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说句话吗”
沉默的巳第一个发言。
“请讲”
“如果他的儿子一辈子不愿意原谅他又如何呢。”
“不存在这种情况,如果父母作为父母是合格的,无论有多少误解,孩子迟早会原谅他们的”
“如果父母不合格呢”
话题有点偏了。
“那父母就不为父母,从未误解,只是永远的不理解,就没有原谅了。”
“那他们有罪吗”
“这我就不能断罪了,一个人是否履行社会赋予它的职责,功过应由社会自己评断。”
巳回到原位,示意回答完了。
“我可以说两句吗”
张氏母女的女儿出来问。
“请讲”
“如果父母已经成了累赘,抛弃父母的孩子有罪吗。”
她的话让我心头一紧,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母亲得了阿尔茨海默症,也就是老年痴呆,现在正在轮椅上睡觉。
“如果是极其主观故意的话,是有罪的。但是”
他顿了一下。
“如果是因为不可抗力或者理性思考之后的决定的话,那就是世界的罪了。”
总感觉像食尸鬼的想法。
“世界可不是没有罪的,在人类兴盛的时候无所作为,在人类衰败的时候无所作为,在人类快灭亡的时候仍然无所作为,在社会的评定中,人类某些时候的无所作为就已经是罪过了,更何况世界呢,只不过我们无法向它问罪罢了。”
张姐归队,示意问完了。
“还有人需要提问吗,大家聚集在一起的机会可不多。”
半晌,没有人提问,他嘴角微微上扬。
“好了,开始烤肉吧。”
这就是我最不喜欢这个神父的部分。他在拥有仪式感的同时也十分具有理性,在使用大量燃料进行仪式之后仍然会利用这些燃料进行其他活动,在目前停水停电停燃气的社区里十分合理,但我很难接受,打比方来说就好像祭祀完成后分食贡品,我认为即使普通人如此,神父也该坚守自己的追求,不过他就是如此,长久以来也习惯了。
在烤肉大会上,大家会将存储的调料,与近期搜罗的肉类拿出来进行加工,包括但不限于鸟肉,狗肉,老鼠肉等等,可制成熏肉的部分使用教堂的大熏制炉进行加工,无法加工的现场吃掉,护士长与张姐处理肉类,三位年轻人操作熏制,神父负责烤肉,张阿姨与安奶奶在旁边坐着。
在熏制告一段落的时候,神父给我们三位端了一盘肉。
“摇滚小子,你最近好像不玩音乐了。”
这是在对我说。
“我朋友说的对,音乐没法改变什么,就算全球广播也改变不了什么,我放弃了。”
“真的吗,昨天不是还在弹吗?”
巳没有看出我的意图,不合时宜的说到。
“呵,我知道你讨厌我,虽然不深,但总之我还是很感激的,比之前那些故意敌视我的人好多了。”
“是因为犹太人吗。”
“犹太人?”
巳紧皱了眉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孩子。我曾经是哈瑞迪犹太人,出生于优渥的家庭,但是童年经历了以色列大屠杀,已经不复以前了。”
“犹太人..已经灭亡了吗。”
一向寡言的修女说话了,我觉得她的声音似曾相识。
“没有,孩子,民族只是一个符号,一般以地缘或文化区分,但当身份政治作用于民族主义,成为‘服务于少部分的利己主义’,文明就不可避免的陷入混乱。”