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了吗？没别的情报了？”天台上，身为卧底上司的黑衣男一脸不满地问道。
“我才跟了她三个月而已，只能搞到这些！”胆小鬼深吸一口烟，一脸不爽地嘀咕道。
这种烦躁的态度让黑衣男皱着眉头冷声训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小心我把你的卧底档案公开，你以后就干脆留在这里，一辈子做个技师好了。”
听到来自自家上司的威胁，胆小鬼不由得想起了胡亦可，并且不由自主地将两者对自己的态度进行对比。
不得不说，比起这个动不动就朝自己发火，只会一味地给自己发布任务，根本不管他到底能不能完成得了的家伙，他还是跟喜欢和胡亦可相处。
毕竟前者只能给自己施加压力，而后者却能帮助自己释放压力，还能体会到“爽”的感觉。
一想到“爽”，胆小鬼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向往的表情，那种事情只要经历过几次之后，就会难以自控地着迷。
“喂，你小子看上去不太对劲啊。”黑衣男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一脸警惕地说道，“很多卧底在变节之前都会出现像你这样的状态，你不会也想变节吧？”
“什么？”胆小鬼像是被戳破心思一样，气急败坏地怒吼道，“你怀疑我的忠诚度？那我问你！我有没有给你情报？有没有在暗中收集那个家伙的犯罪证据？”
“行了，总之呢你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要因为你的老板是个美女就让自己陷进去了。”黑衣男语重心长地提醒道，“像她那样的美女蛇，一旦你对她动心，就会被她死死缠住，然后一口把你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剩。”
听到这话，胆小鬼脑海中不禁再度浮现出和自家老板的亲密举动，整张脸开始发烫，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变得让人听不清楚：“我没有！我真没有！”
黑衣男见状，用手扶着额头说道：“该死的！我就知道像你这种童子鸡根本做不了卧底，尤其是到美女身边去做卧底！唉，也怪我没考虑周到，谁能想到夜叉妈妈竟然这么快倒台，换了一个那么可爱的家伙呢？”
“喂，你这么说她，难道你也对她……”胆小鬼听到自家上司对自己卧底对象的评价，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醋意，就像胡亦可是他的恋人一样，气呼呼地质问道。
“惨啦！惨啦！”黑衣男愣了一下，然后长叹一声，用手用力地拍打着大腿，不断叹息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已经完全坠入爱河了。”
他深深地看着这个曾经是学校里最优秀的学员，并且还拿过金帽子奖的男人，苦笑着说道：“要不然你还是退出这次行动吧，我会跟上司解释的。让别的同事过来接替你的工作。”
此话一出，胆小鬼心里顿时充满了恐慌和怨恨，一想到自己要被迫离开胡亦可，并且再也不能体会到“爽”的感觉之后，他双眼通红地走到自家上司身边，眼中满是杀意。
“喂喂喂，你小子发疯了，竟然这么看着我！”黑衣男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连连后退，这里可是天台，一旦两人翻脸交火，极有可能会同归于尽。
“谁都不能把我跟她分开，谁都不能。”胆小鬼一脸怅然若失地说道，“长官，求你让我继续完成这次行动吧，不然这件事会成为我一辈子的遗憾和心魔的。”
望着面前这个让自己看不清和有些遗憾的下属，黑衣男沉默了许久，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一口之后，开口说道：“我答应你会尽快进行收网行动，到时候你就能回归正常生活，也能光明正大地做一个探员了。”
回归正常生活？胆小鬼忽然对原本自己很向往的那种生活产生了厌倦，甚至有些抗拒。
不过这种特殊的情绪他会选择隐藏在心里，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包括面前的长官。
在和对方上交情报分别之后，坐电梯下一楼大厅的他深吸一口气，迅速整理了一下心情，又恢复到了平日里那副畏畏缩缩的小人模样。
“等一下，这位客人，您刚才似乎没有验资，请您不要随便闯进来好吗？”一个领班有些慌乱地挡在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面前，语气有些急促和不知所措。
刚走出电梯的胆小鬼就看到了那个正朝着自己迎面走来的袁老，对方穿着得体，头戴小圆帽，手里持着一根拐杖，上衣口袋里还放这一块金光闪闪的怀表。
从外表上来看，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似乎并不差钱，可对方又为何不愿意验资呢。
作为老板助理，胆小鬼自然是有义务帮忙应付这种特殊客人的。
于是，他快步走过去，拦住了袁老继续往里走的步伐。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袁老伸出一只手，微微压低帽檐，一脸不满地问道。
“抱歉，我们万花楼娱乐会所只招待女客人，而且任何客人要进入我们这里，都必须配合外面的工作人员进行体验验资，这是规矩。”胆小鬼不卑不亢地笑着说道。
袁老望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对方的身上隐约透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
“你是新来的？”袁老沉吟了片刻之后，淡淡地说道，“这里的老板夜叉妈妈呢？让她来见我！”
听到对方用命令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而且还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作为卧底探员的胆小鬼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个不愿意配合的家伙，或许不是过来找茬的，对方极有可能是这里的幕后老板。
