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臭……”
一身皮甲的东方灼焰浮上水面大口大口地吸气，然后就被空气中浓浓的鱼腥味给整得差点吐出来。
“真麻烦，隔个没多久就要出来换气，沧澜人要都像你这样事多那我们就不用打猎了，全都饿死了。”
在狼狈的东方灼焰旁边一个气泡缓缓升起，里面坐着的是沫漓和祐歆。
“我已经算是很能憋气的了，换作别人早就被淹死了！还有，这鱼也太丑了吧！”
在那之后，又过了几天，东方灼焰已经完全熟悉了在水里作战，紧接着他们就在沫漓的保护下开始下水试着杀死一些灵兽。
这绝对是一个风险很大的举动，东方灼焰比起沧澜人的劣势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光是在水里没待一段时间就要上来换气这一点就是一个很致命的点，这使得真正可以出手的机会实在很少，因为一旦开始战斗而不能取胜的话可没有上来换气的机会，别说被猎物反杀了，憋都会憋死。
这还是在有沫漓这个海中绝对优势战力护航的情况下，不用担心自己反被袭击，也不用担心洋流、水下能见度、温度等等因素的情况可以随时随地被拉上水面，要是没有沫漓的护航，危险程度肯定会直线上升到一个恐怖的地步。
这么想想，沫漓劝退东方灼焰的那些话还真不是在贬低她，甚至沫漓都没有真正意识到东方灼焰面临的是怎样的困难。
“所以说，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去参与那个试炼？要知道，现在战斗的激烈程度跟到时候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哦。”
沫漓抱着手说道。
“当然不是啊，所以现在我在练习吗，还有就是这些海里的怪物跟我见过的那些完全不一样，我连这些怪物哪里是什么器官都不知道，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肯定就能知道如何干掉它们了！”
东方灼焰缓过气来之后依旧是信心满满。
“她就是这样，做下决定之后就不会轻易变了。”
祐歆笑着对沫漓说道。
“哼，我看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到时候看她是怎么死的。”
沫漓一副不屑的表情。
“你这是在担心她吗？”
祐歆忽然这样问道。
“哈？担……担心？开什么玩笑，我会担心她？我巴不得她早点死了呢！”
听到祐歆的话沫漓顿时涨红了脸争辩道，早已看穿一切的祐歆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她，没有戳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们能处到一起真是太好了。
希望祐歆永远不知道……
“来吧，我们去寻找下一只猎物吧！”
东方灼焰休息得差不多之后对她们说道，沫漓正要点头却被祐歆阻止。
“不要急，我们还有事没做完呢，先来研究下刚才的猎物吧。”
“啊？那只大鱼的尸体有什么好看的？臭死了臭死了！”
东方灼焰显然对于这个决定十分不满，她已经受不了这里的气味了，迫切想要离开。
但显然抗议无效，在祐歆的坚持下她们还是缓缓靠近那大鱼的尸体。
沫漓自然是无所谓，她跟祐歆待在气泡里什么都闻不到。
“不公平！怎么就我在外面忍受这股味道，让我进去！”
东方灼焰提出了强烈的抗议就一跃而起想装着沫漓与祐歆的气泡跳去，但沫漓显然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她结实地撞在气泡上把气泡撞得凹了下去，但气泡却结实得很，并且很有弹性地复原把她给弹飞出去老远。
“滚蛋，一身的血离我们远点！”
沫漓一脸嫌弃地捂着脸。
“呜呜呜……真是不公平……”
东方灼焰哭丧着脸游了回来。
“好啦，让我们开始研究这怪物的尸体吧。”
祐歆出来结束了这场闹剧，但显然东方灼焰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为什么啊？不是已经打死了吗？有什么研究的必要？”
东方灼焰十分不情愿。
别说东方灼焰了，就连沫漓也不明白。
但祐歆有自己的考量。
“我们现在是在准备，自然不能抱着打过了就好的心态，肯定是要做好万全的考量，所谓是练习不光有实践上的练习，也不能忘了理论上的啊，让我们来把这怪物解剖了研究下它们的弱点，不光下次遇到就能更熟练，也能融会贯通到其他的战斗上。”
“你说话怎么跟学校里的老师一样……”
东方灼焰嘟囔着没再说什么，对于祐歆的长篇大论她没听进去多少，但也能明白她说的有道理，因此哪怕心里抵触也能接受。
反正是来试炼的，多吃一点苦少吃一点苦有什么区别，要是为了省点功夫偷工减料，到时候功夫不到家了就是得不偿失了。
东方灼焰大事上还是不糊涂的。
“来吧，沫漓，照着我说的做，把它翻过来让我看看腹部。”
祐歆指挥着沫漓，沫漓用水流毫不费力地把眼前这只足足有五米之长的海怪肆意摆弄着，按照祐歆的指示查看着它身上的细节，甚至还可以操纵水流对其身体进行像刀刃一般的切割！
祐歆不禁再一次感叹道自己把沫漓拉入伙是一个多么正确而必要的决定，有了她简直不是事半功倍了，是开了上帝模式一般，在这海里为所欲为，真不知道没有她要怎么做到这许多事。
同时东方灼焰也在心里暗自感叹沫漓在水中战斗力的可怕。
