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月，孟初月？”
“等一下，我考试呢，不让我离开摄像头……感觉伪造视频画面真的好费劲哦,现有的硬件设备完全不能内置凭空生成画面的程序——欸，不对，我是不是也只要像他们一样，把视频当虚拟背景就可以嘞？”
女孩茫然地眨眨眼睛，一拍脑门。
“……你的解决方法，就像是楼道里里太窄、开不了车，人就没法在楼道里行动一样。”赵予曦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那边观测到的数据是怎么样的？”
她一改之前轻飘飘的气质，没有奇奇怪怪的语调，也没有难以揣测的深度，圆嘟嘟的小脸绷着抱胸站在房间的不远处，仿佛一位严肃的班长。
孟初月被她突然切换的气场吓到了，说话也小心翼翼的，不敢像平常傻狍子那样奔放。
“您、您直接看我的终端就好啦，就放在桌面上……对、对啦，别看我的浏览记录，拜托啦——”
越是这么说，赵予曦就越想看。可把初月光幕的权限接管过来，一点开她的历史记录，她盯着其中那些看起来相当不妙的标题和网址，登时开始后悔了。
表情变化也藏不住了，想想怎么高情商地让这件事情过去吧。
“你的XP，有点……猎奇呀。”
赵予曦组织了半天语言，最终却只蹦出来了这样一句话。
孟初月呆呆地眨了眨眼，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私密信息被看光了。她手忙脚乱地想关终端，羞愤地瞪着赵予曦，脸颊多了一抹红晕，就像偷吃东西被发现的宠物似的；可碍于赵予曦的身份和手腕，又不敢发作，于是只能一边顶着一张通红的脸，尴尬地抓着衣角，整个人卡在了一个极其微妙的氛围中。
“不、不都说不要看嘛，教、教授，您先看数据，先看数据……”
“唔，行吧。”
赵予曦深深地看了一眼少女，后者心里有点发毛，嘿嘿地尬笑着，别过脸去，无措地挠起了脸颊。
呼，还是专心看报告吧。看起来不太妙的样子，此段时空结构紊乱，具体时间坐标位于……，空间坐标……，分析结果为……
“不至于吧，我的理论是说得通的，仅仅是交换一个人过来，对时空的干扰微乎其微，不至于紊乱成这幅鬼样子呀。”赵予曦一手摸着下巴，另一只手的关节敲着桌子，把自己的理论计算结果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半天也没想通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孟初月虽然看不懂复杂的报告，但是姑且还记得上面给出的说法。
“那、那个，我们的结论是，您以前开发的虚空引擎，失败引发的爆炸击穿了一部分时间结构，哪怕经过了修复，它依旧很脆弱……”
“……脆弱到，哪怕仅仅是出现了一点点[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东西（梁晓琪）]，也会开始紊乱吗。”赵予曦脑子很好使，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时空紊乱是一种很糟糕、很不健康的时空状态。一旦紊乱没有及时被处理、持续过久，就会引发灾难性的结果。
“以这片时空的强度，能撑多久？”
“应该，应该是将近一年……？”
“……”
一年。
时间也就刚刚好推进到他们刚刚高考完的地方。
赵予曦没说话，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突然，她又抬起头，眼中闪过沉重的神情，轻轻开口。
“也就是说，一定要把他们拆开吗……？”
“那、那个，我们会尽快——”
孟初月本想安慰两句，赵予曦却突然站了起来。
“不，不可能的。我们是一个伟大又强大的种族，已经将时间与空间，把宇宙中几乎所有的法则视为了掌中玩物，甚至把目光投向了更广阔的虚空——有着近乎无敌的技术，怎么就连一个人都不能留住呢？”
“——我才不会让这些狗血的剧情发生。”
她坚定地转过身去，不知折跃了哪个空间坐标，身影化作粒子消解了。
孟初月呆呆地注视着赵予曦消失的地方。
“教授……”
……
月考后的第一节班会上。宋子明终于有空在打游戏的空闲之中抽空看一眼会议中的屏幕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游戏里的剧情能跳过一样，说实话有点爽，终于不用捏着鼻子听班主任又臭又长的讲话了。
屏幕共享中，赫然是班上这次月考的成绩排名。宋子明在其中查了一圈，发现自己和梁晓琪的名字都不在其列，有些失落。
“这些同学，大多数都是后来者居上。”刘协的摄像头开着，推了推眼镜。他的手挡住了脸，这么一来，电脑识别不到完整的面部，于是他的脸便从虚拟背景里消失了。
接着他可能又觉得衣领有些刺挠，学着维吉尔的姿势，一边做着颈绕环，一边挠，“我希望这些同学能继续保持……”
宋子明本来有些失落的，可见了班主任想扮帅、实际操作起来却有一种喜感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顺带着也起了调侃的心思。
“老梁，这次咱俩怎么掉出前十了。”
“废话，我看啊，这所谓的前十扒开一看，里面肯定都是水分。”梁晓琪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扒开的是哪里啊……”
宋子明跟着梁晓琪看了各种各样的里番，这思想呀，也渐渐开始龌龊起来。
“我扒开的是他们的作业帮。”梁晓琪翻了个白眼，“你小子想哪里去了。”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正经人谁上课看这种东西嘛。”宋子明说到这里，脸顿时有点红，他于是叹了口气、扭过头去来掩盖自己的窘态，
“我当然知道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抄的，可是我妈也不认这个呀，她只看见我名次退步了……再说了我最近也确实没怎么学，净和你看……了。”
“哼哼~”
梁晓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扬眉笑了笑，大大咧咧地拍着宋子明的肩膀，“这是基础的生理教育而已，不然呀，以后朋友开黄腔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呢。”
“我以后的朋友难道会这么变态吗。”
宋子明无奈地看着梁晓琪。假如我变成女生，肯定也比这家伙矜持得多吧。
“和我差不多变态？”梁晓琪似乎是真的在认真思索的样子。
“这叫物以类聚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