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气烧的很热。梁晓琪索性把校服外套解下来，系在腰间，里头毛茸茸的睡衣路在外头。虽然在做饭，可又没什么贤妻良母的气质，反倒显得不伦不类的。
“来，吃饭。”
宋子明沉迷于小说，梁晓琪怎么喊都不应，她索性把这小子从书房的电脑前头揪了出来。
“也不急着这一会儿，下午还能接着看呢，先把肚子填饱的……”
“下午你该带我看奇怪的动画了，我也没时间自己看小说啊。”
男孩可太了解梁晓琪的手法了，他意犹未尽地坐在饭桌前，仍在回忆刚刚小说中的剧情，心不在焉地夹起一块鸡蛋。
随后他的脸皱成了一团。
“咸。”
“受着。”梁晓琪撇了撇嘴，“不如咱们明天吃泡面吧，正好咱们家里的蔬菜储量不是特别充足，吃泡面还能缓解一下食材压力。”
“也是，最近菜价贵了好多，正好省着让它们被你糟蹋了……”
“其实，说我做饭难吃直接说就行了，不用拐弯抹角的骂，我又不像咱们校领导这么小心眼。”
“你不也拐弯抹角骂校领导嘛……”
“那能一样吗？”梁晓琪将上辈子常见的杠精语录脱口而出，不信邪地也夹了一块鸡蛋，“我就不信真有你说的那么难吃……嘶。”
“咸吧！我说什么来着！”
“……咸。”她赌气似的扒了一大口饭，“明天你做，我就不信你比我做的强。”
“我做的可能真没老梁你好啊，所以你不是都说了嘛，明天咱们吃泡面。”
梁晓琪紧咬不放：“我现在改主意了，要你做饭。”
宋子明只好挠挠头：“那……我给你泡泡面？”
“好，就这么说定了！”
梁晓琪答应得很爽快。宋子明这时才意识到不对劲：“这才是你本来的目的吧！”
“诶嘿~”
“诶嘿是什么意思啊……算了，依你，都依你。”宋子明叹了口气，“咱们两个究竟谁才是大人啊。”
“都不是呀~人家是可爱的高中生少女的说~”
“噫，不要脸。”
……
“看白哥的虚拟背景，怎么看着像开飞机似的……”
宋子明没听课，也没看小说，不知为什么突然兴致勃勃地，想去翻看同学的摄像头画面。
白浩俊，大家都叫他白哥，有些胖，带一副眼镜，是中午放小视频的男生中的一员。梁晓琪见他的背景像是战斗机的驾驶舱，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就一点也不沉稳，这种花里胡哨的背景，在老师面前就像是在葬礼上穿cos服一样，特别显眼，很容易就被点起来了。”
“白浩俊，你说一下这道题的解法……啧，这背景怎么还没换。”
“诺，你看吧。”
梁晓琪得意地叉着腰。白哥于是站了起来、打开麦克风，他的头从摄像头的范围内消失了，声音远远地传过来：“这题先用换元法……”
“说的还挺清楚的啊，看样子像是故意让老师点他起来一样。”
“帮咱们这些摆子吸引火力，不也挺好嘛~白哥伟大！”
再看，周巧儿的摄像头画面里，一只鹦鹉并不乖巧地站在她的头顶，时不时叨两口少女的头发。背景则是干净整洁的房间，沾点欧式风格在里头。
“欸，她是咱们班的？”
宋子明惊讶地眨眨眼。
“高二的时候升上来的啊，都跟咱们待了大半年了你怎么还不知道……”梁晓琪把她的视频窗口双击放大，端详着她背景中房间的陈设，尤其是看那只鹦鹉。这鸟儿像是有灵性似的，也对着摄像头看，一副愣愣的表情，也没眨眼。
“我、我真不知道啊！我又跟班里的其他人没什么交流。”
“这也不交流，那也不交流，以后上了临床连患者都没法好好沟通——”
“别念了别念了，你是我妈嘛。”
“不是，但是上辈子我闷头不跟人说话，妈就是这么说我的。”梁晓琪说到这里，人登时有点憔悴的样子了，“额，不过她平常也总是独来独往的，也不怎么说话，没发现她的存在很正常啦倒是。”
宋子明也叹了口气，接着品鉴同学们的姿态。
“啊，你看凯轩，动作好像道馆啊。”
赶紧说一些轻松的话题转换心情吧……
“哦？我看看。”梁晓琪立刻又像是换了块电池似的恢复了精神，拿过鼠标的滚轮，往下翻页，“这个就是单纯的裤裆刺挠吧。”
“我知道，我就是说像啊。”
