一句系统，感觉手有些酸的源书晗换了个姿势搂着塔尔娜。
【那您您您您您您怎么还不松口！இ௰இ】
‘别吵，让我思考一下。’
两世为小楚男的源书晗也是才解锁新世界的大门，他准备再吻一会儿好好研究一下。
至于时间......再来半个小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