她说自己在水里战力有质的提升还真不是吓唬人的，要知道，自己刚刚找到并击杀这只海怪可是费了不知多少功夫，几乎是险象环生，手中的刀刃破不开他滑溜的鳞片，自己的力气也难以撼动它庞大的躯体，可谓打得十分艰难。
可沫漓现在却是展现出了不一样的场面，她几乎就像在摆弄一条小鱼一样将它翻来覆去，甚至可以凝结出水刀像切豆腐一样把它的鳞片切割。
虽然是在摆弄死的，但她现在展现出来的实力，东方灼焰确信换她来弄死一只活的绝对不会像自己那样费力，甚至可以说的上简单。
这少女的年纪比自己还小，实力却如此可怕吗？真的是人外有人。
“灼焰，别发呆了，快来看！”
在想着事情的东方灼焰被祐歆从心里含泪回来。
刚一回身东方灼焰就看到那只大鱼腥臭流血的大口在自己眼前。
“哇哇哇！干什么啊！”
东方灼焰被这场面刺激得差点吐出来。
“先忍一忍，你看，这里就是那只鱼的大脑，这种怪物叫肿颅甲鱼，它的头骨很厚，你刚才试过了好几次都没能打穿，但是嘴里这里几乎是只有软骨的，从这里攻击的话应该就很容易了，没必要去死磕那些坚硬的部位。”
此刻的祐歆犹如一个博学的学者一般剖析着这只怪物的躯体，分析着它的弱点并给予东方灼焰建议。
此时的她仿佛换了一副样子一样，认真而冷静，东方灼焰对此感到有些震惊，这幅架势，真的好像她在军团中见过的参谋部里运筹帷幄的分析师们一般。
“刚才我说你像个老师，现在你又像个学者，你居然懂得这么多吗？真的好厉害！”
东方灼焰发自内心地佩服道。
她虽然读书少，但她是很佩服那些读书好的人，她不读书可不是因为看不上，恰恰是因为知道读书有多苦才直接放弃一心扑到体术上的，她因此更明白读书人的不易，尤其是那些能够学以致用的人才。
祐歆这个年纪展现出这种素质，绝对是有过人的天赋的。
“祐歆可是从小就很聪明的，只是可惜沧澜的环境里，没有她的用武之地。”
沫漓一副得意又有点惋惜的样子。
“族里根本没有所谓的文化传承，哪怕是像打猎的经验这部分也是依靠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口口相传，甚至不是统一教育而是传给徒弟，经常出现那种前辈去世徒弟也遭遇不测，一门技艺就直接失传，族人们只好重新摸索付出不少代价的事情。”
对于沫漓的这番解释东方灼焰显得很是震惊，这样的景象在东方家族是难以想象的，东方家虽然最出众的是武力，但对于文化教育也是从来不松懈，就连从不爱读书的她好歹也认识字，说得出几句文章。
“为什么呢？”
沫漓叹了口气。
“一来你也知道，沧澜是个很闭塞的族群，地缘上如此，习俗上也是如此，没有太多交流的必要，同时因为沧澜人虽然有固定的聚集地但是其实算是个游牧民族，这里徘徊的水生动物与灵兽们是会迁徙与兴旺的，有时候上个季度这里是这种怪物，下个季度又换了另一个种群，虽然很多时候并不会灭绝，但这也使得记载这一行为的回报周期也长了许多，让这一投资显得没那么必要，种种原因加起来就成为了今天的沧澜。”
沫漓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脸上是不常见的感慨与担忧，此刻的她无比的正经。
东方灼焰看着还在专心致志地研究怪物尸体的祐歆，静静地听着这一切，对于沧澜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了。
但同时一个新的疑惑也在她的心中升了起来。
“那你呢？你看上去还挺有涵养的嘛，也识字，沧澜没有书的话你是怎么学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在问出来之前其实东方灼焰心里就有了大概的答案了。
“自然是姨姨带来的书了，然后是祐歆教的我，当然，我学的没她深，她从姨姨那里学的很多哪怕放在帝国那里也是十分高深的知识，就不如你想想，当时她是怎么找到这只的？”
东方灼焰不禁想起了自己等人在这海域盘旋之时祐歆闭着眼，周身浮现出灵光的场景。
“灵力感知？听她大概说过，但我对这个并没有太多的了解。”
东方灼焰脱口而出。
“是的，就是这个，这个奥术……或者说技艺与我跟你对于元素的应用有本质上的区别，直指我们力量的本源——灵力，我也曾观摩过祐歆学习的东西，虽然只是粗浅的了解，但我觉得其难度绝对不在我修习的奥术之下。”
沫漓一脸郑重其事，紧接着两人都看着祐歆那边无言。
生在这里真的是对她而言的不幸。
可是……这次试炼会不会成为她展现自己天赋的机会呢？
东方灼焰期待着她发光发亮的样子。
“来，你们看看这里，这是它产卵的部位，似乎也可以成为突破的目标，灼焰，你攻击试试看？”
祐歆的声音打破两人的思考，东方灼焰本能的答应着，然后就看到眼前那布满密密麻麻鱼卵的神奇器官，脸上顿时换上一副马上就要吐出来的表情。
这一刀下去一定会爆浆吧！
“什么？真的要砍下去吗？那个……那个……要不然算了？”
东方灼焰试图婉拒，但架不住祐歆的盛情要求，在她期待的眼神中，东方灼焰咬紧了牙关砍了下去。
“我去！真的爆了！”
“不要紧，这些汁液没有毒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快，快帮我冲一冲啊！”
“对，洗一洗就好了，沫漓，快帮她洗洗，洗掉就没事了，就是可能有点……臭……”
“哈哈哈！你红毛都被染成绿的啦！哈哈哈哈……”
还真是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