“不过你还真别说。我给你讲一个未来的故事吧……”梁晓琪翘起椅子，露出了追忆的神色，“某个大学呀，有个男生在图书馆，觉得大腿根很痒，结果过程被一个女的录了下来，还诬告他在公共场合道馆。”
“噫——这不得制裁一下？”
“对啊，男生差点就被法律制裁咯。”
“差点……等等，男生？”宋子明难以置信，“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啊，那个女的拍的视频得多有误导性啊……”
“不是有误导性，仅仅是因为女人是‘弱者’，因此会被护着而已。”
“可是，我们应该保护的不是弱小的一方，而是正义的一方才对……在你们的未来里，人们连这个都分不清吗？”
“谁知道呢。”少女耸了耸肩，站起身来、走向衣柜，“所以啊，女生的身份多吃香。想欺负谁欺负谁，轻轻松松就能把人弄进牢里。”
“总觉得不太现实，老梁你不会又在忽悠我吧……等等，你在干什么？”
“让你体验一下高种姓的感觉。”
梁晓琪带着无奈又狡黠的笑，从衣柜里翻出大一号的百褶短裙和米白色过膝袜，手指勾着裙摆，一步一步凑向宋子明。
暖气烘得房间里暖融融的，她系在腰间的校服外套随着步子轻轻晃，反倒添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宋子明吓得往后缩，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 “吱呀” 一声，手忙脚乱地往后躲。
“欸欸欸？别过来！这、这也太……”
“怕啥，摄像头对着墙呢，虚拟背景也开着，谁能看见呢。”
梁晓琪伸手就去拽他的胳膊，指尖碰到他手腕时，宋子明跟被电到似的僵了一下，表现就像是被打针之前，沾了碘伏的棉签刚刚接触到皮肤的小孩子。
她根本不给宋子明反抗的机会，把短裙往他腿上一扔，又拿起过膝袜，弯腰时，麻花辫还扫过宋子明的侧脸。
“怎么，还要我帮你把袜子套上去？”
宋子明攥着短裙，手指都在发颤，脸憋得通红。
“虽然不是第一次，可在这种环境下穿这个，果然还是好羞耻……”
梁晓琪见他这副纯情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语气带点调侃：“害，又没人看，怕什么？难道你还怕我笑话你？”
“好、好吧……”
宋子明只好从了，套上裙子袜子，别扭地拿起胸垫，手忙脚乱地往衣服里塞。指尖碰到硅胶软软的触感时，他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梁晓琪就站在他旁边，抱着胳膊笑，眼神里全是玩味，他手忙脚乱系不好短裙拉链时，悄悄伸手帮了他一把：“我看你原先不是挺熟练的嘛，怎么现在又穿不明白啦？”
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老师的声音适时地从电脑中传出来。
“宋子明，第二题，写完证明过程一会发群里，待会讲……”
宋子明吓得魂都要飞了，手还攥着裙摆，生怕动作太大裙子掉下来，说话都结结巴巴的：“等、等等，老师，我、我马上写好……！”
梁晓琪在旁边憋笑憋得肩膀发抖，顺手把他的练习册推到他面前。
封闭的房间中混着两人的呼吸，宋子明一边红着脸写题，一边能感受到梁晓琪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种又羞耻又有点暗爽的感觉，让他心跳都乱了。
“情侣之间是需要情趣的没错，可、可是你这也太——”
“那些女人在诬告的时候，需要克服的羞耻心可比你的大多了。我是想让你体会到女生的不容易才这么做的，你可不要辜负了我这片苦心呀~”梁晓琪托着下巴，笑嘻嘻的，“实在静不下心写的话，就干脆搜个题？”
“我、我还是自己写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