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能动了之后,我踉跄起身上楼,护士长说的对,我不能让妹妹担心,即使我的情况每日愈下,但是家人就要对对方负责,更何况,她已经是我最后一个家人了。
我整理仪容,回到丁老头的房间,一切整洁如新,仿佛他昨天没在这里,以前也没在这里,从来没存在过,只有我的吉他放在了角落见证了他的死亡吧,上面卧持处残留温热,仿佛我在这里独自演奏过。
我拿上吉他,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在顶层,虽然没有电梯(没电)下楼麻烦,但风景最好,适合我这种腿脚利落的病人。时光正好,我尽量抖擞精神,拿出定制终端,使用它唯一的功能:单用户点对点通话。
在运营商想地城搬迁前,只有一家运营商的信号能够穿透地面,到达地城深度,所以在建成地城,完成基建之后,地表-地城的通讯仍然奢侈,况且在地表计划完全被舍弃的情况下,双方的通讯仍然被考虑就已经是一种例外了。
所以所有定制终端仅能在两位用户间点对点通话,且设定之后不可改变,而且时间严格限制,一般一周合计只有一小时。但是我后来才意识到,并不用担心这些问题。
“嘿,哥们,这几天过的怎么样,释放自己了没,我可是狠狠的释放自己了,与我的好友们一起彻夜未眠,回来人都湿透了,感觉身体被掏空,仿佛很很*了八只蜥蜴,哈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你又拉了一帮人整你的新项目整通宵了,结果风道坏了闷了一晚上,饭也没吃回了家,最后给我玩了印度程序员的梗”
“你怎么会知道印度程序员的梗,你什么时候步入程门了?”
“还不是前几天你给我说的,够了别拦我折磨了,给我通电话,你知道我打给谁”
“不能这么说,小末,‘电话’实际上已经不存在于世界的任何一处了,人类自由沟通的时代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的你充其量就是传呼小姐然后被我拦截了而已,更何况,电话已经通了哦。”
“咳咳,两位还是那么火热呢,我都想让同学来磕cp了”
“不对,光华,你听我解释,是这个b在未成年面前说擦边话,我只是在解释他的话”
“首先‘面前’是不对的,不说小姐,你多久没见过我了,我是不是已经被可乐灌成了地底胖子了呢,还是说地底根本没有运动设施,我一直宅在工作室呢,你都见不到我,怎么能说我们面对面呢。”
“你闭嘴,我时间都快没了。”
“好吧,哥哥真是迟钝。”
传来了拍手声。
“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一样了?”
“你头发剪短了几厘米?我也不知道啊,也看不到啊”
“哥们,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今天不是小姐的生日吗?”
“你闭嘴,绝对不是,这日子我要记错了我死了算了,算了我还是死了算了,反正过不了下一个了。”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点对点通话会有三个人?”
说实话,很久以来,我一直都是与人面对面双人谈话,今天却奇迹的发生了两次三人在场的谈话,甚至终端的机制都被修改了,我的第一反应是。
“难道我终于要死了?”
“呃”
两人异口同声的发出晕倒的声音。
“还能怎么着,你以为我熬夜*蜥蜴都是在干嘛”
怎么说法还压缩了。
“要不是小姐的要求,我迟早给你这顽石塞回女娲手里。”
“算了,任哥,这样通话不计时间,对吧”
“说实话,我这么做已经完全违反终端管理条例了,不过,我..哎”
“停停停,你别闭嘴了,你是说,我们正在违法?”
“是也不是”
“啊”
我捂住脸,发出刚起床一般的叫喊,我不想在最后阶段节外生枝。
“就当是我一意孤行好了,可爱的妹妹相见心心念念的哥哥,世界会原谅我们的,对吧。”
“好吧,我先挂着补会觉,你们先聊。”
“你闭嘴,你就不能不听家人私下聊天吗?”
“不行,我用的我的个人终端组的网,就算不听也能翻记录。”
“彳亍吧”
我真拿他没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