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玄水,他必须要拿到手。
“陈诏,来领教师兄的高招。”陈诏走到天演棋盘前,心里已然憋了一把火,就想什么也不顾,拔剑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与事都斩得干干净净,方才顺心。
“呵,师弟的眼神不错,就是不知手段有没有这么犀利。”圣天院弟子淡淡一笑,他已经是筑基二境,而陈诏还是筑基一境,虽说这天演棋盘不论修为,可中间还是存在一定差距的。
陈诏不语,只是在天演棋盘降下投影,圣天院弟子紧跟上去。
两人不说话,瞬时就交手到了一起。
要论斗战之能,陈诏自问不输于任何人,五行道体生生不息,让他在法力持久度上远超同境界,而道法方面,一手炉火纯青的五劫囚火阵和土行真光也着实令人惊艳。
齐鸣挑眉道:“此术应是一门上乘道术吧,他已练至了小成?看来他要胜了,秦院首以为呢?”
秦和宜笑道:“陈诏虽然是师徒一系,但毕竟是圣天院的人,齐真传不必担心我会偏颇一方。”
齐鸣闻言,心中轻笑。
这倒是个不轻易站队的,哪怕出身世家也是如此。
说话间。
场上圣天院弟子逐渐变得不支起来,不仅是土行真光这门上乘道法的缘故,陈诏对于出手,闪避的时机把握和判断都在他之上,整场战斗他完全由对方牵着鼻子走。
“陈诏,我承认小看了你,你若是能接下这招,我便认输。”圣天院弟子停了下来,他望向陈诏的眼神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轻视,取而代之的满是诧异和凝重,不管在哪,拥有实力的人总能赢得尊重。
“师兄请吧。”陈诏淡淡道。
圣天院弟子运起全身法力,场上空间骤然变得黯淡了许多,以陈诏的目力,竟然也只能看到身边一米范围,他冷冷一哂,运起土行真光,护住周身。
忽然,有一恶鬼头颅冲面而来,陈诏不闪不避,任由它撞在土行真光上,接着支离破碎。
五行真光各有神异,而土行真光最大的优势其实不是进攻,而是守御。
黑雾中数不清的恶鬼头颅袭来,接连撞在土行真光上,却无法损伤其分毫。
一道道法力碰撞下,地面变得坑坑洼洼,出现大小不一的缺口,证明那些恶鬼头颅的确拥有着不俗的攻击力。
炽燕在台上轻声道:“沥泉鬼引也是一门上乘道术,可惜,他尚未凝聚沥泉,还不得此术的真正要领。”
张雨珺看着棋盘内的两人。
此战的胜负在她眼中已经极为清晰,圣天院弟子虽然同样用出了上乘道术,但显然没有修炼至小成,一直无法攻破土行真光的防守。
上乘道术。
这通常是金丹,元婴真人才使用的级别,能在筑基境接触,并且有所成就的是极少数,陈诏能这么快练成土行真光很大一部分功劳是天河玄砂的。
“他应该能连胜十场?”张雨珺估摸着陈诏的实力。
好在这次不比修为……小成的上乘道术,加上陈诏自己的斗战能力,应该能取走一样宝物。
张雨珺不禁将目光瞥向了不远处的两人。
是一男一女,他们名为胥飞扬和颜虹玉,分别是圣天院和赤云院的首席,修为都是筑基三境,达到了心光圆满,法力无缺的境界,并且还各自修成了上乘道术。
若是他们下场,陈诏恐怕就无力抵挡了。
但是想来以首席的名头,他们还做不出这种以大欺小的事情。
陈诏接下来的数场斗战都是轻松取胜,对手有赤云院的,也有七曜院的,不过最多的还是圣天院。
“还有哪位师兄愿意赐教?”
陈诏目光扫过众人,淡淡言语。
前座的人纷纷看向胥飞扬,意味不言自明,胥飞扬却只当做看不见,自顾自的饮酒,这些破事和他有什么关系,若不是有人硬拉着他来,早就寻个地方作乐去了。
众人对他的态度感到无奈,却也没有办法。
陈诏视线慢慢转向一人,道:“李师兄,你愿意上台吗?”
眉宇阴沉的李旭一怔,他听到了什么?这个家伙竟然想要挑战自己?
“陈师弟,你可是认真的?”
李旭抬头,目光已然森然起来,自己可是筑基三境,入门多年,挑谁不好挑自己头上,这家伙,怎么敢的?
“师兄这是怕了?”陈诏冷冷一笑。
“我本不欲以大欺小,但既然师弟坚持,师兄也不介意指点你一二。”
李旭面无表情,飘然来到天演棋盘前,他入门已有十七年,这届院内考核进入前十,升入上宗可以说是板上钉钉,而陈诏不过一个刚入门的新人,两人差距自不用说。
他说是指点,那是全然不将陈诏放在眼中,准备给他一个教训。
两人话都不多,分别投影进天演棋盘。
这一次的地图是沼泽林,偏向木,土,水等属性的修士,对陈诏而言算是一张好图,他开始就遁入林子中,让李旭摸不准他的位置。
“只会跑吗?”
李旭不屑一笑,挥手一剑向前劈去。
剑光分化为十二道,每一道皆锋锐无匹,带着康金之气,横扫四方。
周遭事物好似停滞了一瞬间,接着就化作细微碎片,铺满下方水泽。
但陈诏远遁的速度却出乎意料,不在他的剑气笼罩范围之内。
李旭面色一沉,往前追去,身边百米范围始终保持真空地带。
玉案前。
炽燕淡淡道:“李旭的庚金剑气,早在两年前便炼至了小成,放在整个四院,他的实力都能排在前十,陈诏挑错了对手。年轻人,总要对自己的狂妄买单。”
张雨珺看了一眼场上局势。
陈诏的确处于下风,不敢硬接李旭的庚金剑气,可以说是让撵着跑,狼狈一身。
她再抬眼一扫,只见世家弟子纷纷露出振奋之色,恨不得将陈诏除之而后快。
张雨珺不由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
如今仙宗内,世家的势力已经大到了某种临界点,从下院到十三峰,处处可见世家,这让她感觉到了不安,似乎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而这些人,似乎都没有任何感觉,只知享乐。
“蠢货。”张雨珺淡淡说。
她的态度瞬时就让周围人察觉到,嘈杂声渐渐停了下来,因为他们也不确定这声蠢货说的是场上比斗的人,还是他们,更不明白这位名门贵女为何态度忽然冷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