一想到这里，胆小鬼不由得一脸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位袁老，并且不着痕迹地给胡亦可发送他们之间约定的短信，这是只有出现紧急情况才能使用的特殊联络方式。
“夜叉妈妈她……可能现在还不方便和您见面。”胆小鬼面不改色地敷衍道。
然而这位袁老似乎并不买他的帐，甚至于连正眼瞧他的想法都没有，十分粗暴地用手推开他，准备自己去寻找夜叉妈妈的踪迹。
一旁的服务员见状，急忙大声地喊道：“保镖！快来啊！这里有人闹事！”
话音刚落，保镖队长勇哥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将袁老包围了起来。
被一群壮汉围在中间的袁老并不慌张，反而一脸淡定地看着他们，似乎笃定了这群家伙不敢对自己动手。
他自顾自地拿出放在胸前的金怀表，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又看向了上方的监控摄像头，意味深长地说道：“照理说，她也该出现了。”
就在这时，一阵高跟儿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缓缓传来。
只见身穿工作制服的胡亦可笑眯眯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并且目光锁定在了这位让人看不透的袁老身上。
“你又是谁？我要见的人是这里的老板。”袁老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就是这里的老板呀。”胡亦可萌萌哒开口说道，“您是来这里消费的客人吗？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招待女客人呢，作为男客人您该去红浪漫那边去看看。”
“我不是来消费的，也不是客人。”袁老冷笑着伸出一只手，将脑袋上的小圆帽取了下来，缓缓说道，“我是这里的主人，最后再说一遍，让夜叉妈妈来见我。”
胡亦可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面前这个袁老身上散发着很危险的气息，有些类似于她以前遇到的吸血鬼猎人。
一时之间，所有员工们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大家都在等着她拿主意。
“既然是夜叉妈妈的老相识，那就让她过来接客好了，毕竟她也是这里的一员嘛。”胡亦可笑着说道。
片刻过后，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被人搀扶了过来，她那张面如死灰，似乎已经彻底失去所有希望的脸，在看到这位袁老之后，顿时爆发出闪亮的光芒。
她先是一脸恶毒地看向了胡亦可，然后一个滑跪，来到袁老面前，用力地抱住了他的大腿，声嘶力竭地哭喊道：“东叔！您总算来了！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袁老深深凝望着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好半天才从这张面目全非的脸上看出了昔日下属的影子，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说道：“你是夜叉？”
“是啊，我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拜那个臭丫头所致！”夜叉妈妈一脸委屈巴巴地说道，“我这么多年苦心培养出来的王牌技师，最后却用这种方式来报答我！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听到她这么说，袁老并没有第一时间表态，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低声询问道：“所以你现在已经变成吸血鬼了？怪不得你身上满是那种令人作呕的臭味。”
说完，袁老无情地将这位昔日的下属一脚踹开，然后径直来到胡亦可的身边，淡淡地说道：“既然要做，就应该做得更绝一点，直接让她人间蒸发不是更好？”
“那太便宜她了不是吗？我要让她生不如死地活着受罪。”胡亦可笑眯眯地回答道。
“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你把这么大一个危险元素放在身边，迟早会暴雷的。”袁老继续劝说道，“如果是我的话，在干掉自家老大上位之后，是绝不会给她任何机会翻盘的。”
“或许是因为我有绝对的把握，能够保证她永远也翻不了身呢？”胡亦可继续回答道。
袁老看着她，忽然大笑着说道：“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
“您过奖了。”胡亦可面不改色地笑着回答道，“看来您是这里的真正主人，那么现在这里出了这种事，您准备怎么处置我呢？”
“处置？”袁老一脸怪异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处置你？重用你还来不及呢，夜叉老了，我早就想用年轻人取代她的位置了，只不过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而已，你帮了我这个忙，我还要感谢你呢。”
“是吗？”胡亦可挑了挑眉，她可不会轻易相信这种话，尤其是在对方拥有深不可测实力的前提下。
他们装模做样地站在那里说了半天，最后十分和谐地一起进入办公室继续详谈。
独留下一脸绝望的夜叉妈妈跪倒在地上，本以为自家老大会为自己做主的她，现在彻底明白自己已经完全沦为弃子了。
而站在原地看着夜叉妈妈的胆小鬼则是在心里思考着要不要借此机会跟这个家伙表明身份，然后劝对方转做污点证人，提供一些关于东叔的情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