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
某处废弃地窖。
滴答……
冰冷,潮湿,还有一股浓重的霉味和……某种刺鼻药水的气味。
滴答……
是……水声?
樱井素晴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沉浮浮,灵魂深处被咒言撕扯的剧痛,以及身体上遍布的藤蔓勒伤、火焰灼伤带来的痛楚交织在一起,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腥味。
“咕咕嘎……”
她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
视野先是模糊一片,随即逐渐清晰。
……
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地窖,空间不大,墙壁是粗糙的土石,布满了蛛网和霉斑。
唯一的光源是角落里一盏昏黄摇曳的油灯,将各种扭曲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
她发现自己动不了。
不,不是完全动不了,而是……
哗啦啦——!
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手腕和脚踝传来!
她猛地低头,惊恐地发现自己被数条锈迹斑斑但异常坚固的铁链,以一种极其屈辱的方式,呈“大”字型锁在了一张看起来同样陈旧、但被特意固定在地面上的木床板上!
四肢的镣铐连接着床角的铁环,让她只能维持这个门户大开的姿势。
?
又来?
半年前就来了一次啊喂!
“呜……!”
她想喊,却发现嘴里被塞进了一团粗糙的、带着汗味和灰尘的破布,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
一些伤口被潦草地涂抹了某种散发着清凉气味的药膏,但更多的地方,尤其是手腕上那紫色咒言的烙印附近,此刻正传来一阵阵诡异的痛苦。
……就在这时。
“醒啦?我好久不见的小猫咪。”
一个熟悉到让她灵魂战栗的、尖细而阴冷的声音,从床边阴影里传来。
踏。
瑟弗·拉兹维特尔从黑暗中踱步而出。
他已经换掉了那身破烂的衣服,穿着一套相对干净但依旧陈旧的灰袍,左肩的伤已经康复,脸上的焦黑淡了些。
但那张嶙峋的脸上,此刻却挂着一抹令人作呕的、混合着残忍与恨意的笑容。
波~
他手里拿着一个打开了塞子的小玻璃瓶,瓶子里装着一种散发着猩红的液体。
“别怕,这可是好东西。”
瑟弗晃了晃瓶子,凑到素晴面前,让她能清晰地闻到那股甜得发腻、却让人隐隐头晕的香气,“从某些喜欢寻欢作乐的贵族老爷那里搞来的助兴剂,专门对付不听话的奴隶。”
啪!
他另一只手粗暴地捏住素晴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直视自己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
“对朋友的心,还真是让人感动啊,真是出息了。”
簌簌……
撇了撇嘴,瑟弗的指尖摩挲着素晴下巴的皮肤,力道大得让她生疼,“不过没关系,奴隶就是奴隶,「项圈」的链子还在我手里呢。现在,让我们重新熟悉一下,主仆之间的关系。”
啪——
他眼神一厉,将瓶口对准素晴因为被堵住嘴而微微张开的鼻孔上方。
“来,闻闻看,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见面礼’。”
滴答。
几滴粉红色的粘稠液体,滴落在素晴的鼻翼和人中附近。
“唔!咕咕——!”
……
“嘶……呼……”
素晴的呼吸不受控制地变得急促起来,被堵住的嘴里发出压抑的怒吼。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耳朵尖更是滚烫得仿佛要烧起来,猫尾在身后不受控制地绷直颤抖。
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和躁动,如同无数蚂蚁在骨髓里爬行,啃噬着她的理智。
最可怕的是,手腕上那紫色的咒言烙印,似乎也因为这药物的刺激和瑟弗近距离的催动,而开始隐隐发烫,在进一步削弱她精神上的抵抗屏障!
……
“看来效果不错。”
瑟弗欣赏着素晴眼中逐渐弥漫开来的水雾和挣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放下药瓶,好整以暇地拖过一张破旧的凳子,坐在床边,像个耐心的观众。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过去。
药物的效力在封闭的地窖和咒言的催化下,发挥到了极致。
……
素晴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在尖叫,在愤怒,在憎恨,在为了爱丽儿殿下和同伴们死死坚守;另一半却在药物的作用下变得混沌、敏感。
身体背叛了她的意志,开始不由自主地微微扭动,肌肤泛起诱人的粉色……
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和残破的内甲,混合着灰尘和血渍,贴在皮肤上,更添几分狼狈。
“真是倔强啊。”瑟弗啧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他伸出手,指尖缠绕着一丝灰色的紊乱魔力。
而后——
“嗯啊——!!!”
素晴身体猛地一弓,本就敏感的身体被这外来的魔力一刺激,那被药物催化的感觉瞬间放大了数倍!
“瑟弗!!!!”
——
瑟弗冷冷地看着,直到素晴的颤抖逐渐平息,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失神的双眼,他才慢悠悠地再次开口。
“老实点,要不是普方甲让我对你再来点精神压迫,我也不会这么残忍。”
他又拿起另一个瓶子,这次里面是清澈的、散发着薄荷般清凉气味的液体。他粗暴地掰开素晴的嘴,将清凉液体灌了进去一些,又洒了一些在她额头和颈动脉处。
清凉的感觉如同冰水浇头,让素晴从那种混沌狂乱的状态中猛地被拉回现实。
“你还有用呢。”
……
地上。
多可利城街道。
呼——
晨间的雾气尚未完全散去,阳光透过云层,给这座边境贸易城市带来些许暖意。
街道逐渐热闹起来,商贩们开始叫卖,节日装饰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仿佛昨夜的惊心动魄只是一场幻觉。
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个身影显得格外悠闲。
“嗯——”
银色的短发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年轻俊朗的面容上,那双眼睛习惯性地微微眯着,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浅灰色便装,外罩一件米白色的长风衣,看起来像个出身良好、正在闲逛的富家少爷,或者品味独特的年轻学者。
……
这是褪去了老车夫伪装的普方甲。
他手里拿着一份刚买的、还散发着油墨香味的《多可利城每日趣闻》,似乎看得津津有味,脚步不疾不徐地沿着主干道走着。
“好吃。”
他路过一家生意兴隆的早餐铺,买了两个刚出炉的、夹着熏肉和奶酪的面包卷,耳朵却捕捉着各处动静。
……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自然,那么……无害。
直到他的脚步,停在了距离某旅馆所在不远的一个十字路口。
簌簌。
他倚在路边一个装饰性的石墩旁,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卷,用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手,目光状似无意地投向旅馆的方向。
就在此时。
一辆雪橇车,在几名便装侍卫的护卫下,停在了温泉旅馆的正门口。
车门打开。
先是一身银甲、面色严肃中带着疲惫的香巴拉利落地跳下,警惕地扫视四周。
接着,披着雪豹绒领大衣、金发在晨光下显得有些暗淡、眉宇间锁着深深凝重与倦色的奥达·阿波罗,踏出了马车。
“哦